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有口难言,憋得难受。

  他哪里是担心盛文能不能照顾好盛楠,他担心的是盛楠中了药物后,控制不住把盛文给吃了。

  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风波来。

  季凉微微疑惑,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晏,“小晏,我总觉得,你好像特别的在意盛家兄弟的事情,你以前也不这样啊,是发生了什么吗?”

  季晏后脊一凉,不由分说地否认道,“哪有的事,我一直以来都这样。”

  “是吗?”季凉明显不相信。

  季晏忐忑,盛楠的事,从他的嘴告诉第三个人,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就算是大哥也不行。

  “难道你不担心?”季晏反客为主。

  季凉立即表态,“我自然也是担心,一个omegA被人下了那种药,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

  “那不就是了,那么可爱的小楠,齐近那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的!”

  提到齐近,季晏和季凉都十分不齿。

  “放心吧,据我所知,盛刑对这次的事情,相当的气愤,齐近这一次,不死也会脱层皮。”

  “那也弥补不了,这件事对盛楠的伤害。”季晏有些难过,想到危机还没解除,自已又帮不上忙,顿觉无力。

  “眼下的情况只能等,我相信以宣合的资源,我们很快就可以等到结果。”

  季凉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宣合。”

  季晏眼前一亮,示意季凉快接。

  电话接通,宣合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季总,有个事情想要麻烦您。”

  “宣局客气,只要帮得上忙,义不容辞。”

  “我知道楠楠跟季晏交好,有些事情,我想跟他打听打听,他在你身边吗?”

  季凉挑眉,疑惑地看向季晏,眼神询问着他要不要接。

  季晏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急切地问道,“宣叔,是我,季晏,是有小楠的消息了吗?”

  “是,我们在监控里找到了盛文的车,最后在滨河路出现过,但是后来他们拐上了一条小路,那里是监控的盲区,所以,我想问问,你知道那个方向,盛文有什么落脚点没有。”

  “滨河路?”季晏默念着,可是他的脑海里并没有这个地方,“我……我也不知道。”

  宣合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感谢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要是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好。”

  失落的不止是宣合,季晏也很失落,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季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哥,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季晏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以前他那些专恣跋扈、要强斗狠的本事,在遇到难事的时候,根本使不上力。

  辛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去哪里找两个人?

  季凉拍拍季晏的肩膀,“没事,你要相信盛文,他能照顾好盛楠。先回家吧,你不是早就想回去了。”

  季晏愣了愣,这才想起宴会时,自已想着告别耿池,去找顾琛来着。

  只是,现在的他有些累,顾不上顾琛那里。

  “大哥,我想去滨河路看看。”季晏突然说。

  季凉皱了皱眉,满脸地不认同,“太晚了……”

  “就是看看,我怎么不记得辛城有一条路,叫滨河路。”

  “滨河路以前叫星月路……”

  季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说星月路?滨河路就是以前的星月路?什么时候改名的?”

  季凉不明所以,但还是解释道,“有段时间了,这几个月你没怎么出去,没有关注也正常。”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

  季凉一哽,不就一条路换了个名字,这么小的事,他家小晏干嘛这么激动?

  刚准备问问,季晏解释道,“如果是滨河路,我不知道,但是星月路,我知道。盛文在那边有个公寓。”

  季凉一愣,“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去了盛文的公寓。”

  “对,我们现在过去。”季晏说着话,拉着季凉就往外走,不过却被季凉阻止了。

  “小晏,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这样找上门去。这件事,通知盛家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小晏,你今天的行为真的很奇怪!盛楠和盛文在一起,他并没有危险!盛文肯定是有把握,才没有带盛楠去医院,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你只是他们的朋友,这样贸贸然找过去,不合适。换位思考,你有事,我带你回家了,耿池或是盛楠带着他们的家人风风火火冲过来,你觉得合适吗?”

  季晏哽住,说不出话来。

  因为如果是他,他觉得不合适。

  以往,他有过在外头玩着玩着,突然进入发情期的尴尬时候,那时候都是大哥将他带回家,保护起来的……

  他并不希望自已的迥样被朋友,或是朋友的家人看见……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季凉犀利的眼神看向季晏,不由自主地揣测着季晏的心思。

  见季晏不说话,季凉叹了口气,“这件事听我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通知盛家。”

  季晏沉默着,他的内心如同翻涌的潮水,一时间难以言表,难道真的是他太敏感了。

  “地址!”

  季晏说了地址以后,季凉就立即通知了盛家。

  只不过,电话那边,似乎盛家也已经有了眉目。

  季凉挂了电话,对着季晏说道,“你也听到了,盛刑和宣合,已经往那边去了。人家早就联系上盛文了。”

  季晏怔了怔,“联系上了?”

  “是啊,盛文接电话了,说盛楠睡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季凉笑了笑,“现在你放心了吧?”

  季晏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一些,“看来真的是我过于紧张了。”

  滨河路公寓。

  房间内没有电灯,一片黑暗。

  就着外头冷白的月光,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他交叠着双手撑着膝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人,表情凝重,又带着几丝困惑。

  他从来没想过,自已这个乐观开朗,在蜜罐里长大的弟弟,会对自已心存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