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楚世没继续看男人，下了床就要往厕所走。
“殿下，我没穿衣服。”顾途视线随着人移动，开口说话。
“叫江豫送。”楚世没回头说道。
“殿下，光脑坏了，买不起。”
于是楚世只得转头回来，在顾途炽热的视线中拨通了江豫的通讯。
“喂？殿下？”
“送一套衣服上来，你们老大穿的。”楚世平静地说道，不等江豫回应就掐了通讯，随后再次进了厕所锁了门。
江豫办事效率很高，十分钟后就送了一套衣服上来，并且成功在开门后收获自己家老大冰冷的视线。
“江豫，我有夸过你速度很快吗？”
“现在夸过了。”
随后江豫收获一记响亮的关门声。
......
楚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穿了衣服却没走的顾途冷声说道：“怎么还不走？”
“殿下，我的鞋在里面。”
“拿了滚。”
顾途进了浴室，里头雾气未散，镜面也氤氲着水汽，还有淡淡的香萦绕在鼻尖，他先从换下来的裤子中掏出了东西放在口袋中 ，然后才穿鞋走了出去。
“殿下，我错了...”他没往门口走，直直地迎上了楚世，而楚世把昨天被他弄掉的银戒重新戴到了手上，随后在修长的指上转了转。
“你错哪了？”楚世开口问道。
“不该骗殿下......”顾途紧盯着人的手，神色暗了暗，沉默了良久才说出答案，却不是楚世真正想要的答案。
“顾途，你把我当乞丐吗？高兴的时候施舍一下，不开心了挥手就能离开。”楚世穿了鞋朝门外走去。
“没有！”顾途没有犹豫接道，他没想过有一天楚世会用乞丐来形容自身，针扎在心尖，像是血溢了出来，让一位天之骄子生出这种想法，简直混蛋。
回应他的是清晰地关门声，楚世不欲听他的辩解。
顾途快步追了出去，却看见楚世转身进了席维安的房间，他蜷了蜷手指，没进去。
......
“顾哥，回来啦！”薛仔开了门看见是顾途，快活的叫了一声。
“小米，看看是谁回来啦！”他让开身位朝里头叫了一声，房间很小，摆满了各种薛仔捣鼓的医疗仪器和瓶瓶罐罐。
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扬着笑跌跌撞撞走了出来，两颗虎牙露在外面，星星眼，显得极为兴奋。
“顾...顾哥哥！”
薛米兴奋地叫了一声，顾途在他面前高冷又严肃，但他很喜欢这个可靠的哥哥。
薛仔快步过去扶住了女孩，语气带笑：“别跑这么快，刚出院，待会又要摔跤了。”
顾途上前摸了摸女孩的头，蹲下正了神色说道：“刚出院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才乖。”
“好哒！顾哥哥！”
“顾哥哥要走了吗？小米康复了顾哥哥是不是就不留下了？”小米脸色变得快，下一秒又眼泪汪汪地看着顾途。
“哥哥喜欢的人来了，小米说哥哥要不要去追？”顾途见她的样子也含了点笑意说道。
薛米听了顾途的话眼里闪着兴奋：“要追啊！顾哥哥喜欢的人一定要追到手哦！”
半晌，她又加了一句，“追不到的话小米帮哥哥追，好嘛！”
“好，小米先自己玩，我和你哥哥说点事好吗？”
“好哒！”女孩顺从地再次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途和薛仔出门后走到了小平层的天台上。
罕见的晴天，秋风拂过，红叶落了一地。
“哥，要走了吗？”
“嗯，要走了，该走了。”
“当年我见到顾哥的时候还奄奄一息呢，所幸顾哥的自愈能力惊人，精神力损伤也不大。”薛仔笑了笑说道。
“要不是你整天研究那些医疗器械，我可能还得好久才能好。”顾途也笑了一下。
“当年小米还在重症，她可跟我说要跟顾哥你一样顽强呢，谁知是真的，之后打针再也没有喊过疼。”
“小米本来就坚强。”
“顾哥，小米在渐渐恢复了，你筹的钱，你愿意留下这么久给他一点念想，我薛仔无以为报，给您磕一个。”薛仔作势就要跪下，顾途用力抓了人的小臂才没让双膝跪地。
“小米值得的，你也值得。”顾途缓缓说道。
“顾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不想回答也没事。”薛仔试探着问道。
“可以。”
“您是首领吗？”薛仔问出了这个惊人的问题，见到顾途是在远星，男人一身机械骨 ，军装虽然破损，他也能隐约看出衔级，四年来男人很少提过自己，也没说要回去哪，只说自己姓顾，薛仔买不起光脑，也见不到首领，但他觉得男人就是。
顾途愣了一下，微点了头，他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让人猜出来了也是正常的。
薛仔得到这个肯定回答后了然地笑了一下，不知什么原因让顾途没有回去莱塔的愿望，但他希望这位受平民敬仰的首领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首领，您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虫潮泯灭的时候，没有人欢呼，全城都是哀悼，虽然我没见过，但我想莱塔的白菊可以摆满十里长街。”他缓缓说道。
顾途会意，轻笑了声，说道：“在哪不是活着？不用担心，活着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见证你们幸福意义非凡。”
“见到所想所念的人也意义非凡。”
这些都是他当年求殿下天赋的私心，不能再见面，偶尔有机会在光脑上看到几眼，心脏跳动在同一个宇宙中也是好的。
顾途的心态变了，性情也变了许多，从前的他可以默不作声选择死亡，不欲与人多交流，现在他卸下重担，尽情放纵自己的私心。
“首领，真的谢谢您。”薛仔深深鞠了一躬。
“三千万星币阻挠了我们的当晚，医院就给我发了接小米回家的通知，是福不是祸啊。”
“小米治疗需要的费用现在不多了，您给我们的存款也足够，不需要过多担心我们。”
听到三千万星币，顾途愣了，然后笑出了声：“确实是福不是祸。”
“有机会再见。”
顾途扔下了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