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 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一声响像是惊醒了秦衡，他开口补充道，“圈定结界, 把这里围起来。”
系统这下已经不再去想他想要干嘛，下意识使用了管理局捕猎者的手段, 将这栋别墅圈了起来。
这下子，除非秦衡身死，系统被丢出这个位面, 不然的话,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离不开这里。
秦衡推开大门，无数的灰尘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他皱着眉看向房间里，地上倒是干净得很，只是电视机柜旁的花瓶碎片没有清理，几个柜子还残留着被翻找的痕迹。
沙发和厨房似乎有人生活的痕迹，不过看样子也是很久之前....他轻轻摸了一下旁边的衣帽柜，果然, 一层厚厚的黑色突兀地出现在指腹。
“哒, 哒, 哒...”皮鞋走动的声音出现在在寂静的屋子里，他没有管楼下的一切, 径直往二楼走, 走到楼梯口时顿了顿, 转身往右走。
推开那扇门，系统这才发现右边的房间是书房, 它越发觉得诡异, 却没法在这种关键时候说出来....
书房是没有人在, 书架上放满了书，书桌却是整整齐齐，像是许久没人来过。
不过秦衡显然没有管这些，大步走过去靠近书架。
818眼看着他的手越发书架上那几本厚度相同的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砰！”房门被风吹动，关上的瞬间发出巨大的响动，吸引了秦衡和系统的注意力。
但是等等....风？
即便系统不是真正的人类，它也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所有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怎么还会有风...
与此同时，系统感受到了波动：“滴！！！检测到未知能量，位置在五新小区9区403栋。”
秦衡点头，无动于衷地继续将视线放在书架上，并且将要伸手拿书。
“啪嗒!”这次，是书房年久失修的灯掉了下来。
秦衡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原本要拿书的手撑在了书架上，他慢慢弯下腰，正当系统觉得他是不是收到了袭击的时候，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却从他的嘴里溢出，并且越来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够了，才直起身子抹掉眼角的水渍，轻声道，“你在干嘛？嗯？你以为你能用这种手段吓走我？哈哈哈哈....”
818先是一懵，还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秦衡是在跟那个闹出动静的‘人’说话！
这里有人？
饶是818，都惊了一下，因为系统除了刚刚的异常波动，并没有捕捉到任何信息....
秦衡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眼眶发红，漆黑的发丝散乱，遮住他的半边眼眸，原本挺直的身体微微压低佝偻着，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他沙哑着声音命令道，“把最高权限给我。”
这一回，818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他没有犹豫，直接将管理局已经下发的权限交给秦衡，在没有管理局规则要求的情况下，系统不能违背员工的任何要求。
更何况，当意外情况出现时，一切行动以员工为准。
移交权限的下一秒，它模模糊糊感觉到牢牢限制住秦衡的某样东西‘啪’地一下碎掉。
原本站立在书架旁，穿着体面的男人猛地冲向书桌旁，系统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与此同时，桌上的笔架、镇纸、烟灰缸....都一反常态地砸向秦衡，房间外也隐隐有东西在动....
不过这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818喃喃道，在没有限制的秦衡面前，这点东西怎么能够阻止他呢？
果然，秦衡轻易地躲过这些杂物，扑向明明没有人在的地方，骨节分明的手掐着那个‘人’将他压在书桌上，这一股力道险些将书桌推翻.....
这就是秦衡被限制的能力，在管理局都没有办法不通过道具捕捉偷渡者的时候，秦衡却早早地拥有了这个能力，这也是他排行第一的原因。
同时，这个能力随着他的病越来越重，已经被管理局封存，如果不是因为最高权限下放，它会被系统牢牢地锁在最深处。
818有些感慨。
“啧。”秦衡靠近手指圈住的地方，语气像是对情人说话一般温柔，眼里全填满了阴郁的底色，“你想要杀我....”
“真巧，我也是。”
看不见的丝线将那‘人’团团绕住，秦衡的手已经异变，只能看见血肉消失不见，只能看见手指骨，但是这看着脆弱的手指骨却牢牢地将那‘人’锁在原地。
系统这才看见那个人形，与此同时，管理局用来对付位面罪犯的数不尽的蚀虫突兀地出现在人形周围。
系统大惊，恍然回过神阻止秦衡，“等等，你不能处决他！秦衡，根据管理局条例，我们需要核查他的身份.....”
它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被秦衡屏蔽，而下放最高权限给秦衡的818没有权限解开屏蔽，当然，他也没有能力阻止....
秦衡疯了。
数不尽的蚀虫涌入被丝线绕住的人形内，到最后，系统竟然觉得自己恍惚能够听见这个偷渡者的哀叫声，但他只能尽量维持冷静，在屏蔽解开的下一秒平静道，“秦衡，你违反了管理局条例，我会如实上报给管理局。”
秦衡不在意般笑了笑，开口问系统，“要不要看偷渡者的书，你应该没见过吧。”
系统沉默下来，罕见地被诱惑到了，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知识是系统里面没有的，那么关于偷渡者的一切都是。
不过也是，毕竟偷渡者的操作原理和管理局员工到达位面，虽然大不相同，但总有相似之处，这些知识都是对外封存的，系统也不例外。
秦衡也没有管他的沉默，自顾自地用仍旧没有恢复的手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一本本放在书桌上。
系统这才发现，这些书竟然都是相同的！除了老旧和破损程度不同，其他的不管是颜色还是大小厚度，都是一模一样！
秦衡想要用手翻开最新的那本，却发现只有白骨没有血肉神经感应的手根本没法翻开书，于是他淡定地换了只手。
书的开头：温愉心生在大晴天，她的母亲在中心医院生下她....
系统818：“温愉心的书？那不就是我们现在在的位面？”
秦衡不置可否，速度极快地翻过那些白纸黑字，直到最后一页：秦衡来到404（红线划掉），秦衡来到404（红线划掉），秦衡来到403....所有的东西突然砸向秦衡。
如果有身体，系统现在应该用深吸了一口凉气。
一整页的‘秦衡来到404’被血红的线划掉，从整齐字眼到字迹潦草，最后主人妥协般写下‘秦衡来到403’....818都能感觉到字的主人绝望的心情，而最后一行字更是刚刚发生的事....
他的思绪还放在这件事，秦衡却已经关上这本书，拿起一本稍旧的.....
温愉心生在大晴天，她的母亲在小诊所生下她....秦星的像是没办法做出好看的表情，只能任由情绪主宰一切....秦星出演悸动爆火，但是得罪了韩家和兴华....秦星抑制不住那些想法，她按下了顶楼的电梯键....温愉心终于成为影后....
系统818：这是.....这是原文！原主经历过的那一世！
秦衡快速翻完这一本书，拿起下一本...
温愉心生在雷雨天，她的母亲在小诊所生下她....秦星是体验派演员，她很容易走火入魔....秦星出演悸动爆火，但是她的愚蠢让她牵扯进....秦星抑制不住那些想法，她按下了顶楼的电梯键....温愉心终于成为影后....
......
最破旧的那一本是，
秦星出生在哥哥秦衡生日的那天，她是大家的宝贝.....她是一个天才，而她也有着极大的野心....她终于爆火，也让温愉心更加羡慕她的天赋和家庭....秦星给了她的同学一个机会....温愉心和郁叶主演的....秦星终于封神....
即便是系统，在看了数十本一模一样，细节却在不停变动的书，也会怔愣住；更重要的是，它很快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书....
“偷渡者明明是世界意识最讨厌的蛀虫，却还是有数不尽的偷渡者自愿前往其他位面，夺取世界中心的身份，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秦衡重重地将书关上，轻声道。
系统818：是....很奇怪。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支烟，抖着手点燃，或许是书房里的，或许是空间里的，至少接连受到打击的系统确实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们有‘书’....一次次重复地改变‘书’，同时也是改变着世界意思，最后将与世界意识相关却并不受到庇护的人强行拉上来，填满女主位置的空缺，最后强行夺取身体，至于原来的主角....谁知道呢？”
他温和地笑着说道，像是恢复了之前的那个模样，系统却仍然警戒着被管理局判断‘生病’的曾经伙伴，因为他的眼里没有笑意，全是疯狂过后的残留和浅淡的....悲意？
系统不懂这些复杂的事，它只是突然想起之前的事，试探着问道：“你之前是故意的？”
“嗯？”
系统818：“故意让我收到威胁，申请上报管理局，拿到最高权限，才能解除你身上的限制。”并且在最后压制系统，任由自己的想法做事。
空气一时间静默下来，818这个系统突然体会到窒息是什么感觉....
它紧张地监控着秦衡的情绪波动和商城的权限，管理局不是没有杀死系统叛逃的员工，如果秦衡这样做....它会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将秦衡叛逃的信息传递给管理局。
“噗....”
没想到，秦衡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戏谑般说道，“818，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会编剧本了....”
他将那些书一本一本的摞起来，放进系统空间，“你别东想西想了，还是快点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毁掉，乖乖收拾残局吧。”
说着，使用系统的最高权限回到818身上。
系统818被这一转折弄得一愣，下意识顺着秦衡的思路走，“你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毁掉？”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员工而已......”
“不不不，等等，你不知道？！....那我怎么跟管理局申请解决办法，还要解释....”
“你不是说要如实上报给管理局。”
“......”
作者有话说：
真*骨节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