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我带着耳机,没有听到他进来,然后他就推开厕所的门,抢走了我的手机,而且我还没有穿衣服。”

  alpha看起来还颇为委屈,主任真是丝毫不讲武德,怎么随便打扰别人上厕所呢。

  “为什么上厕所不穿衣服?”方星然也很窒息,这是什么死亡场面?

  “我都脱了衣服打算睡了,突然想上厕所就没穿,谁能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厕所,他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带手机?”方星然连忙把话题拉回来。

  “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我也和你们说了对吧?”

  alpha点了点头。

  “那拿了手机什么下场你也知道吧?”方星然接着道。

  alpha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手机留在我这里,你家长,我会见一面,什么时候我不是你班主任了,就还给你。”方星然铁面无私。

  “老师,你放过我吧,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不带了。”

  alpha可怜巴巴地求道,睫毛轻垂,眼里是湿漉漉的光,“我就这一个手机,还是求了好久的生日礼物,你还我吧。”

  “老师,你懂这种感觉的吗,拉屎拉到一半,在你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抢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你又害怕又惊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夺回手机,还是先拿纸擦屁股,我就那么弱小无助地蹲在坑上。”

  “看着主任拿着我的手机扬长而去。”

  “而原本顺畅的便便,被猝不及防地夹断了。”

  “够了,不用这么细节。”方星然连忙打断了他,再说就有画面感了。

  说实在他都有些同情眼前的alpha了,这么比来,他刚刚的尴尬,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主任也挺惨,谁能想到查个寝,竟然能撞到这样的事情,估计当时两人都傻眼了。

  一个没想到大晚上的主任会来,另一个也没想到他都来了,还有人光明正大地玩手机。

  怪不得,怪不得没有在班主任群里面直接说,而是私下找的他,这么炸裂的事情不好说啊!

  果然,主任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行了,老规矩,既然你敢带手机,说明你就准备接受这个后果了,去上课吧。”

  方星然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老师~”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老师~人家早上还请你喝养乐多了呢!就网开一面吧,求求了。”

  听着alpha刻意撒娇的调调,方星然冷笑一声。

  果然,来了。

  还好,还好他有先见之明。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养乐多,“我可没有喝,下午见到你妈的时候,记得带着你的养乐多。”

  “老师~”

  “好了,闭嘴,出门左拐,别逼我说那个字!”方星然指了指门口。

  “哦!”alpha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方星然捧着他刚刚写好的情况说明,逐字逐句地看着,最后还是没忍住,趴在桌上笑了好久。

  唉,笑过之后就是大大的悲伤,今天又多了额外的活儿。

  先联系好学生家长,约好见面的时间,情况说明收起来,最后还得给主任一个处理结果。

  崭新的手机被放在带锁的柜子里,这是收缴的第十五个手机了。

  光留在柜子里还不行,隔段时间还得给充充电,要不然一个学期过去,能不能用还是两说。

  这个责任太大,他负不起。

  收手机就是给自己找事,治标不治本,再这样下去就得虎门销烟了,得销毁才有震慑力。

  果然一整个下午,见家长、上课、等给主任汇报完已经快下班了。

  方星然趴在办公桌上,终于终于要周末了。

  他静静地等着林艺铖来接他,坐上车却发现狗子没有跟过来,后面被一堆精美的礼盒占据了。

  “六月呢?”

  “在家。”见他一直扭着头,打量着后面的东西。

  林艺铖解释道:“我下班先去买了点东西,给爷爷带过去。”

  方星然一脸茫然,“爷爷?”

  他们什么时候还有一个爷爷了?他爷爷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林艺铖无奈拍了拍他的脑袋:“今天早上不是和你说了吗?晚上去我爷爷家。”

  “你还有爷爷?”方星然惊讶道。

  “难不成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林艺铖轻笑一声。

  也是啊,但方星然自从和林艺铖在一起后就没见过他的家人,父母常年在国外,爷爷连听都没怎么听过。

  “他就住在这里吗?为什么我都没听你提起过?”方星然好奇道。

  “嗯,在郊区那边,我也不常去,去年才搬过来。”

  “我和他之前有点矛盾,他是中医,我从小跟着他学,但大学专业没有按他说的选中医,吵了一架之后就没怎么见面了。”林艺铖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选中医呢?”方星然微微皱眉,这不是根红苗正的中医世家吗?怎么不传承下去呢?

  “因为,有人不喜欢喝中药。”林艺铖余光仔细盯着方星然的神色。

  “哦,也是,我就不喜欢,太苦了,不过中医也很厉害的,你现在又会中医又会西医更厉害了。”方星然趁机夸了夸林艺铖。

  但林艺铖看他什么都没想起来,不禁有些失望,微微点头,回过身专心地开着车。

  “那现在怎么准备见面了?”

  “之前他生了一场小病,非犟着不肯去医院,张叔只能联系我,后来就缓和了很多。”

  方星然有点紧张,“你爷爷凶吗?”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但这算得上是第一次见家长,方星然心慌慌的,而且林艺铖的爷爷是中医。

  他都能想象的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不苟言笑。

  一个不满意,就把一碗又苦又涩的中药就端上来了,灌下去,要不然就是按在板子上,细长细长的针不要命的往里扎。

  他第一次见识到中医的恐怖,还是暑假回乡下的时候,感冒被灌了三天的中药,如果不是他极力反抗,还要被扎针。

  “没事,我爷爷脾气很好的,而且他就是邀请我们去吃个晚饭,不用紧张的。”

  车在宽敞的马路上疾驰着,越开越偏,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

  只有两侧昏暗的路灯下飞快闪过的树影,方星然无意识地盯着窗外。

  良久,紧张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