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分不清虚幻,是被篡改记忆?◎

  “公子, 道长到了。”

  “请他进来。”

  薛岫负手站在院内,闻声偏偏头说着,后又转头看着面前的花圃, 姹紫嫣红, 他眼尖看到花朵上正趴伏着一条细小的幼虫。

  住在他偏院的夏无咎快步赶过来, 他跑到薛岫的面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条很小很小的虫。”

  “你说的是这个吗?”薛岫指着花朵上的那条幼虫问。

  夏无咎凑过去仔细观赏后,轻点点头,道:“这是我从南黎那偷来的, 昨天与他纠缠, 找不到机会脱身,我随手一扔, 扔在你的院子里。”

  “难怪我找不到, 它都从罐子里跑出来了,”夏无咎蹲下身,掏出罐子和金色小棍, 轻轻点两下叶子, 使小虫掉进罐子内,密封装好。

  夏无咎松口气,抬眸看薛岫站在自己的身边,疑惑道:“今日不去当差?”

  “梁国太子正迎娶江心柔,我去作甚。”

  “你就不好奇?三皇子会不会当街抢亲,要是抢了, 这可如何收场, 一会一起去瞧瞧,权当凑个热闹。”

  夏无咎提议着, 他还是对那位江姑娘有丁点兴趣, 毕竟从未有人能在几位皇子中游刃有余, 最后还嫁给梁国太子成为太子妃。

  这事都能当段佳话流传,十城求娶,十里红妆,天下最令人艳羡的婚事莫过于此。

  “等会,我找的道长来了。”

  两人谈话间,道长也随着云喜来到薛岫的院内,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道,手拿着拂尘,缓缓走到薛岫的跟前,略微弯腰道:“无量天尊。”

  “道长,此番岫请你前来,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薛岫拱手见礼。

  “不知是何人?”老道有些好奇的问,他本在深山中修行,突然有日,薛家长孙暗中寻找道人,寻找多日,找到他的头上,只说是有件要事,却不知是何事。

  “道长见了过后便知。”

  因夏无咎在场,薛岫没有说出江心柔是精怪一事,他带着人到状元楼,临街望着红绸滚滚的仪仗。

  “这倒是件奇事,若是以往,这等大喜的日子沿街都会站满百姓,可如今,竟空无一人,到有几分诡异,”夏无咎摸着下巴沉吟着。

  状元楼可是最热闹的地段,人潮如流水,如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酒楼悬挂的灯笼飘荡着,风卷起地上细小的尘埃,毫无人气,即使是明亮的大晴天,也有点后背发凉。

  “道长可能见到那仪仗中有异样,”薛岫眯着眼问着。

  老道长顺着薛岫所指的地方眺望着,见是送嫁的仪仗,除却空无一人的街道,太过平静,耳边听着唢呐的吹凑声,有些诡异之外,他并未瞧出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薛公子说的异样指的是什么?”

  “道长没有看出来吗?”

  老道疑惑,再次看过去,又摸摸自己的胡须,沉吟片刻后摇摇头,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瞧出,总不能是他修为不到家,没有看出来???

  “没有,薛公子看出什么不妨直说,也好省得贫道瞎猜。”

  “既然道长没有看出来,”薛岫沉声道:“道长请回吧,此事不是你能解决的。”

  “薛公子,你不把话说清楚,你把贫道请来后与贫道打哑谜,如今还说事情是我不能解决的,贫道学艺多年,可是道行最为高深的,若是我都不能解决,那世上就无人能解喽。”

  老道吹胡子瞪眼的,薛岫那番话,就跟怀疑他学艺不精,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定是薛岫装神弄鬼,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好证明自己。

  薛岫看向夏无咎,道:“你先回避。”

  “到底是什么我还不能听的,”夏无咎好奇,但见薛岫不想他在这,留在这也没有转回的余地,他耸耸肩离开。

  等人走后,薛岫才淡淡道:“道长没有瞧出新娘身上有异常吗,是精怪附身。”

  “薛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讲,”老道沉着脸,他严肃道:“若是精怪附身,那人身上必会残留妖气,可我观那仪仗内,可半点妖气都无。”

  说到这个份上,哪还有不明白的,江心柔不是精怪附身,薛岫眼神略疑惑,他继续问:“那有何物能迷惑人心智,能让人行为举止不同以往。”

  “这……”老道低头沉思,他又盯着仪仗的方向,眉头紧锁道:“此事是有一术,名为魅术,但会此术者唯有狐妖,但那姑娘既不是精怪附身,那她……”

  老道疑惑的瞅着薛岫,“莫是薛公子你说假话诓骗老道。”

  “不是,”薛岫微摇头,他沉声说着:“是真的。”

  “我必须要见到被蛊惑的人,才能决断。”

  “……”

  薛岫沉默,被蛊惑的人,他可一点也不想救,至于太子,自从前两次有过之后,安静许久,怕是已经摆脱江心柔。

  如此,他上哪去找被蛊惑的人。

  就在薛岫难以决断时,太子身边的宦官骑着马跑到状元楼下,抬头看见薛岫的身影后,心下松口气,急急忙忙的从马上下来,四肢着地攀爬几下,踉踉跄跄的往楼上冲去。

  冲到薛岫所在的雅间,他喊道:“薛公子,薛公子,你快去阻止太子殿下。”

  “太子?发生何事?”薛岫拧眉,蓦地,他想到方才和道长所谈的事情,可别这般凑巧,太子又中招,被江心柔蛊惑。

  “太子,太子突然说要去劫亲,已经向城外而去,奴拦也拦不住啊,实在没有办法,薛公子,你一定要把太子殿下拦下。”

  宦官刚说完,薛岫急色,他道:“道长,你先在薛府等候,我去把太子带来。”

  “啊,好,”老道也被眼前这幕也弄迷茫了,太子怎会去抢亲。

  他掐指一算,猛的抬头看向上苍,拍腿道:“坏了,何时被改变的。”

  按照既定的命运,当是太子在薛王两家的支持下,登上皇位,最终当个守成的明君。

  可如今,天机一片混沌,他却从中得知,太子死期将近,这,这,一切都乱套了。

  莫非真如薛公子所说,有妖孽祸世。

  老道猛的看向仪仗的方向,他定眼看着,委实也没有瞧出半点妖气,这到底是为何?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拿出八卦,潜心补卦,他必须要算出来,铜钱转到在地,他算三次后,鲜红的血喷出。

  痴愣地望着卦向:“竟是这般,竟是这般,异世之魂,为祸苍生。”

  .

  薛岫脸色凝重,他要在太子拦截之前,将太子带回去,不然……

  后果,薛岫不愿去想,他挥舞着马鞭,马不停蹄的向城外而去。

  刚走出城墙时,马不受控制奔向另一个方向,任由薛岫怎么拉扯也拉扯不回来,就这边奔出去几里地,薛岫只好舍马前行。

  运用轻功片刻不停的赶往太子的方向,青翠郁葱的树在身侧倒退着,薛岫站在树枝上,看着向前正缓缓前行的仪仗,他冷眼望向江心柔的车厢。

  双手并指,撇下枝桠,向江心柔的方向射去,枝桠穿透车窗,直直的钉在车壁。

  车内陪伴着江心柔的婢女尖叫一声,大喊:“有刺客。”

  江心柔端坐在马车内,看着与她不过分豪的枝桠,惊慌不已,只差一点点,那枝桠就穿透她的脖子。

  若不是方才马车抖了下,她头轻微的晃动,那她现在,江心柔面色惨白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

  到底是谁,竟然敢袭击联姻的车队,难道是晋国太子?

  除却他,江心柔想不出是谁,想要致她于死地。

  “江姐姐。”李昂在外头呼喊着。

  “我,我无事,”江心柔颤抖着声线回着,她还未缓过神来,缓缓起身,想要走出去的时候。

  另一根枝桠破窗而入,江心柔摔倒在地,那根枝桠狠狠穿透她的手,钉在车壁上。

  “啊——好疼——”

  江心柔泪眼婆娑,她嘴唇都颤抖着,望着自己被枝桠穿透的手,她不敢动弹,眼泪模糊她的眼,她哭喊着:“李昂,李昂,你快进来,我的手,我的手会不会被废,我会不会被残废,我不想,呜呜呜,我不想……”

  薛岫听着江心柔的惨叫声,唇角微勾,眼神冰冷无情,他定定看了一眼仪仗,看着李昂担忧的冲进马车内后,足尖轻点,如同仙鹤转眼消失。

  除却掉落的两三片叶子证明他来过外,无人知晓。

  薛岫沿路向远处走去,皱着眉看着周围的景色,他已经走了许久,可却连太子的身影都未瞧见分毫。

  他回头看向远方,隔着青山绿水像是还能看着梁国的仪仗,他一路前行,按理说应当能瞧见太子的人影,踪迹像是被人遮掩。

  薛岫无奈,他只好回头,跟随在梁国的仪仗旁边。

  等到他赶到梁国仪仗旁边时。

  顿默,望着拦截在梁国仪仗前的那抹身影,揉了揉眉心,果真是太子。

  太子赵佑仁单枪匹马拦截在仪仗面前,他未言一语,李昂走出来,本就是一肚子的火,又看见赵佑仁挡在那。

  怒道:“赵太子来此作甚?”

  赵佑仁沉沉道:“劫亲,带着她远走高飞。”

  站在树上的薛岫目光沉沉,抬手遮住眼睛,耳边听着两人的交锋。

  “劫亲?赵太子你莫是搞错了,里头的是我未来太子妃,你来劫亲,你和江姐姐之间认识吗,你莫非是病糊涂了,把人都认错了。”

  赵佑仁紧抿着唇,他皱眉道:“孤没有弄错,我要娶的人是……”

  他说到这停顿下来,是谁?

  柔,雅……不,是,是……

  他想不起来。

  狐疑的看着李昂的面容,又看着手中的剑,还有其余人,他要劫谁,是谁?

  是你的心上人——江心柔啊——

  心里有道声音不停的说着,赵佑仁狐疑的面容慢慢坚定下来,“我要娶的人是江心柔。”

  “江姐姐是我未来的太子妃,赵太子,你这是想与我争一争,既然你有此念头,我也不妨与你比试一二。”

  李昂说完,拔剑冲向赵佑仁,赵佑仁亦是拔剑与他在一旁打斗着,站在树上的薛岫冷冷的看着,在李昂划破赵佑仁衣袖时,薛岫暗中助赵佑仁,一剑刺中李昂的肩膀。

  “你输了,”赵佑仁冷冷说着。

  “我没输,”李昂捂着肩膀,红着眼眶说着,怒火席卷他的心智,他拿起剑,狠狠刺向赵佑仁的心口。

  赵佑仁连连后退,小石子打中李昂的膝盖,他单膝跪下,“谁?是谁?不敢冒头的鼠辈,只敢暗中搞偷袭。”

  三皇子缓缓走出,他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有偷袭。”

  他阴鸷的看向赵佑仁,冷笑:“未曾想到我的好弟弟也会过来抢亲,怎么你不喜欢薛四小姐,反倒要来和我抢人,要是薛四小姐知道后,你猜她还要不要你。”

  赵佑仁愣在当场,他捂着脑袋,缓缓蹲下身,三皇子见后,一脚踹在赵佑仁的肩膀处,狠狠的把人踹出去十米远,重重的砸到树干上。

  “也配和我争。”

  三皇子说完后,他向江心柔马车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被李昂拦下。

  “站住,三皇子是要破坏两国联姻?”

  “是又如何?等本皇子登基,也迟早要灭了你梁国。”

  “三皇子好大的口气。”

  “都受伤了还想拦我,既然你找死,那我成全你。”

  三皇子与李昂纠缠起来,他一巴掌拍在李昂的身上,李昂被击得后退几步。

  薛岫见后,他暗中助李昂一把,趁他伤了三皇子后,听着两人的打斗声,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抱着太子转眼消失在两人眼前。

  .

  薛岫抱着太子回到薛府,回到自己的院内,他传来老道:“道长,你瞧瞧他可有中招。”

  “薛公子,贫道算了一卦,你怀疑的人兴许是异世幽魂,她会祸乱人间,她并不是精怪,若是可以,劳烦薛公子出手除掉她。”

  薛岫蹙眉:“不瞒道长,我等亦派出人手,但终究她还活着。”

  “唉,也许是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异世幽魂亦可抹杀,到那时,要焚烧掉她附身的躯体,防止她会再次回来。”

  “即使异世魂,那原先的江姑娘,她的魂魄去了哪里。”

  “原来的魂魄已经被吞噬,异世幽魂附身的那一刻,便是两个魂魄争夺身体的时候,只有活着的那位才能掌握身体。”

  “原来如此。”

  老道上前几步,把着太子赵佑仁的脉,又撑开了他的眼睑,看着他的眼睛,起身道:“薛公子,太子无恙,身中的不是魅术,至于是什么,亦要等太子清醒后方能知晓。”

  “劳烦道长,”薛岫走出去后,他传唤夏无咎过来。

  夏无咎来了后,他白了薛岫一眼道:“你竟把我一人扔在那偷偷跑了。”

  “有事,来不及告知你。”

  “你唤我来有何事?”夏无咎扫着室内,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赵佑仁,他指着赵佑仁道:“这是太子,你把他带过来作甚,送给我的?”

  他摸着下巴道:“可惜头骨长得不是很完美啊,但也凑合。”

  薛岫冷冷看着夏无咎,夏无咎仿佛被风雪环住,他打了个寒颤,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

  “太子受伤了,你治一治。”

  “他怎么受伤的,”夏无咎上前坐在床榻边,诊着脉,道:“五脏六腑受伤不轻,像是撞击到什么,等我施针。”

  “他和别人打架,被踹了一脚,撞到了树上。”

  薛岫说完,轻声叹气,暗含着担忧地看向赵佑仁,默默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目光淡然的望向门外的景色,看着那株翠绿的树发散着神思。

  夏无咎则是在那缓缓的施针,扎了许多针,赵佑仁额头冒汗,他微晃着头,像是陷入在梦魇中,挣扎着醒悟不了。

  兀的,他睁开眼,缓缓挪着眼珠子,看向身边正在替他施针却从未见过的人,他迷茫的问道:“你是谁?”

  “我?”夏无咎道:“夏无咎。”

  “夏无咎……”赵佑仁喃喃说着,微眯的眼睁大,他道:“夏家人。”

  “若太子说的是镜湖夏家,那我便是。”

  赵佑仁瞳孔微缩,眨巴两下眼,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道:“我下江南了?”

  “没有,”夏无咎轻笑一声:“还在京中,在薛岫的府上,是吧,薛岫。”

  薛岫闻声偏偏头,他起身缓缓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床上的赵佑仁道:“殿下身体可还疼?”

  经薛岫一提醒,赵佑仁觉得浑身都疼痛无比,脊梁像是断裂般,胸口轻轻动动都疼痛无比,他嘶一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殿下又不记得了吗?”薛岫皱眉,他上前两步,缓缓的坐下。

  “我……”赵佑仁捂着脑袋,脑袋像是被搅动,乱作一团又疼痛不已,短暂而片面的场景浮现。

  “我好像是要去抢亲……”他痴愣的望着床顶上的花纹道:“我好像和李昂打了一场,好像……”

  “唔,好像老三出现了,然后,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噗,”夏无咎轻笑出声,见两人都看向他,紧紧抿着唇瓣低下头,一言不发的扎针收针,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心里笑开花,他从未听过,储君和皇子打架,最后还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真是太弱,与那位相比,真是像个蹒跚学语的娃娃,脆弱不堪。

  “殿下为何要去劫亲,因为喜欢江心柔?”

  赵佑仁偏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劫亲。

  他默默的想扯动被子被子遮住自己的脸,想缩进乌龟壳子里,不想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殿下也许还被蛊惑了,被人扰乱了心智。”老道出声说。

  赵佑仁透出一条缝,看向说话的人,见是个道长,他疑惑问:“道长,何以见得。”

  “若不是出于殿下所想,那必是被人蛊惑,殿下可还记得近日里发生什么事情。”

  老道掏出一个丹药,他走到太子的跟前道:“这是破障丹,殿下吃下去一切都会明了。”

  赵佑仁捏起那颗丹药,扫视所有人的面容,看着薛岫担忧的眼神,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吃下丹药。

  须臾,药效发挥,满面潮红。

  赵佑仁闭着双眼,老道问道:“殿下,近日可发生了何事,不同于平常的事?”

  “近日,近日夜里,总有一位姑娘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府内,她说她是天上的仙女转世,我看到的是她的灵,她是上苍派下来辅佐我的。”

  “后来,她的身形面容越来越像一个人……”

  老道问:“像谁?”

  赵佑仁耳尖也红透,他缓缓说道:“像,像薛四小姐,薛雅柔。”

  薛岫起身,凝重的看着太子的面容,旁的两人都看着他,夏无咎略挑着眉,戏谑的看着好戏,老道的眼神沉重中又带有点担忧。

  连忙伸手想要制止薛岫的动作还未等他出手,薛岫又缓缓的坐回去,不言不语,脸上冰霜弥漫着。

  他只觉得今日出手不够狠,没有废掉江心柔的四肢,当听到赵佑仁说出薛雅柔的名字时,有所波澜的薛岫更是掀起狂风巨浪,江心柔触犯到他的逆鳞。

  他冷声道:“继续。”

  老道问:“后来呢?”

  赵佑仁道:“后来……后来……”

  赵佑仁捂着脑袋,面露狰狞,狠狠锤着自己的脑袋道:“疼,好疼……”

  疼得他眼角沁出泪水。

  薛岫抓住他的手腕,对老道摇摇头,老道也唉声叹气道:“看来此事对太子已经影响颇大,不知薛公子可能理解老道的意思,太子的记忆像是被人篡改,人是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人的,只有篡改一个人的记忆后,才会达到遮住人眼,让人分辨不清。”

  “古有精怪能改头换面,但人不行。”

  即使是□□,也不能改变一人的言行举止,毕竟,一国太子,从争斗中厮杀出来,想要他命的如过江之鲫,滔滔不绝,岂会分辨不出。

  而且,瞧太子这般痛苦不堪的模样,只有被篡改后试图拨乱反正,才可能出现。

  “可有办法救他?”

  “无。”

  “不,”夏无咎出声打断道:“有一个法子,可行,但此法甚难,还请道长退下,此事事关我夏家机密之事。”

  “无量天尊,”道长见礼后,缓缓退下。

  薛岫定定看着夏无咎。

  “南边有中毒,能使人致幻,分不清真实与虚妄,我夏家曾请人验过,在那人吃下那药后,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后来,那人真的以为有这件事,而且从不会去怀疑是真是假。”

  薛岫看向赵佑仁,问道:“殿下呢。”

  “致幻的药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