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江姑娘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娇滴滴的声音酥媚入骨, 若是一般的男人早就乐开了花,可如今站在江心柔面前的两个人,他们都不是普通男人, 一个本就在提防她, 一个更是痴迷医道。

  再好的美人站在他的面前, 也不过是骷髅架子,令他会痴迷的也就人的骨头,好比此时, 夏无咎虽伸手搀扶住江心柔, 眼神中更是带着欣赏。

  但那不是痴迷她的容貌,而是盯上了人的头骨, 垂眸望着乌发下的面容, 他伸出手挑起江心柔的下颌,两人凑得有些近。

  江心柔含羞带笑,轻飘飘的一眼看清夏无咎的面容后, 低垂着眼睑,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而夏无咎抚摸两下后,心中称赞江心柔的头骨也堪称完美,又抬眸看着薛岫的脸,心下惋惜,若无珠玉在前,他也能凑合一二, 可已然见过最好的, 想凑合次一等的都是一种折磨。

  松手负身于背后,眼神淡漠, 卸下头骨的八百层滤镜后, 江心柔的一举一动, 在夏无咎面前称得上是无所遁形,像她这样的女子,他见多了。

  在那一位的身边,少不了歹毒如蛇蝎,机关算尽想要往上爬的美人,虽江心柔伪装的很好,但在他的面前,可谓错漏百出。

  退后两步好心肠的问道:“姑娘可是有顽疾,若如此,已经妨碍走路,不如砍掉换双机关腿,姑娘信得过在下的话,我可出手替姑娘换一次。”

  江心柔闻言,愣在当场,呆傻中又含着惊讶,不解的看向夏无咎,心里头则是在尖叫着:我没有听错吧,这人居然是认真的,他真的想砍掉我的腿!!!

  垃圾系统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狗男人,一个二个都有毛病,连所谓的医道世家传人也是个疯子,即使是真人版游戏,她也要玩不下去了!

  江心柔暗中瞥向薛岫一眼,除了他,这个狗男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点,就是性子太冷了,不喜欢她,难攻略,连道具都不行。

  心里乱想着,面上羞红着,连连摆手结巴道:“不,不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但我的腿没有顽疾。”

  仿佛怕某人不信,江心柔还轻微的跺跺脚,表示她的腿一切如常,能走能动,是好的。

  “姑娘怎还会讳病忌医,方才腿脚不灵活,平地都能摔,可见这腿有小部分长得不够好,长了一截,适才才会导致姑娘倾倒,也都怪状元楼门口的台阶,太高,不利于腿脚不便的人行动。”

  夏无咎依旧温声的说着,眯了眯眼看着天边的阳光,不早了,偏头看向薛岫的神色,正蹙着眉,冷冰冰的双瞳正看着……

  顺着薛岫的视线落在江心柔的身上,夏无咎玩味的一笑,莫非是薛岫喜欢的人,不然怎一副不同寻常的表情,夏无咎像是发觉惊天大秘密般,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何,可有婚配在身?”

  “小女子姓江,”江心柔深吸一口气,憋住想骂人的心态,时刻铭记着,眼前的人是攻略对象。

  “哦,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姑娘?有意思,”夏无咎算是弄明白了,也难怪薛岫会留意此人,他来京中数日,可听过不少江姑娘的流言蜚语。

  直白的问道:“你不是喜欢薛岫吗,你想扑那也合该往他的身上倒,再者,我可听闻薛三郎的美名,你居然敢凑到薛岫的面前,也不怕京城中的小娘子撕了你。”

  带着一点点的好奇:“你不怕吗?薛三郎可是不少闺阁女子都想要嫁的人,想必你也与荣安郡主对上过吧,听闻一用一曲高山流水甚过荣安。”

  “走了,”薛岫冷冷说着,观察夏无咎没有被江心柔蛊惑,也不想听他在那调侃,说道一句后,无声的催促着。

  “我真的很好奇啊,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说是不是啊?”夏无咎扬声喊着,还想招呼点人过来围观看好戏。

  被他一嗓子喊着的人纷纷偏过头看向状元楼的门口,落在三人的身上,等看见门口的姑娘是谁时,纷纷推推搡搡离开。

  快跑啊,那个祸害就在状元楼门口!

  生怕跑慢点,卷入是非中,可都听闻江姑娘的大名,三皇子为爱痴狂,当街鞭打百姓一事。

  甚至是传出江姑娘就是狐狸精变得,不然怎么连那个梁国太子都成了傻缺,拿十城求娶他国臣子之女,那不就是个笑话,肯定是江姑娘暗中施法蛊惑了梁国太子的心。

  坊间都有这般猜测,一传十,十传百,越发夸大其词,江姑娘的名声在京中也算是臭了,更别说这种当面,就是看了一眼都要回去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

  “他们这是怎么了?”夏无咎也有些愣住,他一嗓子过去,怎就许多人跑了,只留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门口,指指点点,目光带着好奇。

  “这位公子,你方才想要说的是什么,什么好奇,什么对不对?”

  夏无咎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眯了眯眼,走到薛岫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大声道:“我听闻薛三郎的美名远扬京中,是多少待嫁闺阁女子想要嫁的如意郎君,而这位江姑娘,一直死缠烂打,她就不怕被盛京地姑娘给撕了吗?”

  说的直白,说的毫不客气,夏无咎就是故意的,他虽一心痴迷医术,但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而这位江姑娘来势汹汹,明面攀龙附凤,背地里还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他今日就让她出出丑,以后见到他好绕着走。

  “这位就是薛三郎啊,果然一表人才,谦谦公子,我是外乡人,我早就听闻薛三郎的美名,其才华横溢,当为状元郎啊,更是淮阳薛氏出身,百闻不如一见,传言没有夸大。”

  “真是薛三郎,我居然见到薛三郎了,这回去和乡亲们都有话说说,他们可没有我这般的好运气,你说我现在拜一拜薛三郎,会不会就跟拜文曲星一样,能庇佑我家孩儿考取功名啊。”

  薛岫听到后,抬眸看过去,冷冷地眸子吓得旁人都不敢乱说话,闭着嘴呆若木鸡状,薛岫道:“无需拜我,你家孩子勤奋苦学,天资聪颖,靠着自己的能力能考□□名。”

  薛岫话说完,周围的人瞬间沸腾,静谧被打破,得到薛岫一言的百姓更是高兴万分,连连拱手谢道:“借薛公子的吉言,老朽在此谢过薛公子。”

  他回去一定一字不漏的跟他的孩子说,有了薛公子的话,他孩子一定会高中的,再不济也会谋得个童生。

  “方才这公子说这姑娘缠着薛三郎,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能一直胡搅蛮缠着别人,既对自己的名声不利,日后也不好找婆家,瞧你也是富家小姐,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多学点东西。”

  有老嫂子好言好语相劝着,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泼辣的直接道。

  “小贱蹄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缠着别人的时候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吧,薛三郎这顶顶好得公子,可是你能糟践的。”

  “大婶,你这话说的,也不嫌害臊,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别把人说羞了。”

  “能死缠着男人,还怕别人说,羞什么羞,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脸皮都厚着呢,你瞧瞧我们说的,这姑娘可有半点动静,也没见她羞得不能见人,还黄花大闺女呢,那柳巷里的人都比她知点羞。”

  “哎呦,婶子,你可闭闭你的嘴吧,说得有够毒的,快走快走,瞧这姑娘就不是一般人家,小心把我们给抓起来,上大刑呢。”

  “迨。”

  江心柔握紧拳头,愤怒的回头,正要指着那两家老不死的大骂的时候,望着门口聚集还有背后状元楼看好戏的人,一口气缓上来,气死她了!

  见事情不妙,也免得这事传到三皇子耳中,跺跺脚就要离开的时候,一辆马车出现,盛装打扮的荣安走出来,站在车上望着马车下头的江心柔。

  又看向一旁的薛岫,心下欣喜,却又耐不住损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曲抄公啊,我要是你,我都不会出门,怎么,才过去多久,风头都未过去,你就敢出来晃悠。”

  “我记起来了,曾经你在斗诗大会上一句绝妙诗拿下第一,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可有想到下阕,你可别和我说你没有想到。”

  荣安扶了下耳环,抱胸娇容造作不屑道:“那不不得不怀疑,江姑娘上次所作的诗也是剽窃他人的,你是个小偷。”

  “什么?江姑娘上次做的诗是剽窃别人的,不会吧。”

  “你没听郡主说吗,昨夜三国宴会上,江姑娘盗取别人的曲子才赢的郡主,那首曲子好像是叫《高山流水》”

  “对,那曲子是叫高山流水,我那日也参与宴会,还是薛三发现那曲子不对劲,说江姑娘至少技巧高超,毫无感情,那江姑娘还说是日日夜夜在家弹奏无意中所作。”

  “不会吧,‘高山流水’很难的吧,若是随意所作,怎么能作出那么好的曲子,即使随意,那从前怎没半点江姑娘的才名传出,你们可知道那曲子真正的作曲者是谁。”

  “这哪知道,的确没法解释,那些琴道大家可不在京城,除了一位。”说的人偷瞄薛岫的方向,与身边的人使着眼色。

  “那会不会江姑娘是盗窃的薛三公子的曲谱,毕竟,前些日子,江姑娘可是一直缠着薛公子,可能无意之间……”

  这话传到薛岫的耳边,见他们说得越来越离谱,皱了皱眉,走进去出声打断道:“那首曲子不是我所创,至于江姑娘是从何处得来,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