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斋房,这里好像是有人住的,斋房里也满是食物,像是刚刚把午饭做好,但却一个人都没有。

  游僧没有觉得奇怪,他自已打开蒸屉的盖子,拿了两个馒头吃。

  他的坐姿依然端正,脊背挺的直直的。

  席君乾上前看了看蒸屉,里面有许多馒头,他拿了一个出来,尝试性地吃了一口。

  梦境非常逼真,但终归是假的,可他们是真的,所以席君乾能感受到馒头的存在,却是吃不上的。

  游僧在吃完一个馒头之后,他把刚刚捡到的种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席君乾转头盯着那颗种子,忽然他觉得那种子有点儿奇怪,但要说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游僧把另一个馒头也吃,吃了之后去把钵盂拿去洗了洗,然后捧了一些土在钵盂里,把种子埋了进去,浇了一些水。

  他把手洗了洗,不再停留,拿着钵盂,往庙宇外走去。

  “跟上。”席君乾小声地说了句。

  游僧似乎听到了,他转过头来,目光盯着范文年的方向,他好像能看到范文年,一直看着他,眼神逐渐奇怪起来。

  范文年见游僧能看到他,心里一阵紧张:“你能看到我?”

  游僧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范文年不由自主向游僧走去,开口回道:“这是我的梦境。”

  游僧一阵诧异:“这是你的梦境?”他思考起来,而后露出释然的表情,“整个世界就只有你我二人,要结伴行走吗?”

  范文年回头看席君乾,席君乾对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起走吧。”范文年点头,露出欣喜的神色,“麻烦你照顾我了。”

  “没事,走吧。”游僧走前面,范文年跟上,一起往外走去。

  从庙宇走过来,范文年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游僧神色平和,淡然地说道:“不知道,随便走,走到哪里算哪里,直到走不到为止。”

  范文年看了看游僧:“你我跟你一起,你还是随便走吗?”

  游僧点头:“是啊,多一个人也没有改变什么,我的想法也没有变,所以还是跟以前一样。”

  范文年便道:“那先走着吧。”

  游僧继续往前走。

  范文年回头看了看,席君乾给他做了一个顺从的手势,范文年点点头,跟上了游僧。

  没有走多远,他们就走出了沙漠,进入了一个村庄。

  游僧在这里吃了点儿饭,带着范文年坐车,进入了城市里,他依然保持着随遇而安的态度,整个人情绪平和。

  就这样走了好久,他们进入城市,又进入村子,梦境里保持着某些年代的气息,好像在时间的轨道里穿行。

  那颗游僧捡到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并且已经开花了,现在看,那是一株小苍兰,挺好看的。

  这天,游僧从城市里进入村子里,然而游僧越走,几人感觉越熟悉,到了村子,大家反应过来,这不是凌玉锦和范文年住的那个村子么?

  “他来这里干什么?”凌玉锦心慌慌地问。

  “别急,很快就知道了。”席君乾拍拍凌玉锦的肩膀,安抚他。

  游僧被一位妇人拦住了,仔细一看,那不是范文年奶奶娘亲时候吗?还挺漂亮的。

  “大师,你帮我一个忙,行吗?”范文年奶奶急切地道。

  游僧看了看范文年奶奶:“可以,请带路吧。”

  范文年奶奶激动地带着游僧回了家里,范文年想阻拦,因为他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但他的阻拦没用,游僧还是跟着回了家。

  回到家里,范文年奶奶带着游僧进屋:“大师,你看看,我能不能救救我孩子。”

  “没问题。”游僧把手里的钵盂放到桌上,他走进屋子里救人。

  范文年一看:那是他的爷爷,此时他爷爷正性命垂危地躺在床上。

  与此同时,一个小孩儿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杯,水杯里有半杯水,被他倒在了钵盂里。

  本来小孩儿准备离开了,但是看到小苍兰的花漂亮,他伸手摘了一朵花,拿着跑了。

  没一会儿,小孩儿就把花朵给忘了,但一直看着他的几人知道,那花朵竟然进入了小孩儿的皮肤里,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太极。

  范文年把他手臂上的衣服撩起来,他的手臂上正巧有一个跟小孩儿一模一样的胎记。

  是的,那个小孩儿就是范文年小时候,他给小苍兰浇水的时候出于好奇采了一朵花,结果那花进入了他的身体,形成了胎记。

  “这是怎么回事?”范文年有些慌乱地问席君乾。

  席君乾看了看小苍兰:“这不仅仅是一株植物,这上面应该寄存了什么东西。”

  范文年着急地问:“那寄存了什么?”

  席君乾看向朱琰:“你来看看这花,说说看有什么感受没有?”

  朱琰走过来看,看了一会儿,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小苍兰竟然主动回应他了:“这……”

  席君乾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再等等看。”

  朱琰不解:“还要等什么。”

  席君乾回道:“等着看游僧会去哪里?”

  游僧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了,后面跟着千恩万谢的范文年奶奶,他给了游僧一碗饭,给了范文年一碗饭:“你长得好像我大孙子。”

  范文年:“……”

  奶奶,我就是你孙子,只不过这是长大时候的我,

  游僧把饭给吃了,他吃得非常香,像山珍海味似的,把席君乾几人都吸引地好像饿了。

  放下碗,游僧礼貌地道谢,随后捧起钵盂,带着范文年离开了。

  这次他们往城里走去。

  也就是三川市。

  在城里游历了一番,游僧向上次席君乾追踪朱琰的那个方向走去,他依然挺直着脊梁,表情平和。

  忽然,他跪到了地上。

  范文年赶紧把他扶起来:“大师,你怎么了?”

  游僧摆摆手,并没有放在心上:“大限将至而已,不用担心。”

  范文年立马道:“我们去医院吧。”

  游僧一脸淡然,拒绝道:“不用,人向死而生,我不介意我哪天死,走吧,我们去这个方向,很快就到地方了。”

  范文年无法理解。

  但游僧根本不在乎他理不理解,他只想按照他自已的想法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