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当红影帝人设有点多>第29章 寻找渣爹

  小叶点头,“这次《边缘》大火,您在国内的知名度已经无人能及,在海外,您的粉丝节节攀升,可能李导想趁热打铁……如果明年国际电影节《边缘》入围,获奖的机率应该很大,您的演技,应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我演戏,并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只为热爱。”裴诗说:“我热爱的东西很多,没有一样,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去做。”

  路景珩不由得抬头看向裴诗,跟他教书一样,只为热爱,和名誉地位财富无关,和别人怎么看无关。他豁然明白,裴诗那样多才多艺,或许他都是因为热爱才会去做那些事。这个人有颗丰饶的心,四季如春,花开不败。他多么希望,裴诗对他的亲昵,也是出于爱,可这只是奢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明知……明知这个人不可托付,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动了心。明知前面就是深渊,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他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眼前这个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步步为营,丝丝缠绕,润物细无声,一步一步将他束缚。

  他的灵魂已深陷泥沼,无人救他只能自救。可悲哀的是,现在他的身心皆已背叛他这个本体,只受裴诗吸引,而不受他自身的控制。

  “去云南拍摄的那部电影推掉了吧?”裴诗问。

  “不推掉行吗?您都接了《灵魂密码》,后天就要动身去浙江参与拍摄,档期冲突。”

  路景珩想,娱乐圈太子爷果然任性,别人梦寐以求的资源,他说推就推。

  “违约金赔付了吗?”相比起来,《灵魂密码》的人物设定更吸引裴诗,他现在就想挑战难度更大的角色,所以就放弃了原定要去云南拍摄的那部电影。

  “赔付?”小叶无奈一笑,“您赔付谁敢要?人家还想着万一收了违约金得罪了您呢?还不如闷不吭声吃个哑巴亏得了。”

  “靠,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您不是啊,但是别人不知道您不是啊。”

  “行行行,随便他们吧。”裴诗摆摆手,坚持道:“但是该赔的必须赔,我们不占小便宜,得占理。”

  “行,您做什么都有理。”

  小叶走后,路景珩和裴诗说他有件事要办,得离开,裴诗不同意,路景珩再三保证他晚上会回来,裴诗才不情愿的放人,但警告他不许见文子琦。

  十几年前张仕发就经常去地下赌场赌博,这些地下赌场大多地点流动性强,聚众赌博的时间也不确定。没办法,路景珩只好凭着十几岁时的记忆,去老家找以前和张仕发一起赌博被抓的一个赌友打听情况。人要从好变坏容易,要从坏变好难,那种深陷不良嗜好深渊的人很难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赌徒出狱后很可能复赌,那人说不定还和张仕发有联系或者在一块儿聚赌。

  这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十几年前路景珩来过这里找张仕发,现在这家的情况还不如十几年前,家里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没有,不大的面积因为没什么家具显得空荡荡的,地面满是脏污,难以找到下脚的地方,一地烟头,室内弥漫着一股霉臭,像个垃圾场。客厅就两个凳子,其中一个凳子上搁着一个碗,里面剩的米饭和咸菜不知放了多久,都变了颜色。

  一脸颓废的男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皮肤干瘪枯黄满脸皱纹,头发胡子灰白,一缕一缕的趴在头上,不知多久没洗。听到路景珩说明来意,他承认自已和张仕发还有联系,也在一起聚赌过好多次。

  路景珩站着,那人在另一只凳子上坐着,两人之间隔着一米远,路景珩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飘来的浊气,不知是体臭还是口臭,他强忍着反胃问道:“张仕发的手机打不通,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张仕发最近没和我在一块儿赌,但是我听说,他发了一笔不小的财,把原来欠下的钱都还了,还完钱肯定要换个新手机,跟原来高利贷的那帮人彻底断了,一了百了,不过他的新号我不知道,我跟他有一阵子没见了。”

  路景珩心里像被利爪在挠,如果张仕发换了手机,那手机里的照片呢?如果没删,泄露出去……后果他不敢想,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张仕发,他又问道:“那你知道张仕发是靠什么发财的吗?”

  那人轻蔑的一笑,“还能靠什么发财,我们这样的人,要不是赌赢了就是坑蒙拐骗呗,不然还能指望干个什么正当的来钱快的事儿?笑话!屎难吃,钱难赚。”

  如果真是这样,那张仕发只会越陷越深,钱会越欠越多,“你知道他现在有可能在哪些地方吗?”

  “张仕发发了财,这腰板儿也挺直了,心气儿也高了,自然是瞧不上以前常去的那些地方了,得换更高级的地方,对不对?”

  “什么意思?”路景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听赌友说,他去了檀城一家豪华的地下赌场。”

  路景珩两眼发黑,问了相关情况,转身就准备去找。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要走啊?”

  路景珩停下脚步。

  那人龇着一口大黄牙,“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赌场里面的打手给打了,丢到了檀城大桥下,也就前几天的事。”

  路景珩寻着那人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地下赌场,白天从外面看就是家又大又豪华的ktv,先那人说这个ktv晚上会变成一个地下赌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这家ktv都只有办了会员才能进入,办会员收取的费用很高,所以比较隐秘。

  路景珩在门口就被拦住了,拦住他的两个保安牛高马大嘴又很严,自然什么也不说,路景珩不可能善罢甘休,没说几句言语间就起了争执,路景珩被他们拖进大门边的小房间里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又被架出来扔在了马路边。路景珩在路人审视的目光中捂着肚子爬起来,回看了一眼那俩个凶神恶煞的保安,看来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以他的遭遇,张仕发被打应该是真的。他蹒跚的走到路口打了一辆车去檀城大桥下,下午桥下的堤坝一个人都没有,他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抬头看去,桥两边高楼林立,他抱着一丝希望,想去找找这两边的大楼里有没有目击者。

  三伏天天气异常炎热,太阳像个火球炙烤着大地,外面气温近四十度,好像人都要被蒸熟了。他忍着伤痛顶着炎炎烈日从桥下爬上来,一栋一栋楼挨着跑,问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情。路景珩失望的站在桥头,远眺天边的落日余晖,他的衣服早已湿透,微风徐徐吹着,衣服湿了又干,路景珩的心随着天际的太阳一点一点的下沉。

  一位环卫工人修剪完桥下堤坝边的绿化带正收拾工具准备下班,路景珩心念一动,忍着伤痛跑下去叫住了他,环卫工果然知情,而且那天还是他叫了救护车把张仕发救了,路景珩找到那家医院,得知张仕发昨天已经擅自离开了医院,出院手续都没办,张仕发应该没有医保报销……医院也不提供病患的相关信息。

  路景珩又扑了个空,感觉身心俱疲。他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准备回家洗个澡,坐进车里扯动了腹部和腿上的伤,疼的直抽气,捂着肚子冷汗淋漓,半天缓不过来。

  “啧,我这两天点儿可真背,怎么尽遇上你们这些伤病患者。”出租车司机市侩的说。

  “不好意思。”这年头花钱还要低声下气,他又不是快要死了……路景珩本想怼回去,转念一想,怕被赶下车,现在高峰期,再打车又要等好久,于是报了自已的住址,扭头看窗外街景来缓解心理和身体的不适。

  “昨天下午我拉了个客,也是要死要活的,手上头上都有伤,也跟你一样捂着肚子,应该是肚子上也有伤,他脸上还有血,上了车好一会儿我才看见,要不是怕把人赶下车会出事,我才不拉他,晦气。”司机自顾自的说。

  路景珩随口问了句:“那人长什么样?”

  司机口若悬河,说因为他当时的样子自已吓了一跳,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把那人的外貌具体描述了一遍,路景珩觉听着听着越觉得有些像张仕发,虽然他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他了,但是大概特征还是不会变的,于是他改让司机把他送到昨天张仕发下车的地方。

  这是市郊的一片儿廉租房,难道张仕发住这儿?这个小区里面挺大的,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不少,路景珩挨个儿问,没人认识一个叫张仕发的人,这么多住户他也不能一家一家的去找,时间不早,路景珩还要去裴诗那边,只好作罢。

  从小区出来在路边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出租车,这时候公交车早没有了。路景珩试着往前面走,走了一会儿就感觉不太行了,浑身疼痛又无力,还头晕冒虚汗……他撑着一棵树,背靠树干滑坐在地。

  路景珩没有车,不买车是因为他一直觉得房子比车重要,有了房子就有了家,而车子只是代步工具,再说他从家到学校有直达的公交车,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也没舍得买车,要攒着钱先买房。现在突然觉得原来车也是生活的标配之一,没有车,有时候也寸步难行。人活着,需要花钱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

  路景珩挨了一顿打,还跑了半天,晚饭也没吃,体力早已透支,坐在地上想要爬起来都费劲。

  电话响了。

  裴诗在那头很不悦的问:“路景珩,几点了?还不过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一直忍着没给路景珩打电话,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去。”路景珩有气无力的说。

  “还要我等?你还要我等多久?”裴诗语气逐渐烦躁。

  他不知道要多久,含糊的说:“大概还要两小时。”他也不确定,或许更久。

  “你怎么了?”裴诗听着他声音不对。

  “我起不来……”路景珩胃里翻江倒海,挣扎着想起身,努力几次都失败了。

  “起不来?”裴诗心里浮想联翩,寒着声音问:“你现在在哪里?”

  路景珩给他了地址。

  “在那儿等着,我过去接你。”裴诗说完就挂了电话。

  路景珩坐在地上等了一个多小时,身体都有些僵了。见到裴诗,就像见到了一束光,他急着想爬起来,可是力不从心。

  裴诗赶紧把人抱起来放进车里,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样子,心猛然揪紧,“你这是怎么了?啊?”裴诗摸着他苍白的脸颊,感觉有些烫手,“路叔叔,你病了?”

  路景珩软在座椅上,恹恹的哼了一声。裴诗赶紧给小叶打电话让她通知伍医生去湖心别院候着。

  “伍医生,他到底怎么了?”裴诗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又杵在伍医生身边盯着他看他给路景珩诊断。

  “哎哟,我的大少爷,你转的我头都晕了。”伍医生无奈的看着自已从小看大的少爷,第一次在少爷脸上看到了焦虑,可稀罕了,“他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中暑了,你放宽心吧,我给他开点药,吃了就好。”

  “真的只是中暑?”裴诗蹙眉,“我看他站都站不起来……”

  “少爷连我的话还信不过?”伍医生“哈哈”一笑,“他呀,应该是太饿了。”

  裴诗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此刻路景珩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路景珩尴尬的拉上被子捂住头。

  裴诗忍住笑,心想他的路叔叔又害羞了,不过路叔叔害羞的样子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还没等裴诗开口赶人,伍医生留下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小叶则去吩咐佣人准备饭菜。

  “出来吧,蒙着被子不闷?”裴诗笑着说,“路叔叔该吃药了。”

  待路景珩吃完药,裴诗拿湿毛巾要帮他擦身,路景珩拒绝也没用,还是被裴诗一把扯开了衣服。

  路景珩白皙的皮肤上青红的淤痕触目惊心,裴诗双目霍然睁大,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路景珩叹了口气,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