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惊愕地瞪大眼睛,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半僵着身子,小心确认:“哥哥, 你刚刚说……”

  兰柠拍拍他的脸, 盯着他的嘴唇:“让你吃口热乎的。”

  他的眼神过于直白,且暗示性太强,沈牧被他看得嘴唇发木,怎么抿都不自然。

  兰柠扬着眉毛,揶揄地打量他的神情和动作,抓住他的肩膀摁在马桶旁。

  沈牧瑟缩着不停往后退,说话时声音打颤:“哥, 哥!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们别开玩笑了。”

  “玩笑?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兰柠目光沉冷, 在沈牧脸上慢慢游走,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让我看看你这条狗纯不纯。”

  沈牧以为的狗不是这种回归本性的狗, 要是知道兰柠说的是这种带着野性的纯狗, 他宁可死,也不会答应。

  他已经后悔了,含着眼泪摇头:“我不知道是种,这种我真的扮演不来。”别说是扮演了,只是想想他就已经崩溃了。

  比起吃屎, 他更愿意饭后兰柠打他一顿:“哥,要不我们换其他的……”

  “我就喜欢这种。”兰柠打断他的话,拿过一旁的毛巾贴心周到地掖在他衣领处充当餐巾:“我们开始吧。”

  “啊!”沈牧叫着扯掉他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 转身想跑。

  只是还没跑出洗手间,就被兰柠揪住衣领摁在墙上:“跑什么?钱难挣屎难吃, 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既然想赚那份儿钱,今天的屎就必须吃了。”

  沈牧侧脸贴着墙壁,眼神慌乱躲闪:“我只是想哄哥哥开心,替我保守秘密而已,没想赚什么钱。”

  兰柠也不跟他废话,把人拖回马桶边,头向下摁去:“餐前汤,开开胃。”

  沈牧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是真的要他喝马桶水,开始拼命挣扎。

  兰柠把他的头紧摁在马桶里,摁下冲水键,沈牧被水喷了一脸,更加大了恐惧,服软求饶:“我知道错了,我说,我说实话。”

  兰柠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把他从马桶上提起来。

  沈牧脸上被泪水混着马桶水糊了一脸,颤抖抽噎着:“刚刚有人联系到我,说……说只要我能拿到你的……你的一些私.密.照片或者视频,我就能拿到两百万,以后也会给我更多的资源。”

  兰柠搡开他,丢了条毛巾给他:“对方是谁?”

  沈牧拿着毛巾,还是哭:“我……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他要是知道兰柠这么癫,别说两百万,就是给他两个小目标,他也不会答应对方。

  兰柠审视着他:“不知道对方身份,就答应帮他办事?”

  “我问了,可是对方让我不要问太多,否则……否则让我在圈里永远消失。”

  永远消失?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耳熟。

  沈牧摔坐在地上越哭越凶,怕到浑身发抖,现在不仅对方交代的事没办成,反而暴露了,无论是兰柠还是那边,他都没法交代。

  兰柠皱眉看着他:“那边的联系方式你有吧?”

  “……有……有。”沈牧哭得一抽一抽的:“在……在我手机里。”

  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兰柠看的心烦,把人又从地上薅起来:“把脸洗干净,然后在这里等我。”

  沈牧抽噎着点头。

  兰柠找到萧诗诗的账号发了条消息问她睡没睡。

  那边秒回复:

  —正在峡谷厮杀,乖乖你要不要组队?

  三两句说不清,兰柠问方不方便过去找她。

  萧诗诗回了个OK。

  他们不是想要照片吗?那就满足他们,顺便在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很快兰柠从萧诗诗那提着个袋子回来。

  沈牧这会洗干净脸,缩在洗手间里不敢动也不敢跑。

  看到兰柠回来,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是又没敢问,抿着嘴唇等他先开口。

  兰柠把提回来的袋子放在一边,指指浴缸:“躺进去。”

  沈牧磨磨蹭蹭的半天也只挪了两步,兰柠在背后踹了一脚:“快点!”

  沈牧爬进浴缸:“放过我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兰柠把他摁进浴缸躺好,打开他刚刚拿回来的袋子:“装死会吧?”

  “装……死?装死吗?”沈牧战战兢兢的问

  “不装你难道想真死?”兰柠拿出暗红色袋子

  “我会!”沈牧双眼一闭,歪着脑袋躺在浴缸一动不动。

  兰柠把暗红色的液体从他头顶倒下来,殷红粘腻缓缓流下,又把剩下的一些倒在他胸前。

  打量了一会儿还是不满意,把袋子里剩下的甩在墙上,模仿血液喷溅留下的痕迹,手上也沾了些,在浴缸边缘摁出几个凌乱的手印。

  一切都布置好,他用沈牧的手机开始拍照。

  他并没有拍沈牧的正脸,只看照片里的身形和糊满血的侧脸,也分不清是他自己还是沈牧。

  那些暗红色液体在照片里看和血液一模一样,完美复制了“凶案”现场。

  兰柠把拍下来的照片一起打包发给了那个号码,为了更加逼真,还录了一段几秒钟的小视频。

  照片发过去仅仅过了几秒,那个号码就打了过来,兰柠拍醒沈牧,示意他接电话。

  沈牧开了免提,那边应该是疯了,尖声嘶吼:“你做了什么!你把他鲨了!”

  声音一出来,兰柠就认出了是唐曼的声音。

  沈牧觑着兰柠,按照他的指示回答:“是……是,怎么办?我好害怕。”

  唐曼显然比他更怕,支吾着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导致兰柠和沈牧谁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兰柠示意沈牧催她:“您说清楚点!”

  回应还是一堆听不懂的外星方言,感觉唐曼的状态比之前更语无伦次。

  兰柠在一旁用唇语说报警。

  沈牧会意,支支吾吾道:“要不我报警吧。”

  嘟!

  那边挂了电话。

  沈牧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又接连打了几遍,那边提示已经关机。

  虽然没亲眼见到唐曼的样子,但从她刚刚在电话里的样子也能猜到,估计已经被吓到半死。

  接下来就没有沈牧什么事了,兰柠把他赶走了。

  第二天游轮篇录制结束以后,兰柠一刻也没耽搁,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

  他昨晚就订好了今天回北城的航班,傍晚登机,晚上十点落地北城。

  他提着行李箱正准备出门,林追野敲响了他的门。

  兰柠忽然想起他的项链还在自己这里,今天录节目时他心里一直想着昨晚的事,忘记把项链还给他了。

  林追野看着他打包好的行李箱:“你现在就走吗?”

  “嗯,项链还给你。”兰柠说着就要走。

  林追野接过项链,犹豫了一下:“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别说了,我没空。”

  林追野小心翼翼地,虽然紧张忐忑,但目光中也藏着期待,他好像才是那个等待被治愈的人:“就一小会儿,我联系了一位医生,他是耳科方面的很有名的专家,我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他建议你去做个检查,也许……”

  “治不好了。”兰柠打断他的话。

  当兰柠说出治不好的时候,林追野眼里那些期待来不及亮起就熄灭了,黯然地垂下眼睫:“我再去找其他医生。”

  兰柠自嘲地笑了下:“别浪费时间了。”他离开孤儿院以后,打工攒钱去过很多家医院,但得到的都是令他失望的结果。

  耳朵受伤时他还不满周岁,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伤的,当时并没有积极治疗,那对抱错的夫妻把他遗弃在孤儿院,伤处感染恶化,听神经断裂,早就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

  虽然这个原生世界是一本小说,或许会存在各种科学无法解释的限定医学奇迹,但都是主角才有的光环。

  他是炮灰对照组,永远得不到眷顾,美好的惊喜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

  美好不会,惊喜也不会。

  兰柠提起行李箱:“让开。”

  林追野下意识伸手去接他的箱子:“我送你去机场。”

  兰柠躲开他的手:“林追野,你是不是记性不好?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半晌后黯然垂下:“我记得,我不去,我让助理送你,这样可以吗?”

  “不用。”兰柠提着箱子越过他离开。

  走出民宿没多久,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林追野的助理卢苇小跑着追上他:“兰柠老师,我来帮你提箱子。”

  一边殷勤的笑着,一边从他手里把箱子接过去:“车在公园出口等我们。”

  “你回去告诉林追野,我不用你送。”兰柠想把箱子拿回来,但是卢苇抱得死紧:“不是,不是野哥让我送你。是扬哥,扬哥说你一个人去机场他不放心,让我送你。”

  兰柠舒了口气:“扬哥根本不知道我今晚走。”

  说谎被揭穿,卢苇挠了挠头,憨笑着:“嘿嘿,老师你就当扬哥他知道呗,别赶我回去了,要不然野哥又emo了。”

  林追野话少,但是却有个话多的助理,卢苇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野哥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好,前天晚上吃完晚饭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发了好大的火,第二天我看他眼睛又肿了,鸡蛋都没敷回去。”

  兰柠默默向前走,没出声。

  卢苇边走边和他聊天:“可能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了吧,代言掉了,剧本也停了好几个,又赔了很多钱。”

  兰柠缓下步子,打断他:“我们七点前可以到机场吗?”

  卢苇看看表,加快脚步:“诶呦,那我们得快点,我送你到机场以后,还要回来接野哥。”

  “他今晚也走?”

  卢苇点头:“他也回北城,不过是在青州区的机场落地。”

  兰柠眉心蹙了一下:“他这么晚在青州区落地?”

  青州区在北城最东边,兰柠对那边很熟悉,因为他长大的那个孤儿院就在青州区。

  “好像是有点私事,他说不用我跟着。”

  兰柠哦了声,没再多说,也没让自己再多想。

  登机很顺利,晚上十点准时到达北城,出了机场直奔林家。

  到林家附近他提前下车,付了双倍的车钱,让司机在这边等自己一会儿,把行李箱也留在了车上。

  他进林家没走正门,林追野带他走过一次后门,那时他们打赌回家不被家里人发现。

  林追野告诉了他可以躲过门口监控的位置和门锁的密码,兰柠直觉以后会用到,所以记得很清楚。

  这个时间,家里的佣人都睡了,房子里静悄悄。

  知道林显原出轨以后,唐曼就开始和他分房住,林显原住在一楼的书房,而唐曼在三楼卧室。

  三楼也是静悄悄地,卧室里灯关着。

  兰柠轻轻压了压门锁,是锁着的。

  上次搬保险柜的时候他记得卧室和衣帽间是连着的。

  他又摸去衣帽间,果然没有锁。

  不声不响地穿过衣帽间,走进唐曼的卧室,房间里黑着灯,看不大清楚情况。

  兰柠来到床边,却发现是空着的,唐曼不在床上。

  不经意间抬头,看到窗前的摇椅上坐着一个人。

  兰柠轻轻舒了口气,他被吓了一跳。

  看身形坐着的人就是唐曼,她似乎已经发现了兰柠,正挺着腰板,盯着他。

  兰柠平复好情绪,缓缓朝她走过去,停在她身前几步远,与她对视。

  房间里没有灯,但外边透过窗子映进来的灯光,已经能够让他们看清彼此的脸。

  这是他们母子第一次用正眼望着彼此。

  分隔的二十年,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亲情。

  唐曼瞪大双眼,目眦欲裂,满心满眼都是恐惧。

  兰柠则目光平静,看着她,轻声开口:“我回来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唐曼浑身颤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完整音节,她的喉咙像被一双手死死卡住,嘶哑呜咽着。

  兰柠眼里浮现出笑意,缓缓在她身前蹲下,目光停在她的腹部:“我曾经在你肚子里住过一年,你给了我一次生命。”说着他的视线慢慢上移,对上她恐慌的目光:“你也折磨了我一年,鲨了我一次。”

  兰柠没有说谎,他亲生母亲,真的鲨过他一次。

  听到他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唐曼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

  兰柠笑,但那笑,没有丝毫暖意,只剩冰冷的恨意:“我知道一个很恐怖的地方,想让你也去看一看。”

  唐曼嘴唇颤抖,嘶哑着问:“你是来报仇的对不对?你要鲨了我?”

  兰柠起身,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我是来报仇的,但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

  兰柠是被自己的亲人送去精神病院的,他也要让唐曼尝尝这个滋味。

  “你要送我去哪儿?”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唐曼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手指紧紧扣住椅子扶手。

  兰柠附身,弯着起眉眼:“那可由不得你。”

  他曾经也曾苦求过他们不要把他送去精神病医院,可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

  兰柠站直身子,慢慢退后,在唐曼一瞬不瞬的注视下,伸手推倒了花瓶。

  花瓶掉落碎裂,瓷片溅落一地。

  唐曼被吓得紧紧抱住头,不敢看他。

  但他并没有停手,他推倒了房间里橱柜,衣架,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人,门口响起敲门声。

  唐曼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跳下摇椅朝门口跑去,碎裂的瓷片扎在脚上,也没能让她停下动作。

  在她即将要到门口的时候,兰柠拉住她的胳膊,拦住了她。

  门外传来林景深的声音:“妈,你又怎么了?开门让我进去。”

  唐曼挣扎哭喊:“救命!救救我,兰柠,是他!他要鲨我!”

  门外静了一瞬,林景深声音透着不耐:“他根本就不在北城,他在海岛录节目,你别胡思乱想。”

  “他在!他就在我房间里!”唐曼哭喊着想要开门逃离,可兰柠抓着她的胳膊不放,还在对着她笑。

  唐曼从没觉得一个人的笑可以这么恐怖,被他注视着的感觉,比被刀架在脖子上还要恐怖。

  他明明笑着,唐曼周身却寒意四起:“救救我,他死了,他也要鲨了我。”

  门把手被拧动,林景深虽然不耐,但还是没有离开:“你先开门,让我进去。”

  兰柠伸腿勾住门口的立灯,用力将其带倒。

  听到声响,林景深拧动把手更加用力:“妈,你能不能别作了,家里东西被你砸碎多少了,快开门。”

  “不是我,不是我,是兰柠,他在我房间,是他,他拉着我!不让我开门。”

  唐曼已经哭到喘不过气,她拼命想推开兰柠:“你放开我,放开我!”

  兰柠没有出声给予回应,只是看着她崩溃尖叫。

  林景深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也渐渐失去耐心:“够了!你再不开门,我不会再管你了。”

  “别走!别走,救救我!”林景深就是唐曼的救命稻草:“兰柠抓着我,他一直在抓着我。”

  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不能让林景深真的走了,兰柠将唐曼拖进卧室最里侧松开,自己闪身躲进衣帽间。

  唐曼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一边哭,一边移开门前歪倒的橱柜,终于打开房门。

  林景深打开灯,皱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到底在作什么!”

  唐曼哭得满脸泪痕,指着衣帽间的方向:“是兰柠!他在里边!他真的在!”

  林景深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为了让她冷静下来,还是向衣帽间走去,开灯查看,空无一人。

  唐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跟着冲到衣帽间,打开了所有柜子,拽出所有衣服,不顾脚上刚刚扎破的伤口,踩出一地的血脚印,又哭又骂:“兰柠,我知道你藏起来了,滚出来,我知道你在,兰柠,你滚出来!”

  林景深原本就已经不耐烦,看着她又弄乱了衣帽间,又疯疯癫癫的哭骂,忍无可忍,半拖半抱的把她拉出房间:“你冷静一下,你再作下去,是要我把你绑起来吗?”

  后赶来的林显原看着房间里的情景,冷哼一声:“我看她是疯了!”

  这些天夫妻俩已然变成了仇人,林显原丢下一句,并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林景深烦到一个头比两个还大,粗鲁地把唐曼拖下楼。

  可唐曼还是不死心,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兰柠就在这里!都是他做的!”

  其实这会儿她真的说错了,兰柠并不在,他已经趁乱又从后门走了,重新回到他叫的那辆车上,整理好衣服,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叫司机启动车子,开到林家大门口。

  客厅里唐曼还在尖叫哭喊,不断解释,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林景深和林显原走到门口,看着兰柠提着行李箱下车。

  兰柠甚至不用说一个字,就已经证明唐曼刚刚都是在胡说。

  看到他提着行李箱进门,唐曼更加崩溃,冲过去揪住他的衣服:“你告诉他们,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刚刚就在我的卧室里!”

  兰柠怔愣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我这不是才回来,怎么会在你的卧室里?”

  林景深头疼的摁住眉心,完全把唐曼的话当成了疯言疯语。

  兰柠扒开唐曼的手,提着行李箱走进客厅。

  唐曼情绪已经完全失控,还在追着他,不停的要他承认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此时的她,已经完全陷入疯癫的状态。

  她越是激动,就越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兰柠觑着林景深的脸色,也跟着露出愁容:“她精神问题这么严重,满嘴胡言乱语,万一把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告诉记者,你们怎么办?”

  林景深和林显原的脸色同时变得严肃。

  兰柠继续补刀:“录节目的时候,林追野的状态很不好,这个时候再爆出点其他的新闻,你们后悔都来不及吧?”

  打蛇打七寸,兰柠很准确的抓住了他们的死穴。

  唐曼完全听不进其他人的话,她还在执着于自己没有说谎:“我没有精神没有问题!是你在故意害我!今晚明明是你在我卧室里……”

  林景深忍无可忍,大吼着:“够了!住口!”

  兰柠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们,提议道:“这种情况为什么还不把她送去精神医院?留着闯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