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粥的时候……”
因为两人真正在一起之后发生过又做过了太多事情,那更久远一些两人初相识时候的记忆在丁洋的脑海里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么早以前你就对我有感觉了?”丁洋不确定地问。
宋如琢微微笑点点头:“觉得你这人做饭真好吃,人也很温柔。长得也……”
他轻轻挑了一下眉,向丁洋投去那种他经常突然之间流露出的调情的眼神,说:“长得也带劲。”
丁洋被夸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所以徐东明那时候的分析到不完全是普信男的胡言乱语?
“你是不是馋我很久了?”他问。
他听见宋如琢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坦然地嗯了一声。
那人鼻腔里发出的这一声“嗯”,让丁洋瞬间觉得胸口一股热血涌向了全身。
在这个接近零度的夜里,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意,甚至还有些燥热。
他的脑子大概从未转得那么快过,眼睛一瞥就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弄堂里找到了一处没有路灯也不会有人经过的拐角。
宋如琢只觉得手腕乎地一紧,被丁洋拉着往某个方向冲了几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丁洋已经将他紧紧地按在了一处斑驳的红砖墙上。
紧接着,一个如飓风席卷一般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和丁洋的接吻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他经历了丁洋的吻技从一开始的紧张和不知所措,到后来逐渐变得大胆放松。
而最近,丁洋的吻里面好像有了许多自己的想法和不知道从哪里摸索来的技巧。
他的这个情人,不论是在吻技还是在床上,都应该算的上是个天赋型选手,这也是宋如琢那么多段感情生活中少有的意外收获。
“馋我哪儿?”他听见唇舌交缠的间隙丁洋这么问道。
嗯,就连dirty talk方面,这个情人也是非常有天赋的。
“你说呢?”
宋如琢抬起双臂勾住了丁洋的脖子,让他把头靠近一些到自己的唇边,然后轻轻地咬上了那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热得通红的耳垂。
他能感觉到丁洋的背脊在这熟悉的挑逗下绷紧了一些,手臂上又用了些力道,将二人的身体贴得更紧。
变得更为兴奋的丁洋在宋如琢的脖颈上落下一连串粗暴的吻。
“轻点,别留印子。”宋如琢轻声提醒。
上次丁洋意乱情迷间在宋如琢耳后留下的草莓,当时宋如琢自己都没察觉这个痕迹。
好在临近出发谈判前,被他的助理Amy发现了。
Amy机灵地从随身百宝袋里找住创可贴,帮着自家老板的情人掩盖住了昨夜连续三小时的罪证,也保护了老板的高冷人设不至于崩塌。
“可是我忍不住。”丁洋喘着粗气,看起来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我也馋你,馋了好久了……”
宋如琢仅剩下的一些理智一瞬间被冲散在了耳畔的喘息和那喷入后脖颈的充满了情欲的热气中。
搂着丁洋的双臂也收紧了一些。
急促地呼吸让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算了,我可以穿高领毛衣。”他说。
两个人紧紧相拥,仿佛如果没有身上衣物的阻隔,他们的肉体乃至于灵魂就能随时合二为一。
几米之隔的弄堂主路上,偶尔的脚步声和晃动的人影并没有让他们分开,反倒是让这交缠在不断的刺激下变得更为火热难以自持。
……
丁洋原本是打算赶在零点倒计时之前回家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他意犹未尽美滋滋推门回家的时候,电视上播放的晚会已经响起了《难忘今宵》的结束曲。
老丁已经早早到了家,钻在被子里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电视。
“小册老怎么刚回来啊?大年夜你野到哪里去了?”
丁洋心情很好,带着那个一路上都没消下来的笑容回:“在路边上放烟火,被老派抓到派出所去了。”
老丁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理解错了,茫然地“啊?”了一下。
等他终于明白了丁洋这句话的意思之后,一下子像炸了似地从被子里跳了起来,伸手就给了丁洋一记头塌。
“要西快了,本事那么大,大年夜被抓去派出所?!侬昏特了。”
丁洋后脑勺吃了一记痛,有些不爽。
“哦哟,没事的呀。就批评教育罚了两百块钱。”他说。
老丁听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儿子:“真的就只是批评教育?那你看起来怎么那么奇怪,脸红脖子粗的?到底被关了多久?”
和刚才宋如琢的温柔乡比起来,老丁跟前真是一点温暖都找不到。丁洋想。
他不耐烦地回道:“都说了,我没有被关!没有案底的,罚了钱就出来了……”
老丁皱起眉,继续唠唠叨叨:“我六十来岁的人了,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派出所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本事倒是打,年纪轻轻,明明知道市区不能放烟火还顶风作案。这次是人家警察不追究,你再神兹无兹下去当心以后吃官司!”
丁洋最烦的就是老丁摆出一副“老子”的模样来教育自己。
虽然老丁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几十年来遵纪守法,但他也懒惰脾气古怪没有责任心了几十年。
丁洋如果要学坏,早就在他无人管教的学生时代就学了,还轮得到现在让老丁现在才想起来教育?
“哦哟,不要烦了呀,我要吃官司也自己搞定好伐?不用你来操心。”
老丁被儿子顶嘴,也生气了:“说你两句嘴巴就那么老?你最近是有点神兜兜。天天不回家,我看你是大人了就少管你点,现在自己弄到派出所去了还不让我说了?”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丁洋怒道:“自己跟人家结了婚的女人搞七捏三,当心被人老公找上门来打。”
老丁一愣,没想到儿子会拿这事情来顶嘴。
“你晓得个屁!”他眼睛瞪得滚圆,怒斥道。
丁洋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当你儿子是傻子啊?你对人家的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老丁理直气壮地说道:“对,我就是喜欢那个张阿姨,那个张阿姨也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而且张阿姨她前几年就要跟她老公离婚了的。但是她老公为了要分她娘家的房产,躲到国外儿子那里去不肯回来离婚,她才会到现在还被拖着的。”
丁洋愣了愣,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个复杂曲折的故事,但正在和老丁吵架的他气势上不能输。
丁洋继续嚷嚷:“没离婚人家就是合法夫妻!你跟她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的!你脑子拎拎清!”
“那她老公无赖,就要让她一个人过一辈子吗?”老丁说,“反正我不图她什么,她就算一直没办法离婚,只要跟能跟她在一起我就开心。”
该说不说,这是丁洋和老丁作为父子相处的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从这个人身上看到这样“无私”“大义凛然”的态度。
丁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差点忘了一开始和老丁争吵的初衷。
“反正你少管我!自己管管好你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丁洋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爬上了自己的阁楼,爬到平台上去抽烟了。
打火机啪地一声响起,亮起的火苗点燃了丁洋手中的那支烟。
他心烦意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看着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散在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新年夜空里。
然而在这新的一年里,丁家大概不会如眼前这片宁静一样那么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