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林肖途把崽崽放在两人中间,没有跟顾训庭说一句话。

  顾训庭偷偷瞥了眼傻兔子,又狠狠瞪了幼崽一眼, 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顾训庭:你小爸爸在生什么气?

  幼崽:不知道的啦。

  顾训庭:快去问问。

  幼崽:真拿你们这些大人没办法。

  幼崽嗷呜一声扑进小爸爸怀里, 软糯糯地拱了拱, 小脸苦哈哈地看起来特别可怜。

  “小爸爸, 是小虎做错什么事,让小爸爸不高兴了吗?”

  林肖途安慰地揉揉幼崽的脑袋,“小虎怎么会这么觉得?小爸爸没有生气。”

  顾训庭干咳两声, 递了一杯热牛奶给傻兔子, “喝点东西。”

  林肖途无视顾训庭的举动, 对着幼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没、生、气。”

  顾训庭:“……”

  这还叫没生气?

  幼崽识时务地接过大爸爸手中的热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 “那小虎想让小爸爸高兴起来, 有什么办法吗?”

  林肖途确实生气, 但不是生幼崽的气。

  他不是跟幼崽计较,只是觉得顾训庭这种差别对待让他很丢脸。

  对的, 就是觉得丢人。

  他威逼利诱都没用, 幼崽一开口就答应了。

  顾训庭这是多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定制的悬浮车停在顾氏集团大门口,幼崽左右看看大小爸爸, 没好气地绕开两人, 蹦蹦跶跶地跳下车挪向过来蹲人的俞标。

  “鱼漂叔叔, 抱抱。”

  幼崽呼哧跑了两步, 见到俞标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不动了。

  俞标惊奇地把幼崽拎起来抱在怀里, “小虎, 你大爸爸呢?”

  幼崽伸出手指了指悬浮车, 见俞标要凑上去看,立马把人给拉住。

  “鱼漂叔叔,懂事点。”他摇摇头,夸张地说道,“那对夫夫又吵架了,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吧。”

  “吵架?!”

  俞标紧张,但认同幼崽的话,立马把涌上来的兄弟们挥散,“该干嘛干嘛去。”

  他回头看了眼悬浮车,艰难地收回八卦的视线,把幼崽带到休息室,零食果汁一样都不少。

  “小虎,你小爸爸也跟来公司了?”

  老大结婚三年,还从来没有把大嫂带到公司来过。

  这是第一次吧?

  这对夫夫早上不是还现场直播了一场亲亲,怎么说吵架就吵架了?

  而且吵架了还要一起来公司,为什么啊?

  俞标甩甩脑袋,完全搞不懂谈恋爱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鬼。

  他幸亏自己只爱工作,不必经历那种非人的折磨。

  悬浮车内,林肖途要跟着幼崽一起下车。

  他将自己这边的车门推了推,一般来说悬浮车能感应到自动开门。他推不动,只说明车门被人给强行锁了。

  粉紫的眼眸浮起怒色,他深深吸了口气,从座位上挪了挪,绕开顾训庭从对方那一侧下车。

  顾训庭侧身堵在车门上,深深地看向傻兔子,不习惯哄人,生硬道,“别生气。”

  见傻兔子不说话,他试图解释,“我确实差别对待,但不是对幼崽特别好,而是——”对你不一样。

  林肖途用力推了推顾训庭,见推不动人,生气地揪住对方的衣领,奶凶奶凶道,“顾训庭,你给我听好了!”

  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顾训庭碾了碾指腹,这只傻兔子要说出讨厌他的话,他就立马把这只傻兔子给亲晕过去,让对方没办法把话给说出来。

  大掌探出,举于半空之中,似是做好了某种粗暴的准备。

  林肖途却对这些一无所知,生了一路闷气后,他无法拐弯的脑筋卡死了。

  卡在顾训庭为什么要对自己差别对待这件事情上。

  刚刚,他终于得出结论。

  还不是因为顾训庭没有太看重自己吗?

  这是对方不太喜欢自己的表现。

  偏偏顾训庭越是这样对他,他越想得到更多的关注。

  然后他发现自己就越加地生气,气顾训庭的差别对待,但更生气自己居然为这件事情生气。

  他当然不是那种臭不要人脸,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非要粘上去的类型。

  隐约间他是能感受到顾训庭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但至于有多喜欢就不好说。

  他自己不也处于这种状态吧?

  他对顾训庭同样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好感阶段。

  在肯定互有好感的前提下,他得出一个结论。

  一个会把自己活活气死的结论。

  攥紧顾训庭衣领的手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羞耻得耳朵泛红,却用恶狠狠的表情嚷嚷道,“顾训庭,我告诉你,从这一刻开始——”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揪紧顾训庭的衣领,闭上双眼吼道,“我、要、追、你!”

  对,他的结论就是,他要成为顾训庭最重要的人,那样他就不会再对自己差别对待。

  反正他超级不喜欢自己被顾训庭忽略的感觉。

  非常、非常不喜欢!

  这个情绪目前于他,大于一切。

  所以他没有考虑其他的事情,只是想将这份无法安放的躁动情绪给抚平。

  顾训庭在半空中的手高高举起,漆黑的眼眸浮现毫不掩饰的惊诧。

  他预想过傻兔子会说一些骂人的话,或者赌气的话,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傻兔子会说要追自己。

  因为太过意外,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林肖途可不管那么多,趁着顾训庭发愣,凑上去就亲了一口。

  想亲就亲。

  他确实馋顾训庭的身子。

  微凉的唇一触即分,他不过是想表明一个态度,自己的话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顾训庭回过神,可不允许傻兔子这么敷衍的吻。

  大掌握住傻兔子的后脖颈,把想要退开的人给带回身边。

  他将这只傻到冒泡,却可爱得要命的兔子紧紧搂在怀里,真恨不得把人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感受着心脏怦怦怦地跳动,他的胸口炙烫得难受。

  他其实心里明白傻兔子没有真正喜欢自己,但是这只兔子对自己的冷淡有反应,说明对方确实是在乎自己的。

  至少,还是有机会的。

  那就来追他吧。

  他会让这只兔子对自己付出得无限多,多到舍不得抽身的。

  不,是绝对无法抽身。

  没关系的,这只傻兔子的身和心终将会属于他。

  心先守着,没有关系的。

  先让对方的身体习惯自己,离不开自己也一样。

  他不在乎顺序,无论是傻兔子的身或者心,他都要。

  一点一点地剥离,然后紧紧攥在手中。

  良久。

  霸道不讲理的吻逐渐转向温柔,细腻地舔舐着傻兔子红肿的唇。

  林肖途喘息着倚在对方的怀里,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感受着那只带着薄茧的指腹细心地替自己拭去额角的薄汗,他还没褪去的红晕又涌了上来。

  脑袋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兔耳朵轻轻扫过对方的脖颈,他闷声询问道,“顾训庭,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接受自己的追求了吗?

  这么容易得到手吗?

  他突然又觉得没意思了。

  顾训庭的指腹轻轻捏着兔耳朵,顺着长长的兔耳朵丝滑地从耳根捋到耳朵尖尖。

  林肖途浑身一僵,分散的神思被瞬间拉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的兔耳朵很敏感,他是知道的。

  一般他不喜欢被别人碰,顾训庭偶尔拉扯两下,他都会尽量躲开。

  此时被细细地捋过,他浑身打着颤,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燥热感。

  顾训庭嗤笑出声,淡淡道,“突然需要安抚剂。”

  林肖途不敢置信地抬头,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眸,他咬着唇,情绪激动得胸口不停起伏。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难过的。

  他缓缓开口,“只是因为这样?”

  顾训庭扬眉,指腹拭过傻兔子的唇,反问道,“不然呢?”

  捏住傻兔子的下巴,让对方无法回避自己的视线。

  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渊般,想要把这只傻兔子生吞入腹。

  他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承认感情,否则——太好得到了。

  男人永远最懂男人。

  无论是雌性还是雄性,都会享受那种征服的欲望。

  轻易得到手的东西,很快就会失去价值。

  就像被轻易得到般,被轻易丢弃。

  他是猎人的同时,也要扮演好猎物的角色。

  只有如此,这场追逐才能继续。

  林肖途不甘心,他明白自己条件不差,顾训庭也不是对自己没有想法。

  可是每当他觉得能够得到那家伙的时候,对方又能精准地逃离。

  就像高深的猎人,设下一个个高明的陷阱,等他完全踩进去,才立马拉绳收网。

  “顾训庭,嘶——”他拍开对方抚在自己唇边的手。

  可恶,嘴角被咬破了!

  他哼哼道,“我说要追你,你就没点表示吗?”

  “表示?”

  顾训庭挑眉,突然拉过傻兔子,在对方破损的唇角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样表示够不够? ”

  “可恶!”

  林肖途后退两步,捂住被亲得生疼的唇,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却是泄露了他此刻无法抑制的激动情绪。

  他生气地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以免对方再次突袭。

  他不讲理道,“谁要这种表示!”

  “我要追你!”他再次强调,“那你同意吗?”

  顾训庭垂眸看向被踩在胸口中的脚,嗤笑出声,反问道,“你喜欢我?”

  “我……”林肖途被问得一滞,含糊道,“可能有一点点喜欢吧。”

  顾训庭捏住傻兔子露出在外的脚踝,指腹轻轻地摩挲两下,才将对方的脚给拿出,重复道,“可能?”

  林肖途涨红着脸,很无耻地轻轻“嗯”了一声。

  之前他一直觉得是顾训庭对自己耍流氓,可是被这么一问,自己还不确定喜不喜欢对方,就是单纯地馋对方的身体,然后就口中出狂言说要追求对方。

  这么看来,耍流氓的人是他才对。

  耍就耍吧!

  他蹙眉,不高兴道,“我不追追,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顾训庭真对这只傻兔子的脑回路叹服,连连点头,恼怒地狠搓傻兔子的脸,笑得特别人畜无害,“那你不追追,是没办法知道我有多难追。”

  作者有话要说:

  顾训庭: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