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和张家和急匆匆赶到镇上,在路上,木西从张家和那里了解到白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木东和乐哥儿两个人搬到镇上住,他们的摆摊时间也发生了变化——没有搬到镇上住以前他们以防肉质变质只摆摊一上午。搬到镇上住以后,他们摆摊要用到的鸡鸭鹅都是在镇上宅子里现杀,每天摆摊的时间也从上午延长到下午。

  今天下午,木东他们四人收摊回家,在离家两条街的小巷里,最近一个月模仿他们摆摊卖万宝鸡的摊贩带着一伙人突然出现拦住他们的去路,逼迫四人交出制作万宝鸡的酱料配方。酱料是他们摆摊的根本,木东他们当然不愿意,况且酱料一直是由木西负责,他们也真的不知道酱料的配方。歹人见他们四人不配合,便冲上来想要靠拳头逼他们交出酱料配方。

  木东和张家安一边护着各自的夫郎和媳妇儿,一边挥拳反抗歹人。由于他们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再加上乐哥儿和三嫂扯着嗓子喊人救命,巷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位体型魁梧的好汉出手帮忙制服歹人。

  五位好汉把歹人绑住手脚放在牛车上送到衙门,另外两位好汉则帮忙把木东和张家安送到医馆包扎伤口,把人送到医馆留下“明早去衙门报官”的口信便离开了,也没有留下姓名和住处。

  张家乐和三嫂看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三哥和东哥十分害怕,但总有人要回张家村通知家里人,单靠他和三嫂根本不成事,张家乐便让三嫂留下照看两人,他则驾着牛车往家里赶。

  张家乐第一次赶牛车回来路上一不小心翻进沟里,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张家人看到满身泥土,灰头土脸且眼泪汪汪的小哥儿出现在家门口大吃一惊。

  从小哥儿口中得知镇上发生的事情,张勇慌忙带着大儿子张家福以及小哥儿赶着牛车去镇上医馆,让二儿子张家和去木家村通知木西,留下大儿媳和夫郎在家照看孩子和怀孕的儿夫郎。

  木西和张家和赶到医馆,看到床上依旧在昏迷的木东和张家安,都很后悔当初对人掉以轻心——他们都以为一个月以前新出现在镇上摆摊卖万宝鸡的那对年轻夫妻会和以往其他竞争者一样,踏实摆摊卖他们自己的吃食,大家互不打扰。哪成想今天那对年轻夫妻中的汉子起了歹心,会带人围堵木东他们。

  那伙歹人处处下死手,甚至持刀捅人,不拿到酱料配方誓不罢休。张家乐和三嫂如果不是被木东和三哥护着,只受了轻伤,说不定如今也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件事咱们绝不能忍气吞声,那伙歹人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帮忙,东子和三弟说不定就没命了!”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恨不得冲到衙门把那伙人狠狠揍一顿。

  “咱们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最好让他们在里面坐牢,流放千里干苦力!”张家乐他们也是义愤填膺,“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衙门击鼓鸣冤,让县令大人狠狠惩罚那伙贼人!”

  木东他们四人收摊后本想回家做饭吃,奈何出了这样的祸事,乐哥儿和三嫂要留下来照顾人,让父亲他们四人回镇上的宅子休息,等到明天早上直接坐马车去县衙找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

  张家福和张家和没同意,开口让其他人回去休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木西想趁没人注意给木东和张家安喂空间里的灵泉泉水,也想留下来帮忙,被张家人拒绝了。

  最后,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留下来照顾人,木西则和张家人一起回木东和乐哥儿在镇上的宅子。

  “没想到我第一次住到你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张勇看着眼前的宅子忍不住叹气,他宁愿没有机会住在小哥儿家,也不想看着儿子和儿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张家乐听到父亲的话瞬间绷不住情绪,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其他人听得也是心酸。

  ……

  第二天一早,木西和张家人一起到衙门状告昨天那伙歹人持刀行凶,恳请县令大人秉公办案,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在他们这里的父母官年轻有为尚存一腔热血,为人清正,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当即雷厉风行地惩治意图谋害木东和张家安的那伙歹人——主谋刘用杖五十,赔偿两位受害人各三十两银子,流放三千里,服三年苦役。陪同刘用一起拦路干坏事的十位帮凶每人杖三十,共赔偿两位受害人各二十两银子,流放三千里,服一年苦役。

  刘用是本县刘家村人士,平日里偷鸡摸狗,经常和地痞流氓厮混,发现木东他们的生意火爆便和兄弟们一起兑钱学着对方卖万宝鸡,奈何手艺不到家,渐渐没有客人光顾,看到木东他们的摊子上日日客人不断,一时间见财起意,联系十位平日里的酒肉兄弟妄图逼对方交出酱料配方。

  县令大人派人将他们收监,命他们三日内集齐一百两银子交予受害人家属。木西和张家人都认为这笔钱可能要拖上三四个月才能拿到手,没想到歹人的家属直接当庭掏出银票交上赔款。

  木西看着乐哥儿和张家安媳妇儿手里的钱,抬头和张叔面面相觑。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这伙歹人家里穷,经常偷鸡摸狗,如今怎么会这般有钱,可以毫不含糊地当堂拿出一百两银子?听说他们这一个多月摆摊卖万宝鸡赚到的银子不足二两。

  木西和张勇隐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先回医馆看看木东二人的情况。四人回到医馆,木东和张家安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药。

  “东哥/家安,你终于醒了。”乐哥儿和张家安那口子看到他们醒了喜极而泣,坐在床边小声地嘘寒问暖。

  “我已经没事了,让你担心了。”木东握住夫郎的手,低声宽慰他,“大夫说我这伤看起来严重,庆幸的是刀子没有捅到内脏,没有对内脏造成大损伤,我和三哥又都是农家汉子,常年干活底子好,等我们休养十天半个月便好全了。”

  张家福和张家和看到弟弟他们在说话,有眼色地起身走出房间,和父亲以及木西站在医馆大堂说话,“父亲,木小子,你们回来了,咱们家这案子县太爷怎么说?”

  “县太爷是位好官,秉公办案,罚案件的主谋刘用和帮凶流放三千里,赔偿东子和老三各五十两银子,主谋刘用服苦役三年,十个帮凶服一年苦役。”

  “只让主谋服三年苦役,帮凶服一年也太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应该罚他们服十年八年的苦役,让他们好好长记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张家和在一旁愤愤不平,觉得县太爷对那伙歹人的处罚太轻。

  “现在这样的处罚也够他们受的了,如果还不解气,咱们可以拿钱让衙役帮忙在路上好好关照他们。”县太爷也是秉公办案,处罚再重一些不符合律法。如果他们不想让刘用那伙人好过,可以在其他方面使力。

  “我和张叔都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刘用他们对东子他们四人行凶,打算今天下午进大牢审问他们。”木西将他和张叔的猜测说与两人听,“按理说这伙歹人家境贫寒,应该拿不出一百两银子的罚金。但奇怪的是,今天县太爷前脚刚宣布罚金,这伙歹人的家人后脚便当庭拿出足够的银子。”

  “木小子,你是说有个人在背后指使这伙歹人搞我们,想要抢我们的酱料配方,最好让我们在镇上不能摆摊做生意?”

  “对!”木西点头,“为了搞清楚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今天下午我们准备去监牢探探这伙歹人的口风。”

  “真是太可恶了!父亲,木西,下午我们兄弟俩和你们一起去。”他们张家人都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弱性子,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搞鬼……张家福把拳头掰得嘎吱响,誓要给东子和三弟出气!

  ……

  医馆的老大夫给木东和张家安每人开了几包药材,让家里人将他们两人带回家卧床静养半个月,每包药材每天喝三顿。

  在带人回家之前,张勇带着两个儿子和木西一起去监牢探监。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启程去穷苦地方干苦力,几人想让背后指使他们的人和木东这伙人狗咬狗,在张勇问出是否有人指使他们,这伙人丝毫不想替指使他们的人遮掩,直接说出了指使他们做坏事的人的身份。

  张勇几人听到刘用口中的名字都很惊讶,在他们没有来监牢之前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们是怀疑是客来居在背后搞鬼。毕竟客来居的烤鸡远近闻名,他们的生意和客来居的烤鸡生意有重合之处,两者存在竞争关系。

  几人没有想到,只是这伙歹人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仙客来——仙客来是镇上排名前三的大酒楼,每日生意火爆,日进斗金且不卖烤鸡,和木西他们没有竞争关系,倒是和客来居存在竞争关系,两个酒楼经常斗得死去活来。

  木西他们想不明白仙客来针对他们的原因,仙客来一天赚的钱抵得上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赚到的银子,想来仙客来应该看不上他们的蝇头小利。

  可为什么仙客来要派人搞破坏?难道是想把他们的酱料配方抢走,准备卖烤鸡烤鸭和客来居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