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楌晟本就没听懂燕霄在喊什么,再加上对方一脸灿烂的笑容,就更加困惑了。
而燕霄则是一个健步,跳到祁楌晟面前。
“王爷,我们又见面啦!”
常安见状,也跑到祁楌晟跟前:“王爷,我刚打开门,就见他在外面的街上走来走去。一见到我,就往咱们府里冲,我拦都拦不住。”
燕霄略带腼腆地笑笑。
“燕少侠,是来找本王的吗?”
“对啊,你不是说,如果我们有缘,再见面,就约你喝酒吗?”
祁楌晟看着燕霄,余光瞥见院子里站着的两名奴才,心下几番思绪。
“看来燕少侠已经准备了好酒来赔给本王,那走吧!”
常安未料及自家王爷的反应,一不留神,祁楌晟和燕霄已经消失在宅院里。
“王爷,等等我!我也要去!”
宅邸位属盛京外城西南角,今日祁楌晟本就打算去内城转转,让常安布了马车,谦叔则留在府里差遣两个眼线。
没想到,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燕少侠,是如何得知本王住在此处?”
燕霄此刻已轻车熟路的钻进祁楌晟的马车,“您是王爷嘛,又是刚到盛京。所谓路在脚下,很容易打听的。”
燕霄努力了一晚上,把飞页上还记得的只字片语都写了下来。祁楌晟的宅邸,他大略只记得台词里出现过西栏街,便一大早出来晨跑,结果在外城西面几个巷子里转了好几圈,像个没头苍蝇似的。
比起薛府所在的盛京东侧的热闹繁华,西侧实在冷清。
“哦?燕少侠一大早就在打听本王?就为了请本王喝酒?”
说到这个。
燕霄决定展现出自已百分百的坦率,“王爷,我现在没钱。如果要喝酒,可能需要你请我。但是如果王爷愿意提前支付薪水,就是工钱。我也是可以请王爷喝的。”
常安牵着缰绳,也分神听着马车里王爷和那位燕少侠的谈话。当燕霄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之时,常安险些被自已的口水呛着。
听见常安的咳嗽声,燕霄再一次呈给祁楌晟一个羞赧的笑容。
祁楌晟看着燕霄的表情,又将昨日的初遇和今日的重逢重新捋了一遍。
“工钱……燕少侠是想到本王府上做工?”
“正是!”
燕霄即刻端正坐姿。
“本人姓燕名霄,棠州人土,十八周岁。”心理年龄二十一……
“武术锦标赛剑术冠军。”差一点……
“武术锦标赛太极拳冠军。”差一点……
“驯马师专业八级。”反正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已给的。
燕霄对于美化自已简历这件事,心安理得。
而祁楌晟的心里,却是第三次将燕霄的行为推演了一番。每一次推演,似乎都需要推翻前一次的猜想。
“什么赛?什么师?”
“哦……那些都是我老家组织的。我自幼就学一些拳脚功夫,只是最近身体欠佳……目前正在恢复训练中。”
祁楌晟靠在马车里,不错眼地盯着燕霄,琢磨着燕霄说的话。
起初,燕霄的主动,让他以为对方来自薛府,昨天的相遇或非偶然。
如今看来,此人行事风格,过于直白。难道真的只是想在贤王府谋一份差事?
“可是燕少侠也看到了,本王府上并不需要那么多杂役,且本王在京中的时间……”
“你不需要杂役,但你需要护卫。”
燕霄抬起自已练了一早上的手臂,虽然并不显眼……
“虽然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还没有恢复到我巅峰时期的一成,但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成为你的武力担当。”
祁楌晟自觉忽略对方话语中那些奇怪的用词,“本王为何需要护卫?”
“王爷重返盛京,危机四伏,不可大意。”
祁楌晟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以及对方脸上呈现的真诚。
“燕少侠说笑了!这里是盛京,本王乃圣上亲封的王爷,何来危机?”
燕霄不想轻易暴露自已那半吊子“未卜先知”的飞页。
改戏路!
“我……父母已逝,家中还有一位姐姐。本也是为了生计,才来盛京投奔同乡。昨日便是我初到盛京,竟意外结识了王爷您,被王爷的气质所折服!昨日在市集,听说了王爷的事迹,想着自已学过一些拳脚,见王爷身边只有两名亲信跟随。便大胆前来自荐,希望得王爷赏识,能给我一个机会。”
专业的演员,要能随着台词调动情绪。燕霄福至心灵,当即挤出几滴眼泪,适度卖惨,以博同情。
车外,驭马的常安已经有所触动。
车内,祁楌晟见燕霄熟练切换节奏,看来是惯会溜须拍马的。
“本王并不会在盛京常住,待过了三个月后圣上的寿诞,本王将回到晋源。届时难道你要同本王一起走吗?”
“我愿意!”
祁楌晟莞尔一笑。
“贤王府的仆役都是家生,你要卖身给本王吗?”
那是……另外的价钱……
燕霄正欲答话,常安探回头提醒道,“王爷!”
常安沿着外城,已将马车驶到盛京的内河——赤金河的岸口,岸边排着七八条船正在卸货。
“听说圣上下旨,天书宫要在一个月内修建完工,今天这批楠木就是连夜从曲州运过来的。”
成捆的木材,正一根根从货船上卸下。
“听说这种楠木等价黄金呢。”
马车上的三人听着街边茶铺的闲谈,祁楌晟却没错过燕霄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惜了,这么好的木材。”
燕霄听到那木头居然等价黄金,实在忍不住叹息。
“可惜什么?”
“烧了,怪可惜的!”
燕霄说完才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
“呃……王爷,你可能不信。我昨晚上做梦了,梦见天书宫被烧了。”
在修成后不久。
祁楌晟笑着对燕霄说道:“天书宫可是圣上下旨专门用来供奉天书的,怎么会烧了呢。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可再讲!”
“是!”
祁楌晟狐疑地看着燕霄,燕霄诚挚地回望自已的金身男主。
贤王府不介意从此多个护卫,至于这个护卫是谁派来的,他会慢慢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