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伦敦,时间是当地的下午两点多。
但在国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虽然几人都是夜猫子,坐了一天的飞机,浑身都难受,伸展不开。
站在机场出口,几人拉着行李。
敖宇航低头看着手机,一只手把杨成揽在怀里。
“靠近点,伦敦的治安不是很好,小心东西被偷。”
看完预约的车到了哪里之后,敖宇航立刻就把手机放进了带拉链的内口袋里。
沈渡被两人半包围住,行李也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伦敦的温度好似比国内要冷很多很多。
一直不抗冻的沈渡忍不住搓着手来给自己取暖。
伦敦十二月份,天黑得很早。
两点多,天空已经开始垂暮。
“天气上说,伦敦四点多就天黑了。伦敦天黑之后,很不安全,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到酒店。”沈渡说。
沈渡听到两人都这样说,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好在,车很快就来了。
这是杨成爸妈在伦敦的私人司机。
前一天刚送了杨成父母去了酒店,今天也是轻车熟路。
三人的酒店和大人在一起,在伦敦最繁华的地段。
也算安全。
三人顺利到达了酒店。
下了车,司机没有跟着他们上去。
从酒店里走出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过来帮他们搬行李。
“Mr.杨。”
三人跟着行李员上了楼。
杨先生给他们订的是套房,杨成和敖宇航非要住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就是沈渡的。
放好行李之后,沈渡一屁股躺在了床上,嘴里嘟囔着:“床好软好舒服!”
窗外的天,已经落下帷幕。
繁华的灯光几乎能照亮整个房间。
沈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窗外发呆。
这里的场景似曾相识。
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他和莫云深也是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时候,窗外的霓虹灯一样能够照亮漆黑的屋子。
这会,杨成敲响了沈渡的房间门。
他靠在门框边上,打着哈欠,十分的慵懒。
“现在是伦敦时间,下午四点半,北京时间十二点半。再熬一会,到伦敦时间早上八点,我们起床,明天的第一站,伦敦大学。”
沈渡看了一眼时间,明天早上八点,也就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
作息完全打乱了。
沈渡无奈点点头,看着杨成关门离开。
杨成离开后,沈渡也没有再继续发呆了,他打开了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一个相框,被他不远万里带来,放在了床头。
顺便收拾了一下,明天要穿的衣服。
还好衣服带的够厚,要不然,真扛不住伦敦的天气。
回到房间之后,杨成又躺回了床上。
“好累……给我捏捏肩!”杨成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敖宇航,而他听话的走到杨成边上。
爬上了床,把杨成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坐在他的身后。
敖宇航的力度很到位,不重不轻,捏得杨成昏昏欲睡。
“困了……”
“你不是说要再熬一会再睡吗?要不然明天太早了……”
“可是我困嘛……”杨成挣脱了他的按摩,往边上的软床上倒。
敖宇航也没有办法,看着杨成耍赖。
忽然,他灵光一闪,走到门边,轻轻落锁。
反锁的声音被杨成听见了,猛然抬头看着他:“你干嘛?”
敖宇航微微一笑,走回去:“做点事情,这样就不困了。后面累了也可以直接睡了。”
敖宇航越说,脸上的笑容越是猖狂。
看得杨成心里发毛,反应过来要跑走的时候,敖宇航直接抓住了他的腰。
“你疯了?小渡他听得见!”
敖宇航摸摸他的脑袋:“没关系,你小声叫就行了!”
两人折腾到了晚上十点,这期间,沈渡竟然也没有来打扰过。
杨成大汗淋漓,但也没有了什么力气。
伸手朝向敖宇航:“抱我去洗澡啊!”
敖宇航很听话,抱着杨成就往浴室去。
开了花洒给杨成洗澡。
而一直没来打扰的沈渡,不是在房间里安静坐着。
沈渡觉得自己待在房间里有些闷,想着给他们两人说一声,出去走走。
但打开门,靠近两人房间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些声音。
沈渡也懂了,没打扰,只是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离开了酒店的沈渡也不知道去哪。
虽然时间还早,但天早就黑得彻底。
街上的行人还算多,毕竟在最繁华的地段。
人头攒动。
明明是如此热闹的场景,身处其中的沈渡却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酒店对面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商业广场,这个时候还来买东西的人很多。
沈渡就站在了酒店门口,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
眼神里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看见好多好多人在走动。
忽然,有个人拍了拍沈渡的肩膀。
是酒店的人。
他说,让沈渡不要站在酒店门口,会影响到别的客人,并请沈渡站到一旁。
沈渡听话的挪了位置。
他穿过毫无秩序的马路,站在了广场上。
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或行色匆匆,或休闲自在。
沈渡正要找一个角落坐下,但不太清楚伦敦这边的规定。
他看见有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个人,便走到边上一同坐下。
两人相隔两米的距离。
一开始,沈渡只是坐着发呆,并没有在意到边上的人。
他只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个流浪汉。
又厚又卷的长胡子,深色的衣服让沈渡先入为主,这衣服很久都没洗过了。
男人一直盯着沈渡打量。
目光炽热,直至沈渡转头注意到他。
两人目光相对,男人先站起来,缓缓走到沈渡边上一点的距离。
见沈渡没有躲开他,才试探性用中文说话:“中国人?”
沈渡转头,听见这人用中文跟他说话,有一瞬间,他仿佛自己还是在国内的某个商场。
沈渡脸上有些迷茫,他想起来刚到伦敦的时候,杨成和敖宇航都说过伦敦的治安不是很好,更何况现在已经天黑了。
他心里有些担心,怕面前的男人会抢走他的东西。
虽然他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部手机和十英镑。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沈渡的长相精致,棕色的卷毛让他看上去像混血,但在这些纯正的欧洲人面前,中国味十足。
“敢天黑一个人在外面混的,一定是刚来的中国人。”
沈渡没有做什么动作回应,他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神经兮兮的,并不想搭理他。
这个流浪汉接着问:“你坐在这干什么?”
沈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坐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哼哼笑,又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我是homeless,难道不明显吗?”
男人凑近了些。
出于礼貌,沈渡并没有挪开。
原以为男人身上会有很重的异味,但没有,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沈渡主动开口:“你身上好浓重的栀子花的味道。”
“我的信息素就是栀子花!”
沈渡意外,“那你的Alpha一定很喜欢你,这个味道很好闻。”
男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大变化,但细微的愣神还是被沈渡抓到了。
他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回想这句话,也没什么问题。
只听男人不急不缓:“我没有Alpha。”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愿意和我说话的人一开始都是这么觉得的。”
“你愿意听我聊聊他吗?”
沈渡点头。
于是流浪汉继续说:“很久以前,我是有自己的Alpha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喜欢他。”
“他长得很漂亮,暂且叫他严先生吧。”
“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要跟他在一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将来会分化成什么,对未来也没有规划,我只想着要和他在一起。”
后来,两人到了年纪分化,严先生分化成了Alpha,而流浪汉章先生分化成了Omega。
章先生如愿和严先生在一起了。
可是,严先生仗着自己的身份样貌,一直在外面沾花惹草。
回到家,对章先生的态度就很冷淡。
可章先生对严先生还是很喜欢,他离不开严先生。
后来,严先生易感期,章先生为了挽回严先生的感情,自愿去帮严先生。
那个晚上,章先生释放了大量的信息素试图去安抚严先生。
可那时候的严先生对他毫无感情,所以在面对章先生的信息素,只有恶心。
出于生理反应,严先生对Omega极度的渴求。
在章先生信息素的包裹下,两人倒凤颠鸾。
严先生不小心将章先生终身标记了。
等严先生易感期过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对那晚的事情完全的不在意。
章先生发情期的时候,却找不到严先生。
严先生不知道在何处与他人鱼水之欢。
终身标记之后,Alpha和Omega之间的联系就变得十分的紧密。
Omega根本离不开Alpha。
章先生离不开严先生。
就这样,章先生在崩溃的痛苦中,度过了严先生和他人相爱的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