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肚子里没几副墨水的当然这么觉得,弱弱,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比真金来的好!”

  张渃蹲下拿起一本没有名字的书,随便翻了一下,众人眼瞅着他忽然激动起来,又在箱子里找了几本看了一下,他猛的站起来,伸手将人狠狠的抱住。

  “知屿,这些东西,可真是无价之宝!”

  这些东西是些兵法孤本,有些甚至都找不到了,沈知屿从前在江南爱玩,参与了一些拍卖,这些东西都是他一点点收集起来的,还有些是沈知屿拿着卖了好几幅画的钱去拍卖场找的。

  张渃爱看兵书,尤其在战术上颇有造诣,他将来是要给崔少煊当军师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珍贵无比。

  “哎哎!看看我的看看我的啊!虽然比不上咱知屿送的,但也是用了心的!”崔少煊这时候挤进来,生怕把他忘了。

  他抱着一个小盒子,在张渃面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三样东西。

  张渃拿出来,竟是一把扇子,“说说,怎么用?”

  崔少煊挑了挑眉,他点了点扇子侧面微小的圆,他说:“有时间摁一下看看?保管你爱不释手,比你现在手上的破扇子好用太多了!”

  张渃心中明了,他摸了摸扇骨,是轻铁造的,上面有极细的孔,整个扇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其中却精巧无比。

  沈知屿用胳膊肘拐了拐崔少煊,说:“我也有东西送你。”

  “我?”崔少煊疑惑,“今天我又不过冠礼,送我礼物做什么?”

  沈知屿笑而不语,他叫人将东西抬了上来,上面盖着布,崔少煊等不及直接一把掀开,一把剑显露出来。

  “城外名师,卢老师傅打造的!”

  崔少煊自打这把剑出现,便再也挪不开眼,他拿剑掂了掂,高兴的挥舞了几下才将剑放回剑鞘。

  “竟然开了双刃!”崔少煊兴致勃勃,高兴的手舞足蹈。

  “怎么样,精铁打造,普通刀剑砍不断!拿着这玩意,以后上战场简直犹如神助!”

  张渃也好奇的凑了过来,想摸摸这把名师所铸造的剑,却没想到崔少煊连忙挪开,连个剑穗都没让摸着。

  “你怎么这么小气!”

  “吱吱送我的!去去去,你有你的那些书,还来瞧我的作甚?”崔少煊稀罕的不得了,看来是真喜欢这剑了。

  张渃瞧着乐呵的像个傻子的崔少煊,他悄悄打量沈知屿,问道:“你怎么忽然又送崔少煊礼物?提前送他的生辰礼?”

  “聪明!就是崔少煊的生辰礼!”

  “不是吱吱!我的生辰礼你到那天再送我啊!这时候送我算是个什么事儿?收回去收回去!”崔少煊一听这把剑竟然是自己的生辰礼,立马将剑要塞回沈知屿手中。

  “我还想你要是在我生辰当日送来,我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多神气!”

  沈知屿没说话,只是笑容渐少。

  张渃倒是敏感,他拉住沈知屿继续问:“你不来参加少煊是婚礼了?为什么?”

  沈知屿无奈笑了笑,说道:“我恐怕过不了几天会回江南老家,不再回来了。”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大概是在挽留。

  “为什么!沈知屿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走?你来京城一年时间都没有吧!”崔少煊性子急,一听说沈知屿要走,连他的冠礼都不来参加。他一把抓住沈知屿的肩膀,急得跟什么似的。

  “疼疼疼!崔少煊你手劲儿越来越大了!快松松手!”沈知屿被他抓的疼,张渃也看不过去,朝崔少煊手臂打了一拳。

  崔少煊这才松手,委屈的像只落水的小狗。

  “你不想与我们一起玩儿了吗?”

  “不是,只是我确实要回去了,这是我想了许久才做的决定。”他抬起头看着他们,眼中有不舍,也有决然,他说:“我得离开。”

  几人沉默,瞧沈知屿的模样是无法劝了,过了良久,张渃先开了口:“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劝你,只是你真要走,不能悄悄的走,让我们送送你。”

  沈知屿还真打算自己悄悄的走,他怕离别,怕伤心,从老家走的时候他难受了好久,现在又要从京城回去,还是难受。

  “抱歉啊张渃,本来今天是你的生辰礼,应该开开心心的。”

  张渃不甚在意,他说:“没事儿,本来你们来了就行。”

  疯玩了一天,一行人又跑出去喝酒,喝多了又在安静的街道上摇摇晃晃的走。

  有些人已经到家,这条路到了分叉路口,三个人要分别了,可没有一个先走,还是沈知屿首先笑着说:“回家吧,明天再见呗。”

  “知屿,你真要走啊。”崔少煊沉默了半晌,终于在这时候开口。

  “嗨,总有再见的时候,我又不是明天就走。”

  沈知屿脸上已经喝红了,他忽然举起手中的酒坛,里面还剩一些:“喝完最后一点,我们就各回各家!”

  张渃与崔少煊同样举起手中的酒坛,皆剩最后一点,沈知屿笑了一声,他们三人还真有默契。

  “来,祝贺张渃张小公子,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喝完,三人将酒坛摆在墙角,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沈知屿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酒坛最后的酒突破了他最后的意志,脑中昏沉一片。

  他看着眼前的路都在晃悠,走着走着,前方似乎站着一个人。

  沈知屿看不清,眯起眼睛停下来细看。

  那人青衣被风微微吹起,他在月光下站的笔直,头发丝似乎泛着银光,好看极了!

  嘿!好似神仙下凡的仙子!只是这仙子好像有点太高了。

  他想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又走近了些,只到走至那人面前,那人的脸却依旧藏在雾里。

  沈知屿揉了揉眼睛,趔趄时一把抓住面前人的衣袖,他仰着头,目中水光潋滟,“你是……谁?”

  那人忽然低下头,淡漠的眸子看着他,沈知屿瞧见他的嘴唇微动,他好似说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