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燕秋没事,也报了平安,但燕霄还不想让燕秋知道自已现在在做什么。

  燕秋如今住在宣王府,不再去医馆帮工,宣王让她负责自已的日常调养。

  “那姐姐现在是宣王的专职护理师?宣王他不难相处吧?”

  燕秋腼腆地垂着头:“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你住在这里,我也放心。”

  燕霄很庆幸自已在临走前,做的这番安排。但此刻他还不能贸然去找宣王,只要姐姐知道自已没事,就好了。

  “你还不放心我!我才是不放心你呢!怎么会穿着一身夜行衣这样夜闯宣王府,万一被人当成贼抓起来怎么办!”

  被燕秋骂了一句,反而更心安。

  “哈哈,他们哪抓得到我?你也太小看你弟弟了。”

  燕秋确实不清楚燕霄的本事,突然像大变活人似的出现在自已眼前。

  但看着燕霄确实生龙活虎,也不再有什么担忧。

  站起身让燕霄左左右右转了几圈,检查了半晌,确实是完好无损,姐弟俩这才坐下来,说了好些体已话。

  “姐姐先在宣王府安心住下,我办完事就来接你。我来找你的事,千万别告诉宣王,装作没见过我就行。”

  “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听,外面可有什么声音?”

  燕秋凝神听了一会儿,连小闲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啊?!”

  “那便是了,就凭他们,哪能让我有危险呢!”

  知道弟弟捉弄自已,燕秋瞪着还没有擦干的眼睛,在燕霄身上捶打了几下。

  “不许胡闹!姐姐也帮不了你,如今知道你安然无恙,却也是放心不下。你要是方便,隔几天便来报个平安好不好?人来不了,你就放个什么东西在宣王府的后院门外。我虽不能出去,但偶尔能瞧见。这样也好叫我安心。”

  燕霄答应了燕秋,姐弟俩约定好话别完,燕霄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宣王府。

  一路上有些得意,这盛京的守卫实在是不怎么样,下次可以考虑潜入皇宫试试。

  刚一回房,就愣在当场。

  祁楌晟正端坐在自已床边,烛台也不点一盏,黑漆漆一片,就那身金光闪着燕霄,瞎子都能看出祁楌晟不太高兴。

  “你……怎么来了。”燕霄把脸上的障碍一扔,很是狗腿的凑到祁楌晟跟前,“我还以为……你们要聊很晚,就不会来找我了。”

  这语气间似有埋怨。

  但祁楌晟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话有所好转,燕霄当下有些心虚,这个人生气了。

  祁楌晟看出燕霄整个身形的细微变化,伸手准备抓住对方。

  结果,如今的祁楌晟哪是燕霄的对手。伸出去的手捞了个空,更气了。

  “你……要干嘛?”

  话是这么问的,身子是自已要退的,燕霄很明智的选择自保。

  祁楌晟甚至能瞧出燕霄脸上的得意小模样,“你过来!”

  “我不,你生气啦?”

  “你知道我生气,还不过来?”

  “……有话好好说,你说吧,我听得见。”燕霄伸手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祁楌晟对面。

  祁楌晟压着火,“去哪了?”

  “……宣王府。”

  祁楌晟也猜到他是去找燕秋了。

  “见到人了?”

  “嗯,见到了。就见了姐姐,其他人都没发现我!”

  得意的很!

  “你如今,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还可以吧,回来路上我还想呢,下次准备夜探皇宫!”

  “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皇宫禁军的武功很差的。”

  两个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而这个气氛,似乎有点像在吵架?!

  祁楌晟突然意识到,自已好似是留不住燕霄的,如果有一天他想走,自已连个影子都捞不到。

  这人今晚不说一声,就去了宣王府。下次还要去夜探皇宫,以后要是真有什么争执,燕霄学着寻常人家,吵架拌嘴离家出走,自已要去哪里抓他?

  他俩的羁绊,太少了。

  自已凭什么约束燕霄的行为,就凭燕霄对他的那点喜欢吗?

  祁楌晟越想越气,直视的眼神都怯了几分。

  燕霄得意的心情被祁楌晟的表情给截断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刚才捞都捞不到的人,转眼就坐到了自已身边,手还在自已胸前探着。

  对了,这人吃软不吃硬。

  祁楌晟按住燕霄在自已身上胡乱动作的手,“下次,先跟我说一声再去。不然,你要是出什么事,我要去哪里找你?”

  语气极柔,听得燕霄耳热。

  “我想着,留了字条,你应该就知道了。”弱弱争辩。

  “字条我看见了,写得不清不楚。万一呢?你如今也不便用原来的身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交叠的手,在这一刻的软语里,有些失了方寸。

  “下次……不会了。”

  祁楌晟在暗影里,勾起唇角。

  燕霄被按住的手,被人轻轻拉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靠近。紧紧贴着,连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漆黑的夜,什么都看不清。

  靠听,靠闻,靠想。

  燕霄有些紧张的滑动着喉咙,什么都没吞,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祁楌晟倒是忙一些,摘掉了碍事的银饰面具,掀起贴得严丝合缝的人皮面具。

  两个人,终于又变成了本该的两张脸,四目相对。

  “你……的伤,是不是好了?”燕霄气息不匀的问出声。

  “应该是吧。”

  来告诉他答案了,其实祁楌晟也不知道,只是想……尝试,他不想忍了。

  唇舌是在这句话之后合拢的,热气喷涌在彼此脸上。

  胸口发闷,靠粗喘的气缓解着。

  祁楌晟耐心品尝,悉心讨好。燕霄的力道都倾压过来,被祁楌晟稳稳接住。

  脑海中有一些紧绷的琴弦被猛力扯断,燕霄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任凭原始的驱使力支配自已。四肢像抽了骨头一样酥软,只攀附在对方身上。

  祁楌晟分出一点点理智,脖子和胸前的伤口,都没有异常。担忧的痛楚迟迟未到,迎来的是陌生的依恋。

  祁楌晟捧起燕霄的脸,想要这层羁绊再深一些,再深一些。

  一个侧身,燕霄被推翻在床。

  实践经验为0的燕霄,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正好,祁楌晟是一位极好的老师。循循善诱,谆谆教导。

  静谧的夜,被两人的私语搅乱。

  但这只是一次尝试,浅尝辄止。

  燕霄在祁楌晟的手里,化成一摊春水,随意摆弄。

  累极了,都不知道祁楌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

  “不能急,要慢慢来。”

  泡在冷水浴桶里的祁楌晟,在心里对自已默念。今夜至少证明,曲州的九死一生,那些流失的血,确实冲淡了自已体内的毒性。

  但还不能操之过急,会伤了燕霄。此刻,平复了战栗的余韵,燕霄正睡得香甜。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