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还行,跟描述的差不多。”张渃这话挺敷衍的,明显没说实话。

  沈知屿实在好奇,这个唐婉究竟做了什么。

  “张渃,你连我都瞒着?唐婉究竟有什么问题?”沈知屿声音沉了些。

  “……被利用了一番而已,这个唐婉不简单,唐家之后怕是得变天。”张渃终于说了,也正好算是给沈知屿提个醒。

  “别跟少煊说,本就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情。”他又说道。

  其实怎么都不可能无关,朝堂上,所有人身上都串着一根一根无形的线,那些线交错相交,只就算动一个小小的人物都能引来不小的变动。

  但这些还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事情,他们都太年轻了。

  就算张渃不说,沈知屿也明白其中牵扯,他点头答应:“我明白。”

  才没走几步,崔少煊这猴子就窜出来了:“你们俩,还是不是兄弟了!跑了都不叫我!”

  他一把搂住两人脖子,非要往两人中间挤,可他那高大个儿,尤其是练武之后体型要更加健硕,这样硬挤差点没有把沈知屿与张渃勒断气。

  “松开松开!”沈知屿使劲儿拍开,两人才得以喘息。

  “哎,张渃你衣服怎么湿了?”崔少煊一摸张渃身上全是水,惊奇道。

  “不小心掉水里了,我先去换身衣服,前面要开宴了,你俩快去吧,等会要找你们了。”张渃随口解释道,自己找了下人去换衣服去了。

  “鱼儿,这话你信不?”崔少煊又凑过来问。

  “不信,其实是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刚刚瞧出了神,一脚踩进莲花池啦!”沈知屿毫不犹豫选择了造谣,相信没几天,竹园的人就都该知道张渃心里有个爱慕的人了!

  好兄弟就要一起面对谣言,成为谣言的主人!

  “真、真的!”崔少煊一脸惊喜,他摸摸下巴,感叹道:“这小子平时心眼子多,没想到藏这么深!哎鱼儿,她是哪家姑娘?长什么样?我认识么?”

  沈知屿直接摇头:“不知道、没看见,不认识。”

  崔少煊不信 要继续问,却被寻来的仆从叫走。

  唐家家宴是为庆祝找回前正妻的唯一女儿,如今唐大、二小姐是妾室,只是正妻死后第三年才抬为正妻。

  其实若要算,唐三小姐才是嫡女,可是唐大小姐不仅比唐婉出生早,她的母亲又被抬成正妻,正巧唐婉失踪,唐大人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于是唐菁便成了嫡女了。

  唐徵山正在与旁人喝酒,倒真像是因为唐婉归来而开心,可若他真心疼这个女儿,又为何叫唐菁成了嫡女,且到如今都没有改正过来?

  哦,唐菁似乎与右丞相嫡子走的极近,应当是舍不得这门好亲事吧。

  所以今天不仅是认亲宴,更是与方家的结亲宴?

  沈知屿算是懂了,唐徵山怎么可能放弃眼前的利益做无利甚至损利的事,可真是个狠心的父亲。

  不过唐婉应当不会顺他意真嫁给方文铮。

  沈知屿还记得张渃说的,他被唐婉利用的事情,能让张渃栽了一下的人,不会真是愿意听天由命。

  果真,他瞧见有下人凑到唐徵山的耳边说了什么,唐徵山便急匆匆的走了,应该是唐婉做了什么吧。

  “小九,你在看什么?”沈津风敬完酒,一回头就瞧见自家弟弟盯着某处一筷未动。

  “没什么!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可乖了!”小九这称呼是沈知屿的小名,他娘取的,因为正好九月初出生,每次沈津风提醒自己注意礼节时便会叫他的小名。

  沈津风其实没打算说他什么,只是饭要好好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我可不想要个矮弟弟,快吃饭。”他夹了一块八珍鸭,催促沈知屿吃饭,沈知屿通听着那些人打趣他,默默扒着饭。

  等唐徵山出现时,这人依旧一副笑脸模样,却又单独叫了方文铮的父亲方涧东单独谈话。

  沈知屿知道婚事怕是有变,他看向一无所知的方文铮,这时候正喝的开心呢。

  方文铮怕是已经见过了唐婉了,有人说方文铮一见唐婉,路都走不动了,怕是心中的那点不满现在也没了,只想着美人在怀了。

  两人商量的比较快,方涧东应该是不在乎儿媳妇是谁的,毕竟唐家的婚事以他现在的地位算是高攀了,可唐家就不一样了。

  两人一出来,唐徵山便宣布了与方家的婚事,只是对象却换了一个人,变成了唐夕。

  “什么!”方文铮一听唐夕的名字,震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明明是唐婉,怎会是那个娇蛮任性的唐夕!

  方涧东怕方文铮给他丢人,眼睛一横叫他坐下,方文铮不敢违抗父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去。

  两家结亲已经是铁板铮铮上的事情,连婚书都当场交换,算是给两人定了亲,等今年年底方文铮冠礼一过,两人的婚事就要开始张罗了。

  不过沈知屿倒是好奇,唐婉是怎么利用张渃的,怎么一招落水还真叫唐徵山改了主意。

  “哥,我去找张渃。”

  “莫要乱跑!”

  “知道了,我不喝酒,就找他聊聊天!”沈知屿知道他担心什么,他酒量不好,虽不至于一杯倒,但也喝不了多少。大概是那次醉了之后自己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哥哥便严厉管戒自己少沾酒。

  “去吧。”看沈知屿一而再再而三保证沈津风才放了人。

  沈知屿窜到张渃身边,跟他爹打了招呼两人就跑了。

  找了一处无人凉亭,叫下人备了一些水果糕点来,沈知屿便问:“张渃,你肯定知道唐婉干了什么叫她那个便宜爹改了婚事,快跟我说说。”

  张渃捻起一颗葡萄丢到自己嘴里,撑着脑袋歪着头说:“干嘛这么好奇,好奇心害死猫。”

  “我也不是什么都好奇的,你跟我讲讲呗。”

  张渃眼睛转了一圈,斟酌一番,讲了:“告诉你也行,你总归会知道这些的。”

  他慢慢道来:“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人在争吵,我本来想走,可是正巧有婢女撞到了我,一盘子的果子都掉了,小姑娘急的直哭,我只好帮她捡,于是就听见唐婉与唐夕的争执,我听那唐婉嘴皮厉害的很,话里竟然有意引导唐夕说出自己看上方文铮,而后恼羞成怒的唐夕推了她一把,她就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