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老婆。”
“老婆。”
秦思沛在她耳边一声接一声, 仿佛拿定了她受不了这声音。
酥|痒的感觉从一边耳廓扩散开,来,难以抵抗地蔓延到全身, 发烫发热, 林雾死咬着唇, 恍惚间仿佛来到云端。
一切都不真实, 只有秦思沛一声声呼唤。
“老婆。”
秦思沛的心也在不受控制地狂跳,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如浪潮,可以把人淹没, 又心甘情愿地溺毙。
她温柔地点着林雾唇瓣,似乎引着她开口。
林雾肩膀抖了下。
她嗓音有一丝哑意。
“好。”
“老婆。”
林雾挑起秦思沛下巴和她对视,深深望进秦思沛眼眸深处。
她不声不响地看了好一阵,秦思沛问:“在看什么?”
林雾:“我在看你老婆。”
秦思沛眼眸瞬间溢出星星点点的光, 酒窝深深陷进面颊,她甜美地笑了,拥紧林雾,喟叹着:“我觉得真好,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林雾:“恩?你确定么?”
她勾起唇:“啊~原本我还想着……”
秦思沛抱着她的腰, 笑着:“你想什么了啊——”
林雾:“逗你的。”
她逗秦思沛,但秦思沛眼睫颤了颤。
她顿了一下,问:“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放在秦思沛腰侧的手松了松, 秦思沛伸手把林雾的手捞起来牢牢攥起。
林雾抿唇和她对视:“我是不是很扫兴?”
“不要这样说,”秦思沛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了。”
“……”
“我说不出来”
林雾叹气, 和秦思沛分开,她先去换了衣服, 卸掉妆。
清水反复清洁过的面庞润泽明亮,秦思沛觉得林雾不化妆时最好看,盯着她一直不挪眼。
等到两人都在坐下,林雾整理好了思绪,把这几天的想法说给出来。
秦思沛听完只是微点头:“刚才我想到了。”
“这一会儿?”林雾抚额,“你……”
“不要担心我,好吗?”
秦思沛坐近,膝盖碰膝盖,她把手覆到林雾膝上。
“我们的感情光明正大,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你有没有想我不在乎这些,”林雾咬唇,“我只需要你一切都好。”
“我只要我认为的好。”
秦思沛眸光光澄净,底色浓得化不开,她看似平静淡然,实则骨子里热烈又勇敢,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就像飞蛾扑火。焚烧掉她的前途、她的名誉、她的未来。
林雾说:“不可以。”
秦思沛伸臂圈住林雾,安抚似地拍拍她后背:“不用怕。”
“我现在没有打算晴天霹雳一样地出柜给所有人,你不要担心。”
林雾笑了声:“晴天霹雳?”
秦思沛说:“爸爸他们一直在打压一个新文学奖,还有它背后的新兴文学,你那天看到的剧本原著作者就是组织者。”
“我打算去参赛。”
秦思沛拨着林雾发丝:“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笔名是‘新舟’。”
“新舟,”用舌尖品了品这个名字,林雾说,“很好听。”
“所以,前路不论怎样,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林雾勾唇:“你在说废话。”
“那就好,毕竟你刚才已经承认我是你‘老婆’。”
秦思沛眉眼弯弯,林雾诧异,但秦思沛就是这样,她浅浅笑着,越来越直白,常常让林雾说不出话来。
后来林雾也渐渐习惯,她发现秦思沛是真的在变化,爱情总是让人改变。
她开心就好。
近两个月,落叶的树木已至凋零,厚实的衣装包裹街头逆旅来客。
林雾新公司顺利建立,第一个月就迎来不错的业绩,陈夏不知道在哪个国家打来视频,挤眉弄眼地感谢林雾帮她赚钱泡妹妹。
刚出电梯,林雾就看到大厅里等候的身影。陈夏怼着脸在视频那头“哎哎”叫。
“不对啊小雾雾!你看到谁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好娇啊~”
林雾直接给挂了,手机放进大衣口袋。
她红唇勾起。
原来,她也在爱情中变化着。
秦思沛发尖已经超过了锁骨,纯黑的发丝一勾一勾的吊着人的心。
当秦思沛偏头看着她,发丝垂到另一侧,林雾的心总会砰砰失重。
她过来接林雾去复查,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拆石膏。
短短时间,秦思沛已经拿了证,开车技术十分娴熟。
她轻车熟路地拉过安全带,绕过林雾时抱了她,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没有司机,真好。
林雾笑,手臂搭窗边端详石膏,自言自语道:“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被人这样照顾。”
秦思沛偏头:“我随时都在。”
*
医院什么时候都不缺人。秦思沛让林雾先在诊室门口坐好,她去办手续,交钱,忙一系列的事。
怕林雾冷,还在她手里塞了准备好的暖手宝。
林雾嫌笨重,秦思沛专门换了一个小巧玲珑单手握的。
怕林雾要处理工作,秦思沛提前把平板之类都翻开。
旁边和男友陪着来的女孩看得鬼火冒,直接给了打瞌睡的男孩一杵子。
男孩捂着胸口一脸惊悚:“怎么了!!谁打我?”
林雾扬唇。
有几个月不见右手,她打开手机搜索拆石膏后的手部保养,看着看着,她嘴角笑容收了。
过了一会儿,秦思沛才排完长队,她把一堆单据分门别类折叠好,发现林雾已经自己进诊室了。
她赶着进去,正遇上医生指着X光片表示:“很不错,今天就能拆石膏。”
邵琪在国外,凌晨三点,她黑灯瞎火睡眼惺忪非要看林雾复诊直播,闻言高兴道:“太好了,我现在就给你拆啊思沛。”
“……”
林雾:“实在太困就去睡。”
医生随即敲了两行医嘱,让两人去隔壁处置室处理就好,没想到到了处置室门口,林雾却不让秦思沛进门。
秦思沛安静地站着。
视频那头邵琪间歇性打鼾。
林雾拦着门:“反正就是不许。”
邵琪:“雾……你可是越来越任性了……”
林雾咔嚓把门关了。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林雾踩着高跟从里面出来,秦思沛目光落在她手上,顿住。
薄薄的羊绒围巾将右手重新缠起来,缠得比石膏还严实。
“怎么了吗?”
秦思沛抓着两个人的包,生怕林雾的手还有什么问题。她探身进处置室,医护正在给下一位患者处理石膏。
秦思沛说明来意,医生笑了下。
“告诉她没事的,长时间包裹每个人的皮肤都会不同程度脱落,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蜕皮,第二天就好了。”
秦思沛心里石头重重搁下。
她坐在墙边塑料椅上问林雾:“我可以看一下吗?”
林雾无情拒绝:“不行。”
秦思沛眸子蕴了笑意,轻咳一声:“那我至少要知道它愈合得怎么样吧。”
林雾点了点塑料袋:“这有片子。”
林雾说完,自己觉得浑身不适,她深深觉得这几个月真的又矫情又幼稚,在秦思沛面前也控制不住地越来越任性。
秦思沛换了个说法:“那,你活动一下手腕我看看,行吗?”
林雾给她动了动,秦思沛眉眼弯弯。
“刚刚不是说要去逛街吗?我订了餐厅,我们看电影、吃午餐,下午去逛街,怎么样?”
林雾手指顿了下,原计划是这样的没错,但是现在——
“我约了手部护理。”林雾面无表情地说,“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去。”
秦思沛眼看要被林雾赶走,她抿唇笑着,把酒窝亮给林雾看:“姐姐,老婆,不是说好的庆祝一下吗?”
“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不看一眼,我在门口等你,好不好?”
“再说,你什么样都好看。”
林雾手指抓紧衣角,一阵阵蜷缩,真的有够丢脸,秦思沛笑颜对着她,像哄小孩。
林雾绷着表情:“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秦思沛点头:“老婆,你好爱美。可是你不管怎么样都漂亮,在我心里你健康永远在第一位。”
林雾受不了了,抓起包就走。秦思沛跟在她身后,跨步迈过来,把她的包拿走。
“我拿吧。”
秦思沛眸子含笑时就如冰雪初融,她一直陪着林雾做好护理,再把车开到预定的西餐厅。
因为她们之前说,等林雾手康复,要做一些费劲的,必须用双手才好做的事,使劲用一用这只手。
吃西餐是秦思沛想的。
她现在没什么钱,林雾直接甩给她卡她就笑笑接着,再用自己的钱给林雾买一束花。
林雾戴了一副手套,料子细腻柔滑,完美贴合她的手型。
秦思沛目光落在她手上,不一会儿又滑开。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让人觉得恍若梦中。
林雾举起酒杯:“秦小姐。”
秦思沛:“林小姐。”
林雾偏头,几米外小提琴乐声悠扬。她笑了笑:“可以重新认识你吗?”
秦思沛:“当然。”
林雾手机响了声,秦思沛问:“邵琪姐姐在国外忙什么?”
林雾看了一眼手机,放下酒杯:“不是她。”
她挑眉:“齐歆?”
秦思沛说:“怎么了?”
“让我们有时间过去一趟,思月可能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