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呼吸一滞,脸色铁青,他不发一言,急匆匆地离开了包间。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了,很快找到了季晏的电话,并拨了出去。

  电话里传来忙音,无人接听。

  顾琛挂断忙音,又拨了几次,依旧无人接听。

  这下,他彻底慌了神,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连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

  阿七听到阿哲的话,担忧地看向顾琛。

  他深知季晏在顾琛心里的地位,如果季晏有事,顾琛应该会发疯。

  他紧张地追着顾琛的脚步跟了上去,看到顾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难猜出,他没有联系上季晏。

  “顾总,要不我们联系季凉先生问一问?”阿七小心翼翼地提醒。

  顾琛晃了一下神,赶紧给季凉打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倒是接通得快,季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

  季凉冰冷的三个字,顾琛却觉得好听极了。

  他急切地向季凉询问季晏的行踪,“大哥,晏晏呢?有没有在家?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季凉皱了皱眉,顾琛声音里的慌乱他听出来了,瞬间,季凉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强压下心头的忐忑,季凉问道,“怎么了?”

  顾琛没有回答,又着急地又问了一遍。“他有没有在家?”

  不是他不解释,而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季晏是否安全。

  季凉眉头皱得更紧了了,虽然不悦,但还是说明道,“他去了公司。”

  “一个人吗?什么时候去的?有没有带保镖?”一连好几个问题,季凉也能猜出来,季晏的情况不妙。

  至少是顾琛认为季晏的情况不妙。

  这可不是什么好讯息。

  季凉沉声,“你最好解释清楚!”

  “大哥,来不及了,晏晏现在很危险,你赶紧去找他,将他保护起来,我马上回辛城。”

  顾琛十分强势地吩咐季凉。

  季凉虽然不满,可是关系到季晏的安危,他也来不及去计较那么多。

  想着季晏今天一个人开车出门,季凉也开始慌乱了起来。

  在n次联系不上季晏之后,季凉带着阿庆和一众保镖出了门。

  顾琛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要上车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转身朝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阿七吩咐道,“你留下来。”

  阿七一惊,“顾总,辛城那里需要人手,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顾琛摇摇头,“阿七,这里也很重要!”

  阿七愣住,他知道顾琛说的是顾衡和顾老爷子。

  尤其是顾衡。

  果然顾琛接着说道,“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顾衡虽然被我废了神志,但是这还不够,他今天必须死。做得干净一点!”

  顾琛低哑的声音杀意浓烈。

  阿七不自觉地抖了抖,顾琛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断他的后路。

  他以后都不可能既站在顾琛身边,又顾全顾老爷子的想法了。

  顾琛在告诉他,是时候跟顾老爷子撇清关系了……

  阿七沉默着低着头,顾琛向他走近了一步,手掌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肩上。

  可阿七却觉得那手掌有千斤重,压得他背都要折了。

  “阿七,不要让我失望!”

  顾琛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强烈的信息素压制,让他紧张到心悸。

  很快,阿七就做了决定,“是……是,我明白了。”

  他早就没有了其他选择,不是吗?

  顾琛满意地点点头。

  安排好顾衡的下场,他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从炎城到辛城这几个小时的路程,大概是他这辈子走过的最远的路了。

  顾琛自嘲地想着。

  他闭着眼,想着季晏的模样,心里早就翻腾倒海。

  因为无论是姚极还是萧允,都说没有见过季晏,可季凉说季晏去了公司。

  该死!

  顾琛烦躁地摩挲着手指,懊恼,悔恨,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并不知道,季晏并没有去公司。

  此时此刻,他坐在耿池的病房里,看着哀哀戚戚的耿池,无语凝噎。

  “季晏,你特么是来看我热闹的吗?”耿池懊恼地看着季晏,“你不安慰我一下?”

  季晏语气淡淡的,“是你叫我来的。”

  耿池……

  “是,是我叫你来的,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诉你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晏叹了口气,“路是你自已选的,哭着也得走完。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大义凛然的说,享受了家族的庇佑,就得听从命运的安排。”

  耿池再一次哽住,“我就不该叫你来。”

  “那我走了。”季晏作势起身,耿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拉住了他。

  “季晏!差不多得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季晏无奈地又坐了回去。

  他也不是真的想走,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也不是没有办法。”季晏笑了笑,牵扯着嘴角露出别有深意的意味。

  耿池眼前一亮,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吗?”季晏不答反问。

  耿池一愣,“你说。”

  “你父亲让你息事宁人,你甘心吗?”

  耿池想也不想的摇摇头。

  他被齐近打成这个样子,又在这医院里呆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齐家向他赔礼道歉,他能在齐家得到一些话语权,哪有息事宁人的道理。

  原以为就着舆论的压力,可以让齐兴业给他一些承诺,却没料到,最先拆他台的是他自已的父亲。

  就只是因为齐兴业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和敲打,他的父亲就舍弃了他的利益。

  说好的共进退呢?

  季晏笑了笑,继续问道,“你准备在齐家扎根,还是想与齐家划清界限?”

  耿池沉默了下来,季晏的这个问题很犀利,“我也不知道,我原本是想着顺其自然,这有什么区别吗?”

  季晏敛住了笑意,严肃地说道,“当然有区别。如果你准备与齐家华清界线,那你就应该考虑怎么将自已的利益最大化。与耿家或者说是与你父亲只怕有得闹。如果你准备安心在齐家扎根,那你就必须周全地考虑所有人的利益,权衡之后再取舍。”

  耿池讷讷地看着季晏,“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