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三人在许家吃过饭,回到家,木西给张天装了八个煮熟的粽子让他带回去。张天没有推托,他也想尝一尝木西和温哥儿包的鲜肉粽和蛋黄粽是什么味道?如果吃起来味道不错,他想等回到临县也在自家的摊子上卖这两种粽子。

  木西和温乔不知道张天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煮饺子,准备吃过饺子去镇上开店做生意。木西正在厨房烧火便听到自家的大门便被人敲响,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张天。

  张天昨天半夜起床,吃过木西给他拿的粽子以后一直没睡着,想要来木西家里找他又担心打扰他和温哥儿睡觉。张天一直睁眼等到天亮,看天色估摸着木西应该起床了才来家里找他。

  温乔看到张天一大早过来,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些饺子和粽子分别放进两个铁锅里煮。

  “兄弟,今天也要麻烦你帮我监工了,一会儿我和温哥儿还有许壮他们要一起去镇上。”

  “没问题,没问题,反正我最近在家也一直没事干。”张天把自己准备在自家小摊上卖粽子的事情告诉木西,询问木西同不同意让他把咸肉粽和蛋黄粽拿到自家摊子上卖。

  自己兄弟能多赚钱把日子过好,木西当然不会阻止兄弟赚钱。除了咸肉粽和蛋黄粽,木西说了几种粽子,比如豆沙粽、香菇腊肠粽、香菇猪肉粽、板栗蛋黄粽和八宝粽子。

  张天听到木西说的几种粽子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粽子居然有这么多种做法?!

  木西和张天一边忙活着喂猪、喂牛、清理猪圈和牛棚,一边说话。张天从木西口中得知许多做生意的门道,之前他的眼光局限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眼光太狭隘,觉得找不到赚钱路子,经过木西今天和他一讲,他忽然发现周围都是赚钱的法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温哥儿煮好粽子和饺子叫他们两人吃饭。等他们吃过饭,许壮和许父也背着五十斤的腊肠存货上门了。

  木西四人赶着牛车去镇上开店,留张天一个人帮木西监督帮工们挖池塘。

  木西四人走了以后,张天坐在木西房子后面的石墩上,思索木西和他说的话。张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临县试验木西告诉他的赚钱法子,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拿下断亲书,夫郎和爷爷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呢。

  ***

  五天时间过去,两间铺子的生意逐渐走上正轨,木西也不需要每天陪温哥儿去镇上铺子里看店,刚有时间处理手头积攒的事情,张田突然来找他。张天准备后天启程回临县,明天中午想请木西、许壮、张力和其他朋友在镇上客来居酒楼吃饭。

  第二天中午,木西欣然赴约,进了房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包括张天在内的四个人,其中不乏有和原身一起厮混、关系好的人,比如同村的张天、刘家村的刘大树和王家村的王川,也有和原身关系冷淡、互相看不惯的人,比如王家村的王安,也是张田未来的小舅子。

  众人寒暄几句,木西和这些人有过交际,很快便融入其中。没一会儿,许壮和张力到了,两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饭局,刚开始有些拘谨,后来几杯酒下肚,兄弟长兄弟短的,便有些放开了。

  几人聊起各自的近况,刘大树和王川知道木西和许壮在做生意,张力在帮木西干活,两人都想让木西和许壮拉他们一把,大家有钱一起赚。说实话,在张天四人里,木西想拉来和自己一起赚钱只有张天和王安两个人。

  他在原生的记忆里翻出来有关刘大树和王川的片段,这两人……怎么说呢,木西觉得这两人和他的脾气不对付。

  刘大树喜欢调戏小姑娘和小哥儿,遇到村里的婶子、大娘也能调笑两句,他的媳妇儿就是他靠一张嘴哄进的家门,整天游手好闲。王川的父母和爷奶俱在,家境是他们几分中最好的,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三个姐姐,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从小受宠,被全家人养得一身懒肉。

  比起帮扶这两个人,木西更想帮扶有担当和责任心的王安。王安从小护着老娘和姐姐,虽然成了混混,手下有一帮人,但是为人处事自有他自己的准则。

  木西心中百转千回,嘴上却是笑着答应拉刘大树和王川一起赚钱,开口把卖腊肠拿提成的事情告诉两人。

  刘大树和王川听到卖腊肠需要他们自己到处捣腾,心里有些不愿意,“木西,咱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有没有其他轻松一点的赚钱法子?”

  “当乞丐轻松,跪在地上伸手就有人给钱,要不你们俩去当乞丐?”听到两人嫌东嫌西,不需要木西动口,张天便开始数落起两人。

  “这世上要是赚钱容易的话,咱们都成有钱人了。”王安也在一旁帮腔。

  “我们两个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想着我们两个也不认识什么人,拿着腊肠也不知道卖给谁。”

  “没事。”木西善解人意地安慰两人,“等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或大壮。”

  和刘大树和王川说完话,木西扭头问起王安要不要卖腊肠拿提成。王安拒绝了,他姐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嫁,他要在家里给他姐姐准备嫁妆,侍弄地里的庄稼。而且等他姐姐出嫁以后,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娘两个人,如果他帮着木西和许壮卖腊肠,肯定要经常到处跑,在家里呆着的时间就短了,王安不放心留他娘一个人在家。

  虽然不能帮木西和许壮卖腊肠得银钱,但是王安有其他事情找木西和许壮聊。七人吃过饭,刘大树和王川准备去镇上赌坊玩两把,两人结伴离开酒楼,留下王安他们五人。

  王安开门见山地问木西最近是不是要准备请人去养殖场做工,他之前去木家村找张天,知道许家人最近在忙着杀猪腌制腊肠,想来许壮的亲弟弟和亲娘应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木西的养殖场帮忙,他想让自己姐姐去木西的养殖场做工。

  木西听到王安的话,当即便说让他明天带着他姐姐去养殖场做工。木西最近确实准备再请两个人去养殖场干活,许壮他家忙着腌制腊肠,许婶子和宝哥儿不能兼顾养殖场和他们自家的事情,两人也说了等到木西找到人选,他们两人便不来养殖场帮忙了。前些日子,木西和温哥儿整天待在镇上铺子里,也没时间找人,便把这件事给耽搁到今天。

  等到王安的姐姐到养殖场干活以后,他家那个养殖场就有三个是和张家关系密切的人,木西想着等他回村要在村里找一个和张家关系不远不近的人去养殖场做工,总不能把养殖厂里干活的人全都变成和张家关系亲近的人,要不然养殖场迟早变成张家人的一言堂。

  张天和许壮约好明天早上去铺子里拿腊肠,便同王安和张力一起回乡下。

  送走张天三人,木西和许壮各自分开去铺子里忙碌。木西回到铺子意外看到一群小屁孩正坐在院子里吃他昨天新包的粽子,是之前帮他家那间大铺子拔草的小乞丐们。

  “温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啊?”木西扭头看向给客人算钱的温哥儿。

  温乔送走客人,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中午去找乐哥儿一起吃饭,回来的路上看到之前帮咱们拔草的这群小乞丐正在被其他比他们大的乞丐欺负,我就帮他们把人赶跑了。”

  “我问了他们,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之前住的破庙被欺负他们的那帮乞丐给抢了,他们只能跑进城里窝着,但是城里也有其他乞丐,他们跑到哪里都有乞丐赶他们。”

  “所以呢?”木西好整以暇地问道。

  温乔抬头看了一眼木西,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所以……我想着咱们这间铺子后院又没有住人,干脆让他们搬到后院的房子里住。”

  “哦。”果然是这样。

  “哦?”温乔笑着晃了晃木西的手,“‘哦’是什么意思?这事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这群小孩挺可怜的。”

  “你都已经把人请进来了,我能不同意吗?我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吧。”木西神色复杂,他们确定要养这十一个乞丐吗?万一是一群白眼狼怎么办?

  温乔见木西把话说完以后一直沉默,想了想说道:“其实……我的意思也不是说咱们像养孩子一样养着他们。”

  “咱们这间铺子的后院没有住人,他们也无家可归,让他们暂时住在后院,平时晚上帮咱们看铺子,早上再帮忙把铺门打开,像雇人做工一样,让他们跟着咱们做生意。”

  “而且,你最近不是也在心烦人手不够的事情吗?这群小乞丐年龄小,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四岁,咱们从小培养他们,肯定比半路买回来的下人或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温乔见木西还是不说话,窝进木西怀里抬头亲他。

  “你说呀,行不行你给个准话呀。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再给他们找个地方住。”

  “行行行!你都主动亲我了,我哪里还会不同意。”

  “就知道你最好了!”温乔开心地抱着木西的腰,又在木西脸上亲了两下。

  木西和温乔在铺子里腻歪一会儿,两人一起走到后院把孩子们叫到身边。

  “来,你们一人一颗,把手里那颗葡萄籽给吃了。”木西挨个给他们发一颗。

  “哥,你给他们发葡萄籽做什么?”温乔奇怪木西哪来的葡萄籽,而且哪有给孩子吃葡萄籽的。

  小乞丐们好奇地看着手里的葡萄籽,也不明白眼前这个长得高高大大的老爷为什么给他们发葡萄籽。

  “你们把手里的葡萄籽给吃了,要你们吃葡萄籽,是希望你们不要做对不起我和夫郎的事情。如果以后有一天你们做了对不起我和夫郎的事情,你们吃下去的葡萄籽就会从你们的肚子里钻出来。”

  温乔看到孩子们听到木西吓唬人的话惊恐地瞪着大眼睛看着木西,生气地打了木西后背一巴掌,“你吓唬他们做什么?没看到他们被你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嘛。”

  温乔伸手去拿孩子们手里的葡萄籽,对他们安抚地笑笑,“刚才他在吓唬你们呢,你们把葡萄籽给我,你们去吃粽子的吧。”

  木西站在一旁不说话,看着温哥儿把葡萄籽从小乞丐们的手里收起来。

  当初拦下木西和温乔的乞丐胆怯地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老爷,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是不是我们把这葡萄籽给吃了,您就会让我们留下来?”

  木西平静地点头。

  “哎,你干嘛呀。”温乔不明白木西为什么坚持要让这些孩子吃葡萄籽。

  问话乞丐的视线在夫郎手里的葡萄籽和老爷之间打转,忽然走上前抓起一颗葡萄籽吃进嘴里咽下去,随后张开嘴让老爷检查。其他乞丐看到大哥哥吃了葡萄籽也乖乖地从夫郎手里拿起一颗葡萄籽吃进肚子里,像大哥哥一样张开嘴让老爷检查。

  看着十一颗葡萄籽被吃进肚子里,木西从这些乞丐身体里感受到葡萄籽的存在,满意地开口,“你们全部都通过我的考验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做坏事,你们吃进去的葡萄籽不会出现问题。”

  温乔听到木西让孩子们吃葡萄籽原来是为了考验他们,嗔怪地瞪了木西一眼,“原来你刚才是为了考验他们呀,我说你刚才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吃葡萄籽。现在怎么样?他们是不是都通过了你的考验了?”

  “嗯,全都通过了。”

  听到老爷说他们全都通过了他的考验,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以留下来了!

  “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一会儿我去木匠铺给你们买几张大床,再去街上买一些锅碗瓢盆和米面粮油。我和夫郎最近会来铺子里教你们做生意,你们每天白天把铺子和院子打扫干净,把货架整理好,早上按时把铺门打开做生意。”

  “是!”小乞丐们高兴地应声。

  铺子里刚好有人来买鸡蛋,温乔去前面招呼客人,木西让小乞丐们在后院四处转转,熟悉熟悉他们即将要住的地方,他去帮他们买需要的东西。

  木西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去街上帮家里的那群小乞丐买了三张双人床、三张长桌子、十五个椅子、两个柜子、一个低矮木浴桶、五双成人双人床褥、七双大被子、六张床单、二十斤米面、一壶豆油、两口铁锅、炒菜用的各类调料各十五两、二十个大碗、二十双筷子……

  买来的大件被店里的伙计帮忙送货上门,三张大床通铺到墙,占据房间里一半的空间,再放上两个柜子和一张长桌子已经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对于高兴地摸着床铺和柜子的小乞丐们,木西看着眼前拥挤的房间有些不满意。空间太小了,他还是让人帮忙做四五张双层大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