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希笑了笑。
“你这么想, 你喜欢我吧。”
龙惑瞥了他一眼。
“……算了，换一个。”
凤希撇开头。
“你喜欢白泽哥吧，你对白泽哥的喜欢, 和对盛柏琰的喜欢有什么区别吗？”
龙惑蹙着眉, 没回答。
凤希看了看他。
“你看到你四哥跟白泽哥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龙惑摇摇头。
“没什么感觉啊。”
“那要是你四哥跟盛总在一起了呢, 你什么感觉？”
凤希又问。
龙惑停顿了几秒，想了想那个画面。
“……诡异的感觉。”
凤希也跟着沉默了几秒钟。
“……行吧再换一个, 就，还是上次那个小演员, 如果他跟盛总在一起了，你什么感觉”
不爽。
龙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皱起了眉。
他不喜欢那个小演员。
看到他的表情, 凤希笑了笑。
“我挺喜欢白泽哥和你四哥的的, 你四哥跟白泽哥在一起，我觉得蛮好的，但要是你四哥跟白小乐在一起, 我高低要揍他一顿。”
“你打的过我四哥？”
龙惑扬起眉。
“比喻！比喻啊！他要真敢这样都用不着我出手，白泽哥都能把他打飞。”
凤希瞪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听到龙惑笑了两声。
“怎么说呢,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说的战友和结婚对象的话吧，能成为你战友的人，你一定喜欢他, 但你可以有很多战友, 却只会有一个伴侣，在所有人里, 他是最特别的，也是让你产生占有欲最多的, 谁跟他在一起，都不如你自己跟他在一起。”
龙惑止住了笑，看着海面上逐渐沉下去的夕阳。
过了好久，才又开了口。
“我知道了。”
“那就行，我也只能说到这儿了，其他的全靠你自己品了”
凤希伸了个懒腰，抬手把喝完的椰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不管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受伤。”
“嗯。”
龙惑也抬起手，扔掉了手里的椰子。
晚上录制结束，凤希和龙惑就去了白小乐入住的那家民宿，苏玉雯临时有事，说一会儿在民宿的小院里见。
到了民宿小楼的时候，凤希在院里套了一个结界，防止其他人的出现，等着一早已经联系了的白小乐。
“你怎么准备的啊？”
龙惑看着略显紧张的凤希，笑着问。
“你别管，你看着就行了。”
凤希清了清嗓子，看到走过来的白小乐，更紧张了。
白小乐走过来，看了龙惑一眼，才把视线放在凤希身上。
“找我干什么？”
“送你个东西。”
凤希拿出一个小盒子，直截了当的打开摊在他面前。
火红的羽毛铺在盒子里，中间的金色光球散发着莹莹的光。
龙惑：……
好像准备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准备。
龙惑和白小乐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
一个因为无奈，一个因为懵逼。
“这就是一个结缘契约。”
凤希解释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俩就签个约，这样你这一辈子就得跟我绑定了。”
“……”
白小乐抬头看着凤希，看上去有些无语。
“你是来威胁我的吗？”
龙惑捂了捂脸。
“这个契约不会有什么其他作用的，只是签订之后，你会成为凤希唯一的人类，他也会成为你唯一的神兽，只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凤希都会无条件帮助你，陪在你身边，你们可以通过契约感受到彼此的情绪和需求……”
忍不了的龙老板做了个售后解说，看了眼愣住的白小乐，又补了一句。
“这个契约原本是为了帮助还在修炼中的小妖兽的，但凤希是有神格的神兽，他其实不需要福报之类的东西，他只是想和你签订这个契约。”
“啧。”
凤希连忙撞了他一下。
“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用解释了吧。”
“之前不是嫌我烦么，就昨天一个晚上而已，甚至都懒得等我醒过来，现在才来搞这些……”
白小乐扬起唇角笑了一下，挑眉目光巡视着打量凤希。
“爽到了，但没爽够，是么。”
“我……”
凤希差点没把盒子扔了，咬牙闭了闭眼。
“我没那个意思，我本来就是想好了才去找你的，而且我昨天不是说了么，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回去就是为了问长虫要契约而已，就只有他能搞这玩意，不信你问他。”
龙惑一脸茫然，还在思考。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心的，我只是没想好。”
凤希出了口气，把下午跟龙惑说过的话又重新对白小乐说了一遍。
“可能是我自私吧，但我那时候就是……”
凤希的话没有说完，被白小乐封住了唇。
龙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虽然活了这么几百年了，也不是没见过别人接吻的，但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突然这么来一下子，搞得他又尴尬又震惊。
“哦呦，我来的还挺是时候哈。”
身后苏玉雯的声音突然传过来，龙惑转过头，就看到她和顾准，两个人都带着吃瓜的笑容。
“顾医生，你怎么来了？”
龙惑小跑两步跟他们站在一起。
“暂时没什么工作了，听玉雯说了这边的事，就赶过来看个热闹。”
顾准笑着说。
不知道是那两个刚心意相通的人太沉醉，还是他们几个声音真的太轻，凤希仿佛没感觉到这边的动静。
“你原谅我了？”
白小乐还扯着他的衣领，哼笑了一声。
“反正留下来的人是你，惩罚就放在那个时候吧，毕竟你活还不错，留着我也不亏。”
凤希别过脸咳了一声。
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脸皮还不如一个活了二十年的……
龙惑跟着红了脸，想起刚才两个人的对话。
他好像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噫……
凤希这家伙……
“哎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苏玉雯在一旁开始鼓掌。
“然后呢？那个结缘契约你们签了吗？我没错过吧？”
“……顾医生？不是，你们怎么……”
凤希连忙往四周看了一眼。
“不用看了，你这玻璃罩子防个人类还差不多。”
苏玉雯伸出食指晃了晃。
“姐姐可是千年的狐狸了，怎么可能被你防了。”
“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白小乐把视线放在了那个誓言球上。
“你把它握在手心里，如果你是真心愿意结缘的话，它会有感应的。”
龙老板指导着。
“这就可以了？”
白小乐看着空了的手心，有点稀奇。
“嗯，可以了的。”
龙惑歪头笑了笑。
“你能感应到他嘛？”
白小乐看了凤希一眼，对龙惑笑了笑。
“谢谢。”
“小惑呀。”
看完全程但依旧没有什么实感的苏玉雯，笑眯眯的对龙惑说。
“给我和顾准也弄一个呗，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可以是可以的。”
龙惑说。
“但你们不是已经有契约在了么？”
“这种东西，多一个也没什么不好吧。”
苏玉雯摊开手，笑着说。
“况且，你不觉得现在的氛围很适合表白嘛。”
月光在海面上掀起波澜，院子里的各色花朵在海风中轻轻摇曳着，凤希正把自己尾羽化成的手链待在白小乐手上，顾准握着苏玉雯的誓言球，轻笑着说着情话。
此刻比月亮还亮的单身龙站在一边，嘟着嘴无奈又委屈。
他不应该站在这里，他应该跳入海底。
太欺负龙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到盛柏琰的名字，龙惑的嘴角翘了起来。
接了电话，耳边传来盛柏琰低沉轻柔的声音。
“在干什么呢？突然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
“没干什么。”
龙惑脚尖在沙子上画着笑脸。
“我在想你呢。”
盛柏琰失笑。
“怎么，想我是一件这么不开心的事吗？”
“对啊，想你就是很不开心的事啊。”
龙惑无比自然的说。
“我不想想你，我想见你。”
电话那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龙惑又不开心的嘟起嘴，才传来盛柏琰无奈又好笑的回应。
“龙惑，你真是……”
“我怎么了嘛，你不想见我吗？”
龙惑依旧理直气壮。
“想。”
盛柏琰说。
“明天我去接你，让你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
“好的呀！”
龙惑嘿嘿笑着说。
第二天的飞机上。
龙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不留下来陪着白小乐吗？我自己回去也没事的，我又不会丢了。”
“真不用。”
凤希不在意的摆摆手。
“他也该回去了，跟他们同学一起，下午的飞机，我一会儿找他就行了。”
“哦。”
龙惑才看向窗外。
“那你不早说。”
“我这不也是想着你这一趟毕竟是陪我来的嘛，我也不好让你自己回去吧。”
凤希调整了一下座椅，闭上眼说。
“你这几天人都憔悴了，想盛总想的吧，要不后面你不来也行，让盛总换个人。”
“……我才没有。”
龙惑小声的反驳。
“我就是因为跑的太累了。”
“啊行行行。”
凤希没跟他对着干，只是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反正这个事吧，得你自己品。”
龙惑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这两天的时间，对龙惑看待与人类的关系这件事上冲击确实不小，私底下他也想过很多次。
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盛柏琰的，就像凤希喜欢白小乐那样。
但即便是意识到，他也没敢多想。
盛柏琰一开始就是被裹挟着和他签了约，盛柏琰一开始就不喜欢小妖怪，盛柏琰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很好的人类。
每次一想到这些，龙惑就会很失落。
他是喜欢盛柏琰的，但盛柏琰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他在盛柏琰身边，一直都只是一条小金龙，谁会喜欢一条龙呢，当宠物还差不多。
但龙惑的低迷没有持续太久，在机场看到盛柏琰的瞬间，心情突然就扬了上去。
盛柏琰站在接站口，勾着唇边对他笑的柔和。
龙惑笑盈盈的扔了行李箱，两步跑出去，扑到他怀里挂着。
“盛柏琰！我终于见到你啦！”
“嗯。”
盛柏琰单手托着他，接过他的行李轻笑着说。
“欢迎回来，龙龙。”
龙惑抱的过于张扬，加上两个人本就不俗的样貌，马上收获了机场里大半的目光。
凤希咳了一声，跟盛柏琰打了招呼。
“交接成功，我就先走了啊，你们最好也快点走，省的一会儿走不了了。”
“啊？”
龙惑显然没这个意识，从盛柏琰怀里跳出来，一回头，就看到开始兴奋呐喊的人群，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他们怎么了？”
“来接机的粉丝。”
凤希说完这句，拉起行李箱在助理的帮助下疯狂往外跑。
龙惑还在发愣，突然被盛柏琰拉着跑出了机场大厅。
边跑，边疑惑。
这是他的粉丝？
他居然也有粉丝的吗？
不过这个疑惑也没有持续很久，上了车关上门，龙惑回头看着盛柏琰，笑了起来。
短暂的激动之后，龙惑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叭叭的跟盛柏琰说起这一趟旅程中的见闻，盛柏琰除了偶尔的递水附和以外，就只是听着他说。
就这么一路说到了家。
直到吃过晚饭，龙惑的话题才渐渐停止了。
洗漱过后就趴在床上，开始眼皮打架。
“还没睡呢。”
盛柏琰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困但强撑的龙惑，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
“等着听摇篮曲么？”
睡意上头，龙惑感觉自己跟喝懵了一样，拉住盛柏琰的衣角拽了拽。
“你坐下来，我不想仰着头，难受。”
等盛柏琰如他所愿坐下来，他才爬起来歪倒在盛柏琰的肩上。
“我还有有件事没跟你说呢，说完了再听摇篮曲。”
“嗯，你说。”
龙惑软软的发丝堆在他耳边颈间，像小猫轻轻挠过一样，盛柏琰垂眸看着他。
“盛柏琰，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龙惑小声的问。
“我是说像凤希和白小乐，苏姐姐和顾医生的那种喜欢。”
“我……”
盛柏琰顿了一下，而后斩钉截铁的说。
“我没有喜欢的人。”
“啊……”
龙惑皱了下眉，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遗憾。
“盛柏琰。”
龙惑坐起身，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看向他的时候，停住了声音。
两个人的高度差了半个头，龙惑坐直的时候，视线里最先出现的，就是盛柏琰的唇畔。
凤希在海边亲吻白小乐的场景，就猝不及防的闯进了他的脑海。
——我还以为，你打算吻我。
曾经游戏时盛柏琰带笑的话语，也跟着若有若无的响在耳边。
盛柏琰的嘴唇偏薄，不笑的时候显得尤为淡漠，但笑起来的时候，又仿佛带着暖阳。
龙惑盯着他的唇出了神。
如果亲上去的话，会是什么感觉呢……
“龙惑。”
越来越近的距离，让盛柏琰忍不住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