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屿三人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大家都知道如今的皇后娘娘是汝南王王妃的妹妹吧。”

  这事儿不是秘密,当初乔家给予了皇帝很大的帮助,两人分别嫁给了汝南王和圣上,结果最后乔家在一次叛乱中惨遭灭门。

  “话说当年,咱们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那东晋将乔家两位小姐掳走,皇帝爱妻如命,当即就要带兵攻打东晋,汝南王当初家中变故被软禁,知道自己妻子和兄弟妻子被抓,竟然偷拿了兵符跑出去,带着兵马支援当今圣上。”

  那人口技不错,只见他唇舌微动,就将那激昂的画面描述出来,听的下面人一阵唏嘘。

  “最后两人抱得美人归,可当汝南王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因为自己抗旨离府,又偷拿了兵符,竟然导致全家被抄了斩!”

  “这……汝南王打赢了胜仗,打的那东晋好几十年不敢再犯,怎么说也是功大于过吧!怎么能这样呢,岂不是让人心寒?”

  “嘁!我倒觉得,这个汝南王活该,为了一个人,害了全家!他怎么对得起生他养他的父母?”

  “你知道什么!汝南王打的东晋俯首称臣,你知道这对于边境几十万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就是啊!汝南王为了百姓做了可不止这一件事,你难道不知道?”

  底下人几乎要吵起来,显然,大部分更崇拜汝南王,那些想要抹黑汝南王的人被堵的哑口无言,脸都要憋成猪肝色,最后愤愤离开。

  “大家静一静。”说书先生倒是神定气闲,他拍了拍木板,堂下顿时安静不少。

  “这汝南王啊确实立了功,所以先帝准他将功抵过,并下旨让他承袭他爹的官职,赏万金!”

  “这才对嘛!”听到这样的结局,有人心里才舒畅了。

  “好什么!亲人都死了!”

  沈知屿皱眉,这事儿连他都知道一点儿,可这说书先生不是说要讲大家都不知道故事么?

  不仅是他这么想,其他人也是,于是连连催促。

  “我要讲的啊,在后面!”

  “其实啊,这件事先帝没有放过汝南王,这汝南王的父亲屡次为了还是皇子的圣上顶撞先帝,先帝早就看他不顺眼,于是这才找了机会抄了裴家。”

  “但是汝南王这次立了大功,为了安抚朝中大臣,这才迫不得已给了那么多赏赐,还叫汝南王官复原职。”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汝南王一个月几乎遭遇了十次刺杀,来人皆为死士,根本问不出什么。”

  此话一出,有人惊讶:“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汝南王与王妃惨死,可不是说那是前太子余孽做的么!

  可一旦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随着时间它会慢慢生根发芽。

  “这事儿……”

  “兄弟你也觉得?”

  “可是又有谁会刺杀汝南王?”

  “还有谁,肯定是那什么!”

  “不可能吧!对不上啊,汝南王死的时候,那先帝都……”

  “噓!噓!可不能瞎说!”

  “是啊,这对不上啊!”

  说书先生还没说完,他又喝了一口茶,才说:“汝南王府的人其实没有死光,有仆人瞧见了,那杀人的死士,手臂上有章!与当初刺杀的那一波,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沈知屿心中一惊,总觉得他们三个今天不应该来听书的。

  “我们走吧。”张渃显然察觉不对,他拉着两人就要走,可茶楼底下已经有官兵正往这里来,眼看着就要一只脚往里踏了。

  “你们身上的碎银子都给我!快点!”沈知屿将自己的钱袋子解开,抓了几粒碎银子往下丢。

  “天上掉银子啦!”

  有人正正好被砸中了脑袋,他捂着脑袋正要骂,低头一看竟然真天上掉银子,惊呼一声,街上的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

  一瞬间,那些百姓哄抢着跑来,竟然将底下的官兵都冲散了!

  眼看着快要没了,沈知屿连忙将张渃和崔少煊的钱袋子拿来,颠了颠,“嚯,你小子比我还有钱!”

  沈知屿没有犹豫,直接散了下去,在官兵往上看时,连忙躲在窗户后面。

  崔少煊在一旁看的心痛,他痛呼:“你个败家子!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啊!”最重的钱袋子当然是崔少煊的,攒了将近半个月才有的一袋子,就这么给撒下去。

  “别心疼了,等下被这些官兵抓到,麻烦可就大了。”

  “我们想办法走。”沈知屿三人推开门,楼下肯定是不好走了,只能翻窗。

  “分开走。”

  好在底下人见官兵来了,都乱做一团要跑,门口被堵死,官兵暂时进不来,那说书先生也机灵的很,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记得遮住脸!”张渃走时还在叮嘱,主要还是沈知屿这张脸实在好认。

  沈知屿随手顺了一顶白色惟帽,从西侧窗户跳了出去。

  有眼尖的官兵眼尖瞧见,立马派人去追。

  沈知屿边跑边纳闷,这么多人,怎么就只追我了?

  一时管不了这么多了,沈知屿一头钻进了怡香阁,在后院将惟帽丢到水里,边跑边顺了喝醉的客人手中的酒,将其尽数倒在自己衣衫上。

  他搓红自己的脸颊,装作喝多的模样,瞧见有姑娘过来,一把将其搂在怀里,心中默默对她说了一句:“得罪了!”

  “美人,跟我走吧!”沈知屿用手指挑了挑那女子的下巴,一副将亲不亲的模样。

  “爷,别这样!”女子假装矜持,可瞧见这男子的样貌,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竟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这客人要嫖她,还是自己占了这男子的便宜。

  好俊的少年郎!

  就算是不要银子也行啊!

  那女子眼睛如狼似虎,一瞬间连矜持也懒得装了,上来就要吻沈知屿,沈知屿还从未在里面真点过姑娘,唯一一次还是在江南的时候,跟人打赌上了这青楼,只不过那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沈家的小公子,都只弹琴跳舞,这样的事他倒是头一次遇见,顿时不知道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