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灼自从兜兜出生后,出于保护后代的本能和天性,他的睡眠一直很浅。
再加上兜兜从小没有Alpha父亲在身边,情绪反复焦躁,很不好带。
通宵抱着他在屋子里转悠到天亮都是常有的事。
因为长久的劳累所致,他现在的腰,久站就会疼得直不起来。
司赢兲刚才在阳台轻轻挪动了一下椅子的轻微动静,便把他惊醒了。
他睁开眼,透过纱窗,看见有人在阳台鬼鬼祟祟。
他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屋子里进变态了吧?
他悄悄起身走近,结果就看见司赢兲往自己静脉里注-射不明物体?!
蓝颜灼眼睛里,满是震惊、嫌弃和卑鄙之色,交织纠缠。
“你……你嗑-药了?!”
“灼灼,不是……不是的。”司赢兲慌忙拔下针管,“不是……”
“你滚!你滚出去。”蓝颜灼血气直往头顶翻涌,冷硬愤怒的看着他,指着门口,“滚出去,以后,不许再见兜兜!”
司赢兲急切起身,慌不择路,结果将放在桌沿的小药箱撞翻在地。
“叮叮哐哐。”
“哗啦。”
药箱里好几管蓝色液体掉了下来,碎在地上。
司赢兲大惊失色,想伸手去救。
“你干嘛?!”蓝颜灼见状,一把推开司赢兲,痛心疾首的望着他,“为了嗑-药,你连手都不要了吗?”
司赢兲惋惜的看着那几管洒在地上的药水,“这些对我很重要。”
“请你解释一下,你在干什么?”蓝颜灼冷声质问。
虽然自己和司赢兲再无瓜葛,可他毕竟是兜兜生物学上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不想兜兜有个嗑-药的瘾-君子Alpha父亲!
司赢兲无力的坐回椅子上。“灼灼,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的生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与兜兜有关,如果你以后想见到他,就希望你自重。”
司赢兲的心,被蓝颜灼锐利无情的嫌弃,剜得鲜血淋淋。
“灼灼,你就这样想我吗?”
蓝颜灼冷笑,“不是吗?”
司赢兲叹了口气,避重就轻说:“我腺-体出现了一点问题,这是医治的药物。”
蓝颜灼眼里闪过狐疑。
前段时间自己在医院照顾他,在伺候他洗澡的时候,无论挨得多近,发现司赢兲身上伽香的味道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地步。
蓝颜灼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怎么回事?”
语气虽然还冷,不过脸上的神情缓和不少。
“不知道,就是你离开之后,我有过一次易感期,再然后就没有了。”
“你意思是,我造成你腺-体出问题的?”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司赢兲迎上蓝颜灼漆黑如墨的眸,“可能是太久没有Omega的安抚,所以身体机能失调造成的原因。”
“你可以去找一个喜欢的Omega,让他安抚你啊。”
蓝颜灼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细嚼起来,含了几分吃醋的味道。
说完这句话他才想起来,因为兜兜正处于成长期,为了兜兜的心理和生理健康,自己还没有清洗司赢兲给予自己的永久标记。
自己没有清洗标记,司赢兲就没办法永久标记其他Omega。
司赢兲嗓音很轻,语调却是异常坚定执着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那现在怎么办?”蓝颜灼看着地上的碎片,岔开话题。
司赢兲看着自己刚拔下来的那支针管,“没事,还有一管,我到时叫医生再给我开一些便是。”
“是我嫂子给你开的吗?”
司赢兲微思忖,摇头,“不是,是专门研究腺-体机能发育的专科医院。”
蓝颜灼看了他一眼,犹豫再三,“需要我帮忙吗?”
毕竟造成这个后果的,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
司赢兲很意外蓝颜灼会开口主动帮助他。
他眼里碎着星光,点头,“好啊。”
“你坐着别动,我找个扫帚扫掉地上的玻璃碎。”蓝颜灼打开灯,转身往屋外走去。
司赢兲凝视蓝颜灼的背影,唇边弯起轻浅的弧度。
灼灼在关心他。
蓝颜灼穿着如雪的白色丝绸睡衣,走动间,柔软的布料在腰间晃荡,隐隐可见劲瘦纤细的腰肢。
司赢兲缓慢的滑动了一下喉结,熟悉的燥热涌上心间。
几年了,他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好想念啊。
蓝颜灼从院子里找到一把扫帚和畚斗,细细仔仔打扫完地上的玻璃碎,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
然后洗干净手走回阳台,低头看着司赢兲,“我要怎么帮你?”
司赢兲将一根橡胶条递给他。“你帮我把压脉带绑在手臂上。”
蓝颜灼接过压脉带,照着司赢兲说的方法,在他肌腱结实的手臂上,紧紧扎上压脉带。
指尖似有若无的轻蹭,激起司赢兲心间涟漪。
因为挨得近,蓝颜灼闻到司赢兲滚烫的呼吸间,有酒香的味道。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点。”
蓝颜灼没说话。
司赢兲鬼使神差解释了一句,“和莫桑虞。”
“?”蓝颜灼眼神复杂的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想不到司先生有朝一日,还能和莫孔雀这种人喝上酒。”
司赢兲嗓音低沉,混着酒味,仿佛能听醉人心,“人,总是会改变的。”
蓝颜灼将压脉带打了个活结,故意没接司赢兲的话头,“好了,现在还要做什么?”
“哦。”司赢兲回神,“你握住我的手腕。”
蓝颜灼照做。
感受到蓝颜灼握在手腕处的温热,司赢兲胸腔仿佛注入了某种神奇力量。
四目相对。
“……”司赢兲想了想,握手腕纯粹是为了占点便宜。
不过,这个动作显然太过招摇,以蓝颜灼的聪明,很快就会识破自己的谎言。
司赢兲沉思片刻,又说了另外一件听起来说得过去的事,
“灼灼,你从箱子里拿酒精棉出来,把针管重新消消毒。”
蓝颜灼松开握在司赢兲手腕上的手,从箱子里标着酒精棉的小盒子里取出一片,拿起注射器,认真擦拭干净针管。
然后目光沉静看向司赢兲,“要我帮你扎针吗?”
“你会吗?”司赢兲回视他。
蓝颜灼回答得很真诚,“不会。”
“……”司赢兲静默两秒,“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