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凌山的座驾是辆落地百万起价的宝马7系，看得出来他这些年混得不错。
钟煦呈打开车门在副驾驶上坐下，系安全带的时候给他报了地址。
晁凌山笑着应了声好，发动引擎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听点音乐吗？”
钟煦呈点开微信准备回信息，闻言无所谓地应了一句：“随便。”
于是晁凌山开了音响。
挺老的歌，是他们读书的时候广播站里最常放的流行音乐。
微信上，林丛盛十分不好意思地跟钟煦呈道歉：“对不起啊煦呈，我不知道你俩是这样的关系，晁凌山明明跟我说你和他谈过，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分开，而且这些年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我一听他那么痴情，就想着你前段时间不是刚失恋么，就想帮你们一把。”
“结果，唉。”
后面还附带几个以死谢罪的表情包。
钟煦呈心里其实挺平静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放不下，会耿耿于怀，所以才断了和晁凌山的联系。
但今晚这顿饭吃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这么在意这场无疾而终的初恋。
或者说，并没有这么喜欢晁凌山这个人。
钟煦呈回复：“没关系，不知者无罪，你也是被骗了。”
林丛盛感激涕零地发来了几个么么哒。
钟煦呈有些嫌弃地关了和他的聊天页面，正好两分钟前庭钺发信息问他还有多久才回来。
钟煦呈抬头看了一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顺手发了个定位过去。
庭钺回复：“江北道，那很快了。”
“小呈，”晁凌山突然开口，打断了钟煦呈正要打字的动作，“你当年，为什么没去S大？”
S大是晁凌山的第一志愿，也是当时两人说好要一起去的大学。
钟煦呈的分数够上，但他没报，反而是选择了离S大很远的四线城市陶市。
钟煦呈本来不想提，但晁凌山总想跟他话当年，让他觉得很烦，索性道：“因为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去开房了。”
晁凌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险些把车开上了人行道。
沉默了良久，他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当年拉黑我，这么多年也一直躲着我？”
小区门口就在前面，钟煦呈一只手搭在安全带上，做好了随时都要下车的准备。
听见晁凌山的问题，他侧过头，清冷锐利的眼眸微微泛起几分嘲弄：“你想多了，我没躲着你。”
“我跟你上车，是想和你说，我和你没什么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乱说话。”
“这里停就可以了，我到了。”
晁凌山应声刹车，脸上浮现少许难堪，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地盯着前方光线昏暗的街景。
钟煦呈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下了车直接走进小区。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钟煦呈原本预计差不多八点可以回来，但因为晁凌山的纠缠，硬生生拖到了九点。
如果早知道林丛盛要介绍的人是晁凌山，他一定不会去。
不仅不去，还要把林丛盛这个没脑子的骂一顿，别人随便说两句就信，光长年纪不长智商。
无比糟心地叹着气绕过花坛，钟煦呈正准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智能卡，身后蓦地传来了晁凌山阴魂不散的声音：
“小呈。”
对方锃亮的皮鞋踩在他的影子上，神情黯然一脸忧郁地看着他。
钟煦呈眉头微蹙，眼底已经浮起了几分不耐。
晁凌山目光受伤地注视着他开口：“当年的事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跟那个女人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试试我对女人还有没有感觉。”
仿佛难以启齿自己的欲望，晁凌山的声音变得很低：“我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只是......喜欢你。”
这个秘密他已经藏在心里很多年了。
十七八岁的钟煦呈漂亮，张扬，干净，家世良好性格温和，和他有着云泥之别，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光。
哪怕两人关系不错，晁凌山还是觉得有些不甘。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钟煦呈众多朋友里的一个，还是可有可无，怎么也走不进去钟煦呈心里的那种。
直到他发现钟煦呈的性向。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他当时的心情，他就像一只在阴沟里摸爬滚打的老鼠，本意只是想找一点残羹剩饭填饱肚子，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发现了大宝藏。
一方面觉得震惊，另一方面又十分窃喜。
因为他找到了能把钟煦呈从云端拉进泥潭，和他永远搅和在一起不分开的方法。
于是在他的精心设计下，有人被霸凌。
他看准时机挺身而出，带着钟煦呈一起出柜，刷满好感后顺势表白。
尽管钟煦呈的接受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有些事情是他无论怎么争取都无法达成的。
“你那时候连手都不愿意和我牵，我只是轻轻摸一下你的头发，你都要躲开。”
晁凌山苦笑着，话语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埋怨：“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不愿意让我碰，我总该找别的渠道解决不是吗？”
因为对除了钟煦呈之外男性起不了反应，所以在挑选对象的时候，晁凌山自然而然选择了女性。
说起来也巧，那个女孩也是自己送上门的。
两人在网上聊了不过一周，女孩就提出想去宾馆见面。
晁凌山当时有过犹豫，但女孩发来了自己的自拍，衣着性感，外形亮眼，眼神又甜又媚，一看就是情场老手。
跟更重要的是，她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和钟煦呈有些像。
因为这点相似，晁凌山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没想到一觉睡完，这女的却缠上了他，拿着和他的床照说要跟他谈朋友。
两人纠缠了大半个月，等到晁凌山好不容易把这个狗皮膏药甩开，钟煦呈却离开了W城。
“我去你家找过你，你爸妈跟我说你提前去了要读的大学的城市落脚，所以我后来也去了S市，但怎么也找不到你。”
钟煦呈觉得挺可笑的，因为晁凌山在和他说起这些他不知道的往事时，竟然还带着谴责的情绪。
“这么说来，还是我对不起你了？”钟煦呈声音冷淡，眸光沉下去，身形笔挺地站着，眼神仿佛裹着冰碴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晁凌山被他冷厉的诘问刺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分谁对谁错，他只是，只是......
“喵~”
倏地响起一声猫叫，打断了晁凌山想解释的话。
他闻声抬头，视线越过钟煦呈去看他身后。
只见单元楼的门打开，一个漂亮又高大的长发男人走了出来。
他肩上趴了只毛发蓬松的拿破仑，那猫正龇牙咧嘴地冲他叫唤着，仿佛一头要驱逐入侵者的小老虎，眼神凶狠得吓人。
晁凌山顿时有些愣住。
“A仔在楼上看你半天了，”
庭钺径直走到钟煦呈身边，抬起左手呼噜了一把A仔圆乎乎的脑袋，在晁凌山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低头亲了亲钟煦呈红润的薄唇：“天这么冷，有话不能打电话说吗？”
钟煦呈脸色稍霁，不再理会表情复杂的晁凌山，转身进了单元楼的防盗门。
“小呈......”
晁凌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然而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庭钺扫过来的眼神吓得顿在了原地。
对方五官精致气质出挑，偏生一双漆黑又深沉的眼眸亮得像是山野里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冒着幽幽又渗人的冷光。
晁凌山心下害怕之余，猛地生出了一丝古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钟煦呈进了家门半分钟，庭钺才带着猫上来。
“师兄，你先不要换衣服。”
他把猫放在沙发上，进卧室拦住了正要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的钟煦呈。
钟煦呈刚解开外套的两颗扣子，细长的手指还搭在黑色的衣料上，闻言有些疑惑地停下来抬眼去看他。
庭钺后退两步倚在门边，目光细细地从钟煦呈被西装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一路往上，掠过他弧度挺翘的臀部，线条紧实的窄腰，最后停在了那截被衬衫衣领拢着的，冷白纤细的脖子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钟煦呈穿西装。
成熟，漂亮，性感，诱人。
明明气质冷淡端庄得让人生不出半分旖念，却偏偏给人一种想把他的清冷和克制揉碎的破坏欲。
钟煦呈安静地和庭钺对视着，从他变得又沉又烫的眼神里感知到了他的欲念和躁动。
修长的手指继续解着扣子把外套脱下来放到凳子上，他穿着雪白的衬衫转身，视线直直望进庭钺的眼里，轻声开口：“你买东西了吗？”
这话如同燎原的星火，尾音还没落下，庭钺便上前握着他的肩膀吻了下来。
“买了。”
庭钺结实的小臂扣在钟煦呈细瘦的后腰上，将他平整的衬衫压出了深浅不一的褶痕：“就等师兄答应了。”
“师兄，我可以你*吗？”
“我......”
钟煦呈来不及吐出的话语被堵住，耳廓里全是庭钺炙热又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能操纵他的理智，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记得投票票支持呀！！！！！
ps：......部分老地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