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医疗舱门被打开,林肖途已经能熟练地自己从舱里爬出来。

  岑波的房子因为是临时居住地,配备的医疗舱没有营养液。

  林肖途便跑到前夫的家里“泡澡”。

  嘀嗒!嘀嗒!嘀嗒!

  营养液未排空他便爬了出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粉紫的目光扫过四周,扯过旁边的大毛巾往身上披。

  他的衣服已经被收走,绕进衣帽间里,打开旁边的衣柜,里面只有大尺寸的衣服,全是前夫的。

  他扯过一件衬衫套在身上,码数太大,衣服往下垂落,将整个臀部遮盖住。

  整个人探入衣柜内,他努力翻找着合适码数的裤子。

  但结果显然是一无所谓。

  和前夫成为朋友关系后,他越发觉得前夫人挺好。

  他是发自内心地把对方当成好兄弟,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好兄弟。

  兄弟之间,当然没有什么顾忌。

  他从衣柜里爬出来,回身的时候膝盖猛地磕到旁边的柜门把手,把他疼得眼泪直流。

  他吃疼地从柜子里退出来,趴坐在地,背抵在冰冷的衣柜门边,抱着被刮破皮的膝盖,抽了口凉气。

  整个膝盖青紫一片,渗着血丝,外伤看起来还好,主要是撞到了神经线,他一时半会作根本动弹不得。

  房门外,顾训庭接收到提示,医疗舱的治疗时间结束。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口气。

  他整理着有些凌乱的思绪,不断告诫自己,自己只是对少年有好感。

  看对方的态度,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

  甚至连朋友以上的暧昧都不愿意,只要自己稍有越界的表现,这只胆小的兔子就会躲起来。

  抿直的唇线往下压了压,他嗤笑道,“我顾训庭会缺雌性吗?”

  还担心他玩什么强制爱?

  他不过是觉得这样的狩猎游戏很有趣,所以享受这个过程。

  要是少年实在没有别的意思,他当然不会臭不要脸地倒贴上去。

  什么表白上百次被拒也不放弃?

  什么跟踪狂、偷窥狂?

  这种事情他根本不屑去做。

  本来感情的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

  推门而入,他愣了愣,“人呢?”

  少年居然自己从医疗舱里出来了?

  他推门的声音并不大,房间里传来呜咽声,他寻着声音走向衣帽间。

  凌乱的衣帽间里衣服翻得到处都是,少年卷缩在明暗之间,正背对着自己抽噎。

  他的心也跟着莫名抽痛了一下。

  少年听到声响,吃疼地趴在地上回过身,见到来人眼前发亮。

  粉紫的眼眸里啄着泪,带着求助的眼神瞬间润湿了顾训庭的心。

  浅色的唇微微张合,林肖途因为移动扯痛伤口,吃疼地瑟缩了一下,轻喊了一声,“顾训庭。”

  顾训庭浑身僵硬在当场,这一声软柔得他的心酥酥麻麻。

  林肖途见前夫没有反应,向对方伸出手,求助道,“抱我一下。”

  他本来想说扶一下,不过以他的伤势,怕是没办法站起来。

  大家都是兄弟,之前又没是没有抱过,他十分相信两人之间的革命友谊。

  顾训庭动了动鼻子,嗅到房间里溢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又腥,又甜。

  他浑身一阵燥热,纠结着迈步走向少年。

  阴影笼罩在少年身上,却让他看清少年此刻的模样。

  少年身上随意地披着他的衬衫,趴坐在自己跟前。衬衫遮住少年的大腿根部,但却若隐若现地令人遐想无限。

  少年领口的纽扣松开两三颗,他的视角俯看下去,灼热的视线先是擦过毫无防备微张着的唇,然后滑过拉长的白皙脖颈,接着是漂亮的锁骨。

  再往下,一览无遗。

  气血上涌,他感觉鼻子一股燥热。

  少年在哀求自己——抱他。

  脑海里涌现无数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他的视线甚至飘过旁边被丢弃在一旁的红色领带。

  瓷白的小手揪住前夫的衣摆,伸长的手臂让纤细的腰身显露无疑。

  林肖途不解地抬头,“顾训庭?”

  “帮我一下。”

  顾训庭把进门前那些可笑的想法碾得粉碎,什么你情我愿?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这怎么可能算得了呢?

  这样的尤物不好好藏起来,难道还要拱手让人?

  那可不是他顾训庭一贯的作风。

  他弯身,单膝跪在少年跟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了?”

  林肖途不疑有,很自然地把脚伸到前夫跟前,这一动再次扯动受伤的神经线,疼得他整人个往后一仰,生理泪水哗啦啦地掉。

  “脚——”

  他喘息着,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撞到了。”

  温热的大掌握住少年的细腿,炙热的目光扫过少年的衬衫下摆,滑过大腿根部,才终于落在渗血的膝盖上。

  带着一层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滑过少年的伤口边沿,漆黑如墨的眼底不受控制爬上血丝。

  林肖途注意到前夫异样的反应,立马明白过来。

  有来有往,这才叫朋友。

  他已经麻烦前夫很多,难得有能帮助到对方的时候,当然也不会端着。

  他把膝盖屈起,往前夫的面前怼了怼,说道,“舔吧,别浪费。”

  他咬了咬唇,补充道,“轻点。”

  伤口已经撞得大片青紫,膝盖部分的神经线还在抽疼,再被咬一口他可吃不消。

  顾训庭掀眸,看尽少年眼底的一片清明,心底浮现一丝失落。

  少年对待朋友还真是“慷慨”!

  指腹摩挲着少年细嫩的膝弯处,他俯身而下,微凉的唇印在少年的伤口处,细细舔、舐着渗出的腥甜。

  躁动的兽性基因被压制下去,他张了张口,轻轻啃咬了一番。

  林肖途伤口被扯动,疼得吸了口凉气,“唔——”

  他用另一只脚抵在前夫胸前,把人推开一些,双手撑在地面,疼得泪水直流。

  漆黑如墨的眼眸变得深邃,顾训庭缓缓松开口,双臂伸出将少年揽入怀中抱起。

  林肖途无辜地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心虚地拍拍前夫结实的胸膛,“医疗舱躺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感觉自己穿越过来后,频频发生血光之灾,心里有些发悚。

  “会。”

  林肖途心里一紧,“会缩短寿命吗?”

  他听到头顶传来低笑声。

  “会产生大量的负债。”

  顾训庭淡淡道,“到时候账单会寄给你。”

  林肖途心里一阵抽疼,要他命都行,可是要钱比要命更令人崩溃!

  “喂,顾训庭,朋友之间不必分得这么清楚吧?”

  他试图赖账。

  顾训庭挑眉,“亲兄弟还明算账。”

  林肖途一默,确实是这个道理。

  “钱你从冻结我的账户里扣吧。”

  顾训庭假装不懂,“你账户被冻结了?我让人去处理一下。”

  林肖途呐呐地哦了一声。

  他突然揪住前夫的衣襟,一脸认真,“小伤,不用进医疗舱。”

  顾训庭把少年放下,对方疼得直接往下摔,他手快地把人给再次捞起,挑眉道,“确定?”

  林肖途哭丧着脸,要养一只吞金兽,他已经头秃了。

  现在三天两头的医疗费,他真的吃不消。

  “还有之前医院里的费用。”顾训庭将少年放到旁边洁白的床铺上,手指灵活地设置医疗舱的功能,“费用也直接从你账户里扣吗?”

  那些钱对顾训庭来说根本不算钱,但少年显然十分缺钱。

  唇角勾了勾,他柔声道,“朋友一场,该算的当然得算清楚。”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不过你有什么需要,能帮忙的我也会尽力帮忙。”

  他不能表现得过分纵容,否则就超出“朋友”的界限了。

  林肖途该死地认同前夫的观点,毕竟这医疗舱的费用肯定不少。

  “好了。”

  顾训庭调设好医疗舱,看向少年。

  林肖途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膝盖,不想当大半个月残废,他还是接受治疗吧。

  他很坦然地解开衬衫扣子,往医疗舱里爬。

  顾训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还好心地抱少年进入医疗舱当中。

  只是在少年背向自己时,目光灼热得像是要把人给吃掉。

  林肖途毫无察觉,逐渐沉入营养液当中,厚着脸皮道,“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顾训庭细长的眼眸弯了弯,“好,不急。”

  林肖途暗暗松了口气,暗自琢磨必须尽快赚钱。

  在没入营养液之前,他扑扑拍打前夫搭在舱沿的手,“好兄弟,一辈子!”

  顾训庭操纵着关闭舱门,抓起一旁的衬衫往鼻端嗅了嗅。

  “一辈子吗?”

  那就让少年这辈子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好兄弟”吧。

  脑海中突然浮现幼崽说的什么“赶走少年身边所有的朋友”之类的话,他摸摸有些发烫的脸。

  有点疼。

  他顾训庭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当然不是。

  指腹摩挲着少年穿过的衬衫,脑海里再次浮现自己幻想的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少年衣衫凌乱地跪坐在地上,哀求自己抱他。

  心里一阵痒痒的,贴着鼻子的衬衫忽见一片红。

  他连忙捂住鼻子,疯狂地渴望把那些画面变成现实。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当然面对某个特殊的人时,原则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游泳回来的幼崽见到大爸爸又在犯花痴,立马紧张地噔噔噔跑过去,奶声奶气警告道,“大爸爸,要保持理智!”

  顾训庭瞥了幼崽一眼,“我当然知道。”

  此时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恋爱的想法,自己贸然表白只会把人吓跑。

  所以他只能暗搓搓地追,绝对不能表白。

  不过要怎样才能制造两人长时间相处的机会呢?

  才刚离婚,又总不能让人搬回家里吧?

  幼崽看穿大爸爸的烦恼,把一张宣传广告递给大爸爸,“大爸爸,我想上这个节目玩,可是需要大爸爸和小爸爸陪同。”

  顾训庭立马否绝,“你大爸爸是那么闲的人吗?”

  幼崽嘟着嘴把宣传单丢下,把下一句“小爸爸也想上这个节目”给憋回肚子里,哼哼着去找鱼漂叔叔玩。

  作者有话要说:

  幼崽:大爸爸,我想参加娃综。

  顾训庭:否决。

  林肖途:我要参加娃综赚钱。

  顾训庭:缺老公吗?我可以临时演一演。

  *

  下章开始娃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