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屿没话说了,裴清宴看来是不会放自己走的,连课业都要一起搬过去,这人是存了心要折磨自己。

  他只好点了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一声谢。

  于是马车指令一下,慢悠悠的往汝南王别院走了。

  沈知屿刚开始还正襟危坐以免叫裴清宴捉到错处为难自己,可这路走了许久没到,他心中有些纳闷,从唐府到别院有这么远?

  等回去天都要黑了吧!

  沈知屿坐不住了,正要掀开车帘问外面的马夫,却不想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在摔倒时,不知为何,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极短的敲击声。

  也许是自己的配饰撞着了。沈知屿在落入裴清宴怀中前如此想着。

  “咚!”沈知屿往后倒去时,不小心还是撞到了,只不过他整个人却落入了一片檀林中。

  马车忽然停下,外面有人着急的问:“殿下,小公子,刚刚路上窜出一只野猫,可有事?”

  沈知屿整个人都快僵硬掉,背后是裴清宴的胸膛,大概是下意识动作,裴清宴整个手臂穿过自己腰将自己搂住,姿势好不亲密!

  尤其是裴清宴一身的檀木香混合着裴清宴的气息撒在他的发顶,叫沈知屿一动不敢动。

  “碰到哪里了?”身后裴清宴忽然问道。

  沈知屿这才像是触电一般立刻弹起来坐好,他的脖颈都染上了红霞,竭力克制才不叫那红霞慢慢爬上脸颊。

  “没,不严重。”其实就是胳膊那里撞了一下,听着响,其实不大疼。

  裴清宴没理他的话,自顾自坐到沈知屿旁边精准的找到刚刚被撞到的手臂,撩开袖子看去,红了一片。

  裴清宴皱了皱眉,像是不满,而后伸手碰了碰。

  沈知屿微微瑟缩,裴清宴抬眼问道:“疼?”

  “不疼。”只是能不能别靠太近?

  沈知屿呼吸都忍不住轻了,吓的。

  “红了。”像是不信,裴清宴揉了揉。

  “只是容易留红印子,等下就消了,确实不疼。”沈知屿实在不想与他接触,连忙抽回来自己的手臂,可裴清宴此时正坐在自己边上,不见要坐回去的样子。

  这下一耽搁天都黑了,裴清宴仿若未觉,吩咐了外面的车夫继续走。

  这次马车似乎快了些,只半个时辰就到了,可天是真正暗下来,这下沈知屿只能在这别院中住一晚。

  “殿下,沈小少爷。”唐澍在门口一直等着,看见马车上两人走下来,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殿下,已经备好了晚饭。”

  沈知屿奇怪的看了一眼裴清宴,他没有吃晚饭?

  唐澍连忙解释:“殿下今日正好有事出去,下午就说顺便接您一起来回来,便没着急吃饭。”

  沈知屿点点头,正要问客房在哪,裴清宴又开了口要叫自己一起吃饭。

  “我吃过了,殿下不是知道么?”沈知屿当然不会想与他一起吃饭,于是伴着歉意推拒道。

  “唐叔,带他去房间吧。”裴清宴倒不强求,独自一人走了,唐澍走过来要领沈知屿去客房。

  沈知屿跟在唐澍后面,瞧那景色甚美,越往前走离那片小花圃越近,他与唐澍没由来的亲近,于是也不拘束,问道:“这片花圃倒是好看,怎么没人打理?”

  原来远处看这片花圃确实好看,走近了才知道这里面长了不少杂草,甚至那些杂草已经开始争夺花圃里的花的养分。

  “哦,这花圃很早就荒废了,殿下不许人打理,我们也就不管了。”他说的棱模两可,具体原因却没说出来。

  毕竟是汝南王的仆从,自然不会对一个外人多说什么,沈知屿明白。

  只是……“有些可惜,还挺好看的。”

  唐澍没接话,只笑了一下。

  终于到了地方,唐澍推开门请他进去,沈知屿一看便觉得奇怪,这客房怎么这么大?

  沈知屿不由得感叹,曾经的汝南王可真是有钱,买了一处临水的别院几乎占据了百亩,客房还建造的如此之大。

  对了,汝南王是怎么死的来着?

  “沈小少爷,需要什么可尽管吩咐白芨、白芷,她们会守在外面。”

  “奴白芨。”

  “奴白芷。”

  “见过小公子。”

  两位身穿浅蓝衣衫的婢女朝沈知屿行了礼,沈知屿瞧去,还是个双胞胎。

  “眼角有痣的是白芨,鼻尖有痣的是白芷。”

  两人抬起来头来,好叫沈知屿看的更加清楚。

  “原来如此,这便好认些了。”沈知屿笑道。

  唐澍安排好后就走了,沈知屿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面东西倒是挺齐全。

  这两位婢女看起来算年轻,沈知屿嘴甜的喊她们:“白芷姐姐,可否帮我打些热水来?我想洗澡。白芨姐姐,给我讲讲这别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两人掩嘴相视一笑,说道:“小公子不必这么客气,我去打水去。”

  白芨则是走过来将这处房子周边布局讲与他听,听完沈知屿陷入了沉思。

  这儿隔壁院子竟然就是主院!

  “这客房怎么离主院如此近?”沈知屿心中已经暗暗有了猜测。

  “这揽月阁是偏院,并不是客房,客房在西侧院,离这儿很远。”她知道沈知屿心中有疑问,于是继续解释道:“殿下吩咐说请了小公子做画,想来只有主院前的三小亭风景最好,所以唐叔便安排了这偏院,也方便小公子。”

  “这样……那多谢了。”沈知屿也不好说他想去住那离裴清宴极远的西侧院,心中苦笑。

  白芷打了水来,沈知屿洗漱完就熄了灯极快的睡了,对于窗外站着的人没有任何察觉。

  裴清宴只站了一小会儿便远离了这房间,唐澍拱了拱手,道:“小公子大概今天是玩累了,睡得早。”

  “都安排妥了吗?”

  “已经派广白与竹沥去了。”唐澍似乎叹了一口气,他问道:“您对小公子到底是如何看的呢?”

  裴清宴不作答,他看向主院的水榭中,月光将其笼罩了一层薄纱,美极了,可惜这美景无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