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楌晟刚准备打断二人的争论,就听一阵齐频的脚步声从四面传来,一队巡兵竟将此处团团围住。人群中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人正是盛京府尹祁珃!
“宣王驾到!”
正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一时无措,纷纷跪下。
薛应鸿心里一震,不就是街上吵个架,怎么把他都惊动了。
燕霄也有样学样的跪下,余光却一直锁定在这位宣王身上。
没有金身!
果然……就算是飞页,主角也是不能批发的!
“楌晟!”
“四皇叔!”
叔侄二人阔别八年,再相见满眼物是人非。
“今日刚至府衙,便得城门来禀,说你已经抵京!” 宣王祁珃患腿疾多年,手杖不离身,却是第一个出来迎接祁楌晟的人。
而那一声称呼却惊住了俯伏在地的一众人,燕霄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开隆元年……那位小皇子!”
“先帝……幼子……”
“贤王!”
燕霄顾不上看两个“主演”在这边话家常,竖起耳朵听身后“群演”们叽叽咕咕。分神还能注意到跪在自已不远处的薛应鸿,正在“摸电门”。
“喂,你就这点出息啊。抖成这样!”
薛应鸿无暇搭理燕霄,满脑子都是“贤王”,却听……
“各位请起!无需多礼!”
众人相继起身,很自觉的四散回避。
燕霄也跟着站起来,只剩……
“薛公子,请起!”
祁楌晟走到薛应鸿面前,却见对方还半趴在地上。
燕霄见状,忍不住用专业的眼光分析一二。
这个人该不会是在加戏吧!
那可不行!
加戏,他才是专业的!
眼看祁楌晟就要走上前去搀扶薛应鸿,燕霄一个健步窜过去。
“薛公子,王爷跟你说话呢!”
听着燕霄的叫唤声,薛应鸿这才回神。
“小人不知是贤王殿下,方才无礼冲撞……还望,还望……贤王殿下恕罪!”
“无妨,不过一个酒壶,薛公子不必介怀。”
常安站在祁楌晟身后,呈上球还给了薛应鸿。
说罢,祁楌晟一转头,却见燕霄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已。
这个人……
“刚才多谢这位少侠替我仗义执言。”
啧,这男主还挺会说话。
燕霄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王爷客气,您被打碎的酒壶,有我一半责任。不知是否方便,告知您府邸的地址,我稍后给您送一壶新的过去!”
祁楌晟没料到此人竟如此直接。
“相逢即是有缘……下次吧!下次再遇到,你就请本王一壶好酒。”
“好,一言为定!”
祁楌晟看着伸到自已眼前的手,一时有些惑然。看到燕霄的眼神示意,方才明白过来,这是想和自已击掌为誓。却只笑了笑,向燕霄略略点头走回了马车。
“王爷,我叫燕霄。”
欲上马车的祁楌晟听见这话,回头看了燕霄一眼,没说什么,跟着祁珃一同进宫了。
原本四下肃静的大街上,随着巡兵的撤离,又恢复了语笑喧阗,只剩那只碎掉的酒壶还安静的躺在地上。
燕霄站在路中间,若有所思。穿越的人应该都有这样的惆怅期吧,燕霄脑海里不时浮现一些穿越剧的画面。
“你……胆子还挺大的。”
薛应鸿望着祁楌晟驶离的方向,对燕霄感慨道。
“不过,贤王殿下怎么知道我姓薛。我又没告诉他,我的名字。”
燕霄瞥了一眼薛应鸿,往对方怀里的球上戳了戳。
“王爷他居然识字诶!”
皮质的球上金黄色泽的油墨,赫然写着一个“薛”字。
薛应鸿哑然。
两个人煞有默契地一同往薛府走去,燕秋还在薛府等着。
“你知道,那位王爷的府邸在哪么?”
燕霄已经开始挂念起自已的金身大腿,可别一转眼就散落在天涯。那他这穿越之旅,岂不是很凄惨?
“你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我们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要是真想在贤王身上找出路,我劝你还是别揣这个心思了。”
打完架,薛应鸿有些乏力的回应着。
听到这话,燕霄倒是好奇起来。
“你展开说说。”
燕霄捧起诚意满满的笑脸,却在薛应鸿眼里,充满了傻气。
这人,莫不是真被球砸傻了吧。
薛应鸿遣回了家丁,把燕霄领到临街的茶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贤王回京,居然被自已“撞”上,还不知晚上要被爹如何责问。
燕霄喝着茶,看薛应鸿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十分焦灼的样子。
“薛大少爷,内心戏别太多,倒是说话啊!”
薛应鸿回瞪了他一眼,又缩头缩脑的四顾打量一番,才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贤王!乃先帝幼子!”
“先帝登基那年,贤王出生。据传,贤王出生之时,天穹乍亮。明明是大半夜,却亮的跟白天似的。”
“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祥瑞之兆,民间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先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后宫中只有先皇后诞下过皇子,便是当年的……”
薛应鸿看燕霄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到底是不是大盛子民啊,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燕霄讪然一笑。
“那便是……当年巫蛊之案的逆犯祁杋昇,和如今的贤王。”
“贤王五岁之时,先皇后因病故世,先帝思妻甚深,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就在先皇后故世的第二年,宫中发生……巫蛊之案,在逆犯祁杋昇的宫中搜出了不祥之物,就此被废黜。”
“我记得那年白弥国屡犯我大盛边界,当今圣上……那时候还只是亲王,请缨替兄远征,斩杀了敌方将领。再后来,便是弟承兄位。”
“贤王十六岁那年,封地晋源,从此离宫远迁。此次恐怕是……为了三个月后圣上的寿诞才上京的。”
“你……还要去找他谋出路吗?”
燕霄一字不落地听着薛应鸿的话,提取了不少关键字。
脑子里的飞页,缝缝补补竟也不是完全没用!
巫蛊……白弥……
大阴谋啊!
金身,原来你是走复仇路线的呀!
薛应鸿看燕霄捏着茶杯,几欲捏碎,赶紧把他的手按下。这会儿邻桌来了客人,薛应鸿声音压的更低了。
“我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推开薛应鸿的手,燕霄淡定地给薛应鸿和自已倒上一杯茶。
“放心吧。”
“你还是好好再寻个别的活计吧。”
当然!要寻就得寻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