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方星然又确定一遍方妈妈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才躺在自己床上。

  他捂在被窝里偷偷给林艺铖发了一个消息。

  是方星星呀:忙吗?

  是林铖铖呀:不忙,今天没有什么病人,你还不睡?

  睡不着啊,方星然翻了个身,今天睡的有点足了。

  而且他怕自己一睡着就不醒了,到时候妈妈有事,喊不醒他可怎么办。

  是方星星呀:你一整晚都不睡吗?

  是林铖铖呀:能在桌子上趴一趴。

  好辛苦,做医生也好累啊,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方星然感慨道,正是这样的一群人辛辛苦苦地为每个人的生命守护着,大家才能都够安心。

  是方星星呀:那你快睡一会儿吧,我不和你说了。

  是林铖铖呀:好,你也早点睡。

  一晚上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方星然中间醒过来几次,看方妈妈都睡的好好的,才放心地又躺好,但也不敢睡的太死。

  等方爸爸早上来了的时候,方星然觉得自己的精神气都被抽了。

  陪护真的挺累的,老方真是辛苦了。

  “爸,咱们还是一人一天轮着来吧。”

  “没事,问问你妈能吃饭了吗?我给她熬了一点粥。”

  方爸爸回家泡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精神饱满。

  早上起了个大早,特地熬了方妈妈最爱喝的粥,如果能吃的话就喂她一点。

  方星然问过医生后,确定可以吃一点,但量不能太多。

  后续可以慢慢开始进食,给肠胃一个适应的过程。

  三天了,方妈妈终于吃到了正常的食物。

  一口普普通通的白粥,愣是让她吃出想哭的感觉。

  但还没吃几口,方爸爸就不给喂了,“好了,差不多了,得少吃一点。”

  方妈妈眉头轻蹙,不满地看着他。

  “晚上,晚上再吃,给你吃豆腐脑。”

  这还差不多,方妈妈勉强答应下来。

  她真的好想吃饭,天天输葡萄糖,感觉肚子里一直空空的,肠子都能打结了。

  在医院住了五天,经过详细检查之后,确定方妈妈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微创的伤口不是很大,已经开始结痂。

  方妈妈想直接回老家,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舒服。

  但方星然坚决不同意,一定要等痂掉了之后再说。

  对于方妈妈的理由和借口,什么影响他们工作啊,买东西不方便啊,都一一否决。

  他是得回去上班了,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并不影响什么。

  买东西现在都是网上下单,直接送到家里,需要什么他直接买就好。

  方妈妈没法子只能答应他再住一周,但下周周末是一定要回去的。

  两人勉强达成共识。

  席嘉乐看望方妈妈时,顺便把方星光也带了回来。

  方星光一见方妈妈就兴奋地嗷嗷直叫,一下一下要往她身上扑。

  被方爸爸拎住后脖颈,钳制在怀里,“好了,别乱动。”

  方星光不服气地挣扎着,方妈妈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着。

  方星然看到这一幕,突然对方星光的到来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的爸爸妈妈一脸温柔的看着怀里的狗,就好像一家三口一样。

  等方爸方妈带着狗走了,他就被一个人抛在这里了。

  果然,二胎不能要。

  方星然嫌弃地看了一眼方星光。

  呵!真丑。

  席嘉乐有些好笑地看着方星然挑剔的眼神,“好了,怎么又盯上狗了。”

  他刚想拍拍方星然的肩,又生生忍住了。

  下意识抬头,果然看到周荣霖虎视眈眈的目光,还有一脸戒备的林艺铖。

  他内心轻叹一声,唉,算了。

  抬起的胳膊又缓缓低下。

  周荣霖见状走到他旁边,握着他的手,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道:“你想摸可以摸我,哪里都行。”

  席嘉乐白了他一眼。

  “乐乐,我们周末就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啊,回去看看房子。”

  方妈妈看到席嘉乐,突然就想起这件事情。

  估计回去也要扯皮,他们一起回去,人多,也不怕被欺负了。

  “好。”席嘉乐点了点头。

  迟早要回去的,早点解决也好。

  他也有八年没有见过那两人了,也不知道这次回去又会怎么样。

  周荣霖打量着他的神色,默默握紧他的手,温暖有力,“放心,我和你一起。”

  周一,是方星然请假后正式上班的日子。

  昨晚趁着周末大家都有时间,他请同组的老师吃了个饭,聊表歉意。

  这四天的课都是大家轮流帮他上的,这一吃就吃到很晚。

  以至于他早上还是起不来,住在这边 路上花的时间要更久一些,还得再早起十五分钟。

  方星然又磨蹭很久,林艺铖干脆直接把他抱起,塞到车里。

  上了车,他便缩在车座角落里接着睡。

  林艺铖要把他送到学校,然后自己再去医院。

  方星然迷迷糊糊想着,林艺铖可真好,如果是他,一定不会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去给别人当司机。

  这是底线,可以晚睡但坚决不可以早起。

  要不还是住学校宿舍好了?

  两天回一次家,妈妈有爸爸照顾着,应该还好,倒也没有那么需要他。

  “好了,到了。”

  林艺铖替他解开安全带,捏着下巴将人强行拉了起来,在脸上亲了一口。

  目光移向他后脖颈上的红痕,确定都盖上了,又接着催促道:“好了,该上班了。”

  方星然哼哼唧唧的,林艺铖毫不客气地推开车门,在他屁股上轻踹一脚,“别磨叽了。”

  离开了车,冷风一吹,帽子一戴,他又是那个冷漠无情的班主任。

  早起是痛苦的,但是醒了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一上班,时间就划分成一节一节的课。

  在上课铃和下课铃的交替间,一上午就过去了。

  方星然拿着书往楼下走着,后脖上的腺体又微微刺疼一下。

  这已经不知道是上午的第几次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最近太紧张了,但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发情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方星然摸了摸自己的后脖,有些烫。

  以防万一,他一上完课就直接回到宿舍,柜子里有之前没用完的抑制剂。

  在林艺铖和抑制剂之间,他决定选择抑制剂。

  最近几天麻烦林艺铖已经太多了。

  因为妈妈的事他之前也和医院请过假,这个时间是上班的点,现在把人喊过来,又得请假。

  所以还是用抑制剂吧。

  方星然熟练的把针头扎到腺体旁的血管里,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

  又酸又疼,比被林艺铖咬一口还疼,方星然咬牙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