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智旻放下抑制剂之后，立刻跑去了洗手间，听见外面开门再关门的声音。
他才缓缓开门。
从房间里挤出淡淡的苍兰味，这都让松智旻浑身发热发痒。
松智旻贴近房间门：“学长你还好吗？”
房间里没什么动静，松智旻又不敢开门进去。
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发情期，他一个正当青春的Alpha，更容易就被勾起易感期，从而引发悲剧。
刚刚在给沈渡找抑制剂的时候，好像看见了抑制贴……
松智旻重新在地上找到了一张抑制贴，给自己贴上之后，他才安些心去看望沈渡。
沈渡在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松智旻也不敢贸然进去。
因为之前的事情，要是松智旻突然进去，怕是要让沈渡引起应激反应了。
松智旻只好在门口轻声地问：“学长，你没事吧？我给羊哥打了电话，没通……”
房间里面传来一身闷响。
是沈渡趴在枕头里回应松智旻的话。
“学长你还有没有信任的Omega？我帮你联系！我在这边你是不是不方便！”
松智旻关心则乱，他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话，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沈渡好受一些。
他突然想起，以前上的生理卫生课。
Alpha释放信息素来安抚Omega……
今天晚上吗，松智旻刚和沈渡表明了自己不会再去做任何越界的事情。
也清楚了沈渡并不喜欢他。
所以说，松智旻的信息素对沈渡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甚至会让他更加的难受。
沈渡现在或许最需要的就是莫云深的信息素。
可是他去哪里找莫云深的信息素……
松智旻越想越着急。
终于在万念俱灰之前，杨成打来了电话。
“羊哥！羊哥！快来学长家里！他、他发情期了！”
杨成迅速挂断了电话，火速赶来公寓。
松智旻在杨成来之前，手上一直握着一杯水，不知所措。
杨成来的时候，拎着一个袋子。
袋子里有很多的抑制剂、抑制贴，以及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玩偶。
“羊哥！”松智旻看见杨成仿佛看见了救星。
杨成二话不说，走到门前，敲了门：“小渡，娃娃带来了，你要吗？”
房间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放在门口了。”杨成把玩偶放在门口，随后和松智旻坐在了沙发上。
公寓的面积不算小，沈渡的信息素从房间里泄露出来的那些，还不足以影响到客厅的松智旻。
过了好一会，房间门才打开。
沈渡捡起了地上的玩偶，细细从头看到尾。
明明是很熟悉的一个玩偶，现在却如不熟悉一样。
玩偶被抱在了怀里，沈渡的脑袋埋在玩偶里，深深嗅着它的味道。
上面是淡淡的雪松味，莫云深的雪松味。
沈渡就站在门口，就这样抱着玩偶有一会，才抬起眼眸走到客厅。
但和松智旻保持了一段距离。
松智旻看见沈渡的眼尾发红，还有些肿。
看来是哭过了。
松智旻没有主动去靠近他，而是走到了阳台边上，打开了一条缝隙。
冬季夜晚的冷风顿时灌进客厅，冷得杨成直打哆嗦。
这是对发情期间的沈渡，最安全的做法了。
沈渡靠在墙边，声音有些虚弱。
“谢谢你们……”
松智旻：“学长，你还好吗？”
沈渡点点头，可上去没有那么好。
“你先回去吧，沈渡我照顾就行了。”
松智旻点头离开了。
沈渡这才坐到沙发上，躺下。
沈渡发情期一直有个毛病，就是会发烧。
以前没有莫云深的标记，发烧也没那么严重。
莫云深给了沈渡两个标记之后，发情期就不怎么发烧了。
可是，莫云深离开沈渡之后，没有了Alpha信息素的安抚。
一来二往，次数多了，沈渡发烧的情况就越来越重。
即使打了抑制剂，也只是让自己没那么难受，可发烧这个情况根本没有一点好转。
沙发上的小人，抱着抱着，眼尾通红，脸颊也染着红晕。
杨成给沈渡倒了一杯说：“发烧吗？”
“嗯。”
“你去睡觉吧，我守着你。”
沈渡没有动，姿势和几个小时前躺在沙发上一样。
沈渡刚在房间里，独自熬过了发情期最难受的那个阶段，刚开口的嗓子是是哑的：“我……想他了……”
杨成并不意外。
一个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想自己的Alpha是十分正常的。
只是，他很少见到沈渡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距离两人分手后，沈渡就两次发情期。
一次，沈渡独自在家，杨成不知道情况。
还有一次就是今天，也就是今天，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才派上了用场。
沈渡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不再因为莫云深离开自暴自弃之后，杨成才看见沈渡这个样子。
已经很久很久了。
沈渡很久没有说过想莫云深了。
不是他不想不爱了，是他不敢提了。
他怕每一次提起莫云深，那天的画面就会加深一遍。
这样他心里的愧疚就会越来越重，到最后，或许连见莫云深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渡乖，好好睡觉好不好？”
只要睡着了，发情期过了，就不会难受了。
沈渡拉住杨成的手，情绪突然激动，坐起来：“杨成，我想给他打电话！”
杨成的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悲悯。
沈渡明知道莫云深不会接他电话的。
他要怎么才能听见莫云深的声音。
“有没有以前的视频？小渡，他不会接电话的，你知道的。”
沈渡的眼泪瞬间决堤，一颗一颗断线的珍珠掉在了枕头上。
他抽抽嗒嗒地说：“视频……视频……可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杨成你帮帮我好不好！”
杨成没有办法，他也没法直接打给莫云深。
平日的沈渡，是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为难杨成。
杨成也清楚，是发情期的沈渡，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沈渡不是无理取闹。
杨成打给了尼克。
T城晚上十点半，伦敦是下午两点半。
尼克正在开会，看见手机屏幕亮了。
不是“小祖宗”而是杨成。
尼克也蛮久没有接到杨成的来电了。
要是“小祖宗”打来的电话，那一定是不着急的事情。
而要是杨成打来的，那一定是做不到，要找人帮忙的事情。
尼克立刻拿起手机，跟大伙示意了一下就出去了。
“喂？怎么了？”
杨成有些犹豫地望向沈渡：“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开会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就是小渡他……”
“小渡怎么了？”
杨成说话支支吾吾的，让尼克在伦敦的那一头有些心急如焚。
“小渡说，他想听听莫云深的声音……他发情期了……”
尼克听见只是发情期便松了一口气，“他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他在我身边呢。”
尼克：“开完会我打给你们，现在开会，不行哦。”
“好！”
沈渡眼巴巴望着杨成。
“他们在开会，说会议结束打回来。”
沈渡垂眸，悲伤的情绪压在了他的身上。
杨成轻拍他的背，没有说话。
沈渡从小就成了孤儿，好不容易遇见了莫云深，以为自己有了家，现在却……
自己发情期的时候有敖宇航陪着，就算以前没有和敖宇航在一起，他也会去找男模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沈小渡又放不下自己心里的执拗，也不愿意背着莫云深去干这样的事情，即使两人现在已经分手了。
沈渡怕自己真做了这些事情，以后在莫云深面前会抬不起头来，会被莫云深讨厌。
他不想被莫云深讨厌，所以宁愿自己抱着枕头哭，难受地抓伤自己。
边上的人起身去拿了零食摆在桌子上。
沈渡要等电话，杨成今天的任务就是守着他。
既然不睡觉，那就一起看电视通宵算了。
晚上十一点，尼克打来了电话。
“小渡睡了吗？”
“没，不肯睡。”
“别说话哦。”
尼克打开了免提，走进了办公室。
莫云深正在办公室看圣诞的策划。
尼克说：“圣诞你打算怎么过？”
莫云深抬头：“什么怎么过？办公室里过……”
尼克坐下，特意把手机反盖着：“圣诞先去集市逛逛，再去滑冰，晚上去吃个饭，然后去点灯活动。”
莫云深：“嗯……随你定行程吧。你看这个……”莫云深把手上的策划放在尼克面前。
前一秒还在说圣诞去哪玩，下一秒就聊起了工作。
可沈渡一点也不嫌弃，现在他只要能听见莫云深的声音就足够了。
尼克聊着聊着忘记了还在给沈渡他们打电话，这会，助理段和硕敲门走了进来。
“莫总，尼总。这是圣诞系列的预售额。”
“放下就行了。”
段和硕放下了东西，并没有很快出去。
他注意到了茶几上，反扣着的手机。
既然作为一个卧底，自然有作为卧底的敏锐性。
“莫总，刚刚听见你们聊到了圣诞的活动，我圣诞没事情干，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莫尼二人抬头看着他。
而尼克这会才想起来，电话没有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