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就好,只是这次他的的确确帮了我们,他想要什么,你也斟酌着给,将这份恩情还完,还是离远些,莫要牵扯其中。”沈津风也不想做在背后说人闲话的无耻之人,可是裴清宴目的不明,长在皇室,又是汝南王唯一的继承人,又怎可能真的清白。

  皇上明显不想让裴清宴继承爵位,毕竟陛下上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集权,想当初也只有汝南王唯一一位异姓王并未被夺权,也是因为当初这天下其实一大部分是汝南王打下来的。

  现在的皇帝敏感多疑,汝南王死后那些人早就散了,当初汝南王那支军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汝南王副将接了任务潜伏在东晋,汝南王死后便再无他们的消息,大概那支骁勇善战的军队也没了。

  “好。”

  沈津风回来后沈知屿终于能安心几天,只是沈津风依旧为戴罪之身,顾乾烺虽然放了沈津风,但闻人胥到底是死在了沈津风手下,这过失依旧要罚,只不过罚他半年俸禄罢了。

  沈知屿憋了好几天,想问自己师傅究竟最后有没有说什么,但他不敢开口,沈津风倒是先瞧出来了。

  “你想问就问,这几天都要憋死你了。”沈津风躺在床上翻着书,说道。

  “师傅他,真是中毒?是谁下的毒?”

  “他自己。”沈津风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了,也觉得没必要继续瞒着。

  “怎么会?师父他不可能!”沈知猛的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他虽然猜到这其中交错复杂,可是亲耳听见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那小老头那么逍遥自在的一个人,怎会选择这样一种死法?

  “知屿,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其他的我也不知。”沈津风知道弟弟与闻人胥感情不浅,可确实如此。

  那天他进了牢里,闻人胥只告诉他一句话:“白谷山里藏白虎。将这句话告诉你爹,他自会明白,其他的,不要再多问了。”

  “那您呢?”

  “我?也该活够啦!这几年我踏遍了山水,早就将年少时的愿望实现啦。”他看着大牢高高的铁窗上打进来的光,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沈津风沉默片刻,他没有问闻人胥有没有给弟弟留什么话,于闻人胥而言,弟弟确实是有所不同的,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交易上,闻人胥或许心疼弟弟,可是这样一位脾气古怪的小老头,又怎会留下些什么。

  他起身往外走,只听见闻人胥忽然说了一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①”

  “……辛苦哥哥了。”现在再纠结这些也无太大意义,闻人胥宁死不愿说出的秘密现如今恐怕只有爹知道了,那那些人知道吗?

  “他们恐怕暂时还未得知,不过爹爹也并不安全。”沈知屿问出后,沈津风便立即解了答。

  “陛下现在疑心沈家,毕竟沈家与闻人胥关系匪浅,其他暗处的人暂时只会盯着我,不过爹爹那边恐怕也会被人盯上。”

  “爹马上就要来京城,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太过忧心,会有办法的,有哥哥和爹爹在呢。”沈津风摸摸沈知屿的头,安慰道。

  沈知屿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他原本是想去谢裴清宴顺便问问裴清宴到底想要什么,不过他还没想着什么时候去,裴清宴先找了上来。

  沈知屿还是先告知了哥哥,沈津风想了想,还是让他去了。

  “早些回来。”沈津风还是担心弟弟,在沈知屿走之前再次叮嘱。

  沈知屿点点头,出了门。

  裴清宴的马车就在门外,这次唐叔也在。

  沈知屿与他打了招呼便上了马车,马车在指挥下动了起来。

  “看你心情不错,这是要去哪?”沈知屿问裴清宴。

  裴清宴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即便表情依旧冷淡看不太出来什么,可不知道为何,沈知屿就是能感觉到,大概是与裴清宴认识久了的缘故。

  “先不与你说,你可以猜猜看。”他倒是打起了哑谜,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在裴清宴身上倒是第一次,连沈知屿都不由得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沈知屿真的想了好几个,可总觉得这些原因都不至于让裴清宴高兴的起来,他苦恼道:“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裴清宴笑了一下,他说:“那就先不告诉你了,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不能现在说吗?好哥哥,告诉我吧。”沈知屿被他勾的心痒痒,实在是今日的裴清宴确实与往常不一样,外露的情绪多了许多,若说从前的裴清宴总给人一种不沾世俗的神,可现在却更像个实实在在的与他们一样的人。

  这可真是稀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叫他如此开心?

  于是沈知屿竟然连撒娇也用上,哥哥哥哥的叫唤着,却没瞧见坐在一旁的裴清宴眼底流转的暗光与克制着捻着拇指的手。

  “马上就要到了,别撒娇。”他说道。

  沈知屿怔愣了一瞬,有被惊到,自己刚刚竟然朝旁人撒娇,也太……

  他咻的做直,用手扣了扣自己的脸颊,找补说道:“也不算撒娇,你本就比我大,喊你哥哥也是应当。”

  可他忘了,裴清宴乃是汝南王世子,怎能与他随意攀亲戚?

  但裴清宴不就是要他卸下防备,叫他与崔少煊、张渃那般与自己亲近些。

  不,不对,还是不一样的,他想要更多,他就是如此贪婪,他想要吻那红唇,他想触碰那娇蕊,他想……

  裴清宴呼吸重了一些,又极快掩饰住,藏在袖中的手忽然攥紧膝盖上的衣衫,克制的连脖颈的青筋都开始明显。

  沈知屿就像毒药,只坐在身边,就让他有了反应。

  可是不能,会将警惕的小狐狸吓怕。

  “嗯,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沈知屿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不喜欢,便连忙说:“抱歉,下次不会这般唐突了。”

  裴清宴垂下眼掩住眼中可怕的眸色,只是他未开口解释什么。

  马车很快就停了,沈知屿先跳下了马车,看到面前的宅子时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