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死遁后被反派找上门了>第50章 对峙

  一回到屋子里,贺远斜就被推到床上,两条腿敞开无奈夹住池树的腰。

  “是我不够好看么?”

  少年嗓音带着哭腔,说着就要掉眼泪,又赶紧空出一只手擦眼泪。贺远斜赶紧使用贴贴大法,勾住他的脖子将唇贴上去,岂料那沾着泪水的手却捂住他的嘴,池树一边哭一边用凶狠的表情说:“别想用这个敷衍了事。”

  “这不是敷衍……”贺远斜掰不开他的手,在他掌心吐着气,闷闷地道,“她那个时候确实在沐浴,但我什么都没看到!不信你看我的眼睛倒是我眼睛上施了一层法术,只有你可以解开。”

  他说着,用法术换下黑衣,露出自已一双剑眉星目。

  “你看。”他引导着池树的手指抚摸自已的眼睛,充沛的灵力绕着池树修长的指尖舞动,贺远斜道,“我没骗你吧。”

  池树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起来,他主动替贺远斜解了眼睛上的法术,害怕地又问了一次:“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么?”

  “嗯。”

  贺远斜亲亲少年柔软的脸蛋,道:“我们池小树已经是天仙下凡了,又对我情有独钟的,这般对我好,我还看得上谁呢。”

  “我只是迫不得已……你看。”贺远斜将系统空间里的两块腕骨拿出来,展示在贺远斜眼前。

  他笑了笑:“我拿到了。”

  池树垂眸,目光落在他送给贺远斜的那块秽罗骨,不知如何,忽然想起被回溯了时光的那日。

  秽罗骨在鬼王手下如碎片一般炸开,那些从眼前划过的骨头碎片,都让他想起被大火焚烧的池府,那脆弱的、如枯木一般随风舞动的身体,几度让他以为,他的时间还停留在岭洲屠城那日。

  “……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池树目光复杂,“我早就想问了,那日为何忽然吻我,同我互诉衷肠。”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来了,贺远斜顿了顿,抬眸看向用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看他的少年。

  他从来不反驳池树的聪明,很多时候简直一猜一个准。贺远斜心口猛烈地跳了下,罕见的有几分无措:“等等,等我整理一下语言,再告诉你。”

  池树不催他,两人安静地对视了好几秒。

  然后,贺远斜慢慢开口:“你猜得没错,我不是忽然决定要与你在一起的,也确实知道了很多东西。”

  “比如你的母亲、你的父亲,比如你流浪时的痛楚,比如你为什么装怕打雷来我房间睡,比如你放的花灯,比如你和阿骁阿熙他们的矛盾……比如你,从未向我隐藏,真诚坦荡的真心。”

  “可是池树,我通过这块骨头认识到的不是对你的同情,是对你无法忽视的爱。”

  贺远斜道:“我没有因为同情你悲惨的遭遇而选择接受你的感情,我是出于自已的内心、无法忽视的对你的疼爱,而做出的重大决定。”

  他说罢,刚刚还忍着眼泪,冷静审问他的池树瞬间泪如雨下,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用力到几乎要把他捏碎镶入自已的身体。

  池树哭道:“对不起,师兄……我不知道怎么了,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明明从前我只觉得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后来又希望可以和你有个结果。明明下定决心要追求你时,只希望你能施舍我一个眼神一个吻……哪怕是施舍的感情,我也要。但是现在,我贪心到希望你和我的一样真心实意,坚定长久。”

  “你想法的没有错,很正常,是每对爱侣都会经历的事情,但我很高兴,池小树,你很勇敢地面对了。”贺远斜说着,和他拥吻。

  后半夜,好不容易哄睡了池树,贺远斜还毫无睡意。

  天知道他们多勇猛,前一秒还闯祸,后一秒就回房间腻歪着解决了一个感情问题。

  就这都没被宗主找上门来,也是神奇。

  哪知他家系统的重点根本和他不一样,麻木地对他道:[宿主,你有没有觉得你像一个老师?]

  [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发现么,每次池树心里不安的时候,你又是勾引式教育又是鼓励式教育,一口一个“你很勇敢”“你很棒”,听得我都要行了,怪不得反派都从良了,一偏执就能被您灌输的大道理及时纠正。]

  贺远斜却道:[并不是啊,我说了,这是我给出的承诺。他不随便吃醋我跟别人,说明我给他的安全感足够,而且他本来就有些自卑,我只是希望他勇敢一点。]

  片刻,他垂眸看了看怀中睡得香甜的人,指腹温柔抚摸着少年柔软的皮肤,又无奈笑道:[不过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是老师。但池树也是老师,他也教会了我很多。]

  [或许在爱情里,我们都是老师。]

  ·

  翌日,贺远斜和池树早早就被无欢宗的女弟子们请去比武场。

  只见宗主一袭粉色长裙拖曳在地,她眉目冷淡,身后还站着几个女弟子。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在看到贺远斜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钟。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将大家召集吧?”换到大场面,她没有再骄傲的称自已为“本宗主”,而是将自称更改了,缓缓道:“是因为昨夜我沐浴时,来了一个小偷,偷走了我身上极为重要的东西。”

  “嚯!”

  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好奇地窃窃私语,有人重点在宗主沐浴,有人重点在重要的东西,有人重点则是小偷。

  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宗主满意一笑,道:“我的那东西是一块骨头。想必很多人都知道,秽罗骨吧?”

  “秽罗都已经灭族了,秽罗骨这稀罕物竟然还存在?如今还被偷走了!”

  “是谁如此险恶?”

  “秽罗骨是宗主的么?她也太强了,竟然有这个东西……”

  台下窃窃私语,宗主掀开眼皮,漆黑的瞳孔扫了一眼贺远斜,佯装苦恼道:“这秽罗骨是我师尊所留,从前在师兄身上,师兄仙逝后便到了我手里,如今却下落不明……我昨晚便命人拦住了出路,他出不去的。但人太多,我也无法分辨,所以希望各位修土能帮我找一找,找到后无欢宗必有重谢!”

  她说得至悲至诚,令不少人信服,因此她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大喊:“到底是谁拿的,站出来,与我一战!”

  贺远斜一看,那是个合体期的修土,竟与他修为相当。

  “师兄。”池树抓紧他的手腕,不满道,“她竟然直接说你有偷看她沐浴的嫌疑!”

  重点是这个么你就说,贺远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先不管这个,清者自清。”

  宗主这人也是奇怪,这样的话随口便能说出,仗着自已是无情道,便不那么在乎自已的清誉了么?

  “待会儿我对你使个眼色,你就去找尤灵鸢。”贺远斜给池树下达命令。

  既然宗主逼他现身,那今日必然有一场大战要打。

  台下的发声越发刺耳。

  “是谁?出来一战!”

  “就是就是,都敢趁人宗主沐浴偷东西了,难道没本事出来应战么?”

  台上传来女人无奈的叹息,宗主摆出一副大气温柔的面目,道:“我无情道无需那骨头,只是觉得,那是师尊传下来的东西,应如传家宝,传给下一任宗主。可若兄台如此想要,那便与我一战,若是赢了,那骨头就随你拿走,若是输了,便请你还给我。”

  “你说好不好,”宗主眉眼一横,便看向人群中平平无奇的青年,“何兄台?”

  ·

  视线集中在一个点上,贺远斜被无数双眼睛看着,那感觉当真难受。同样,他也知道,不远处,他的师尊、师弟、师妹,同玄师师徒三人一样,正看着自已,表情或是惊讶或是气愤,又或者面无表情。

  “师兄。”池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掌心滚烫。

  贺远斜对他笑了一下,抽出手,一跃上高台,道:“宗主如此真心诚意地邀请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只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您如何断定是我呢?”

  “……”宗主眯了眯眼睛,道:“我昨日与那小偷交手,他忽然渡劫。昨夜的雷云想必众人也看到了,就是你在渡劫,你甚至威胁我帮你。”

  闻言,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多难听的话贺远斜都听见了,却并不恼,只是笑:“渡劫……我确实在昨日渡劫,但昨日渡劫的人好几个呢,您怎么确定晚上那个就是我?”

  “罢了,先不说这个,单说昨夜我并未出门,一直与我的道侣待在一起打坐修炼。”

  贺远斜说着,便看向台下的池树,“喏,我的道侣就在那儿,我与他同出同进这么些时候,宗主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已的小师弟,却发现少年面红耳赤的竟然因为他的“道侣”一词害羞了,花了两秒时间才缓和情绪,众目睽睽之下道:“昨日我与我师兄睡得……睡得很好,师兄并未出门。”

  只见宗主一脸不信,台下的人们也对这个解释非常不屑,贺远斜却笑了,他要的效果就是如此。

  众所周知,打脸就是从无人相信开始的。

  “那便请宗主先搜一搜我的身……啊,最好用法术,这样更透彻,也不会触碰到我的身体。”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贺远斜自然不忘秀一把恩爱:“我的道侣会吃醋。”

  话音刚落,他对池树使了个眼色,随后便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掀起来,衣服被法术搜了个干净,就连他藏在体内的七步莲都被抖了出来,就是没找到秽罗骨在哪儿。

  七步莲一亮世,众人都愣住了。

  “那不是……乾阳派贺远斜的剑么,怎么会在他这里?”

  “我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这姓何的刚刚说起他的道侣,我一看他道侣就觉得眼熟,现在才想起来,他的道侣不就是被乾阳派逐出门派的那个池树么!”

  “怪不得尤灵鸢会主动出门迎接呢,搞不好他真的是贺远斜夺舍归来!”

  “什么夺舍,说不准就是借了个壳子。不过这样说来……我曾见过贺远斜,他为人正直,绝不可能做这等事。”

  “喂喂喂,真的只有我觉得他是去挖了贺远斜的坟,把人家陪葬的剑捞出来了么?”

  “……不是,神仙仙逝尸体是会被天道收走的,贺远斜死了哪儿来的坟啊!”

  “话说,魔界不是传闻魔界少主将自已师兄的尸骨带走了么……或许,传闻是真的?”

  池树正要挤出人群去找人,对身旁的女修皱眉,似乎是不满她胡说八道,抽空解释了一句:“那不是传闻。”

  台上。

  “找到了么?”贺远斜全身都被他翻了个遍,随手握住七步莲的剑柄,微笑道:“我这身子不如原来的好藏东西,有什么您一搜就出来了。”

  反正马甲都稀碎了,除了个别没认出来,其他人全都知道他这壳子下的身份,反正要回到原来的身体了,贺远斜打算提前铺垫一下,免得回头有人说他诈尸。

  “宗主大人,虽然您故事中的小偷不是我,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您的邀战,自然不会推辞。”

  贺远斜看着台上表情难看的宗主,道:“不过,我还差最后一个问题没问。”

  反转太突然,宗主眯了眯眼睛,她体内的无情灵力正努力压制着她的负面情绪,让她看起来十分平静:“你问。”

  余光瞥见不远处随池树而来的少女,贺远斜在心里给自已家小师弟默默点了个赞,随即开口。

  “我想问,这秽罗骨,当真是您师尊传给您的传家宝,而不是您师姐尤玉清的遗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