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别在酒吧后巷捡对象>第64章 我不喜欢

  “煦呈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钟煦呈越陷越深的思绪。

  他应声抬头,看见宋行知已经吃完了汉堡,正拿着一包薯条从椅子上跳下来,迈开小腿走到他跟前。

  “你在干什么呀?”

  宋行知捏起一根薯条送到嘴边,对钟煦呈将他的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的行为表示十分疑惑:“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都拿出来?”

  “刚刚有只蟑螂爬进去了。”

  钟煦呈随意找了个借口,合上行李箱,将那个找出来的跟踪器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去客厅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宋行知“哦”了一声,转身看了一下自己被翻出来放在凳子上的衣服,小跑到钟煦呈身边,捏起一根薯条要喂他,“煦呈哥哥,你吃。”

  看出他话要说,钟煦呈张嘴接受了他的喂食,“怎么了?”

  宋行知不高兴地扁起嘴,“我可以不穿那些衣服吗?我不喜欢。”

  钟煦呈刚刚翻的时候就发现了,大部分都是裙子,仅有的两条裤子和三件毛衣,也是那种可可爱爱绣着漂亮小花花或小白兔图案,一看就是小女孩穿的款式。

  他从来没想过要在宋行知身上刺探些什么,但眼下看来,也许这个孩子才是关键的突破口。

  用纱布缠好受伤的手掌,他把人抱到沙发上,面朝面地问他:“这些衣服是谁给你买的?你妈妈还是你爸爸?”

  宋行知的眼睛大睁着,嘴里还有没吃完的薯条,在听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瞳孔明显颤了一下,无意识地流露出恐惧的情绪。

  那是一种经历过可怕事情形成的条件反射,光是听到与施暴者有关的称呼,就忍不住发抖和躲避。

  “是你爸爸买的,对吗?”钟煦呈抬起手,安抚般摸了摸宋行知的脑袋,声音放得很轻,同时仔细关注着他的情绪变化,“他是不是还不准你剪头发,也不让你穿男孩款式的衣服,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跟别人说你是他女儿?”

  最后这个问题是他想起宋博年过去做的事情提出的。

  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因为苏蔷曾经跟别人强调过宋行知的性别,但宋行知听后神情惶然瘪嘴颤抖,眼底迅速聚集起一层泪花的反应还是给了他答案。

  或许是被宋博年用严厉的手段警告过不可以告诉别人,宋行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泪,眼神惶恐不安,没一会儿便哭红了脸。

  钟煦呈把他抱到腿上,拿过脱下放在沙发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将他整个裹起来抱进怀里。

  黑暗会给人带来恐惧,但有时候也能起到给予安全感的作用。

  宋行知被他的外套包裹着,仿佛进入了一个温暖密闭的安全空间,埋头哭了一会儿,便渐渐止住泪水,抽噎着小声开口:“他们......总是吵架,我好多次都看见......他打妈妈。”

  想起苏蔷对宋行知的照顾和担心,钟煦呈暂时将她划分到了非宋博年同伙的圈子。

  “还有呢?”他轻摸着宋行知的脑袋,替他将沾着眼泪黏在脸侧的发丝拨下来,“你爸爸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宋行知蜷缩在他怀里,膝盖屈起并拢抱着,把脸埋在腿上,闷声闷气地开口:“......他每次吃饭都会多摆一副碗筷。”

  “我以为他是给哥哥摆的,但有一次我说想哥哥了,他突然很生气地把碗摔了......还摔了壮壮。”

  那只比熊犬的腿估计就是这么被摔断的。

  钟煦呈心头发沉,见宋行知哭得满脑袋是汗,便将他的长发撩起来,想替他擦一擦汗。

  没想到后颈那片总是被头发盖着的皮肤并不光滑,上面布满了交错纵横的旧疤,有深有浅,撸起衣服,后背的皮肤也是如此。

  有些淡得快要失去痕迹,有些却皮肉紧巴巴地皱着。

  钟煦呈愤怒得指节发抖,将宋行知的衣服拉下去后,隔了很久,才稳住声线询问他的意见,“想把头发剪了吗?”

  “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剪。”

  宋行知扭头看他,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用牙齿轻轻撕咬着嘴唇上的干皮,想了很久,还是摇头,“不能剪的。”

  他用幼嫩的指尖去抠薯条盒的硬角,“妈妈会挨打。”

  钟煦呈心里五味陈杂,他能保证宋行知不再受到伤害,但不能确保苏蔷的安全。

  捋了捋小孩儿汗湿的头发,他轻声开口:“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先去洗个澡,先睡一觉,我再想想办法。”

  宋行知点点头,他对钟煦呈无比信任,抹了抹脸便乖乖从他腿上下去。

  家里其实有小男孩的衣服,那是钟煦呈的小侄子去年来他家里住过一天留下的。

  他往上还有个大哥,叫钟阳曦,比他大六岁,结婚十多年,有个七岁多的儿子。

  去年冬天,他大嫂带着他小侄子来陶市看望一个朋友,他那段时间刚好在外省学习,黎近又回了老家,他就让大嫂和小侄子来住他的房子。

  后来小侄子忘记把衣服带走,钟煦呈一直找不到寄回去的机会,就放在了柜子里。

  宋行知半点儿也不挑这是别人穿过的衣服,洗完澡换好站在镜子前欣赏了很久。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并不允许他将情绪保留太久,钟煦呈帮他吹头发的时候,宋行知已经没什么难过的情绪了,乖乖地趴在被子上玩那个汉堡套餐送的玩具。

  看不出不开心,也看不出开心。

  表情始终维持在一种接近木然的状态,让人看着很不是滋味。

  吹完头发后钟煦呈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摸着宋行知的长发陪他玩,时不时穿插些话题,询问他被宋博年虐待的细节。

  一旦察觉到小孩情绪不对,他便立马说些其他引开他的注意。

  断断续续聊了十多分钟,宋行知有些困了,趴在枕头上直打哈欠。

  钟煦呈替他盖好被子,将床头灯的亮度调低了些,等人睡着了才起身出去。

  宋行知身上那些伤疤看上去有些年头,钟煦呈刚刚替他洗澡的时候没发现新伤口,宋博年应该有段时间没对他使用暴力。

  但习惯家暴的人是不会突然变好的,极有可能是更换了施暴对象或者有其他内情。

  将录音整理了一下,他打了个电话给陈律。

  陈律就是以前住在他对面的那个律师,姓陈名律,打虐儿案非常有一手。

  之前小松的案子也是他办理的,陈根最后被剥夺了监护权判了六年的有期徒刑,出狱后还要接受有关部门的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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