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迷迭港【完结】>第44章

  Chapter 44

  顾影没说话,咬着唇,慢慢把男人的眼镜摘了,拿在手里。

  她终于明白了,摘眼镜也是一种借机调情。在这个过程,他们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呼吸变沉,眼神缠绕在一起,谁都没有先挪开。

  摘下眼镜后的沈时晔,气场更加凌厉,眼神危险而迷人。

  他的指腹在她光洁肩膀上划几于忍不住,“这太不公平。”

  黎宛瑜没想到顾影会在这件事上出声,眼波闪了闪,“东煜未来的太太还没嫁进来,就要接受他另有所爱,你说这公平吗?世事面前,只有去接受。三十年后,等你们在我这个年纪去回望,又会觉得这是小事了。”

  顾影还想说什么,手袋里的手机冷不丁响起了铃声。她匆忙划掉,没想到手机还在孜孜不倦震动不停。

  黎宛瑜宽和道,“Evelyn,看来你有很重要的电话。”

  顾影不得不走到窗边接听电话,刚划开通话键,无需扬声器,Emma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撞进她耳朵里,“士多啤梨苹果橙!!天爷!!!你是不是忘了跟先生有约会?!!!”

  顾影心里一咯噔,低头看表,原本定好三点到码头做妆造,现在已经五点半。游艇六点启程,此时香港晚高峰,就算她现在赶过去,船也开到公海了。

  顾影是个有严谨虚弱地闭上眼睛。

  她刚刚的乖巧听话让沈时晔忍耐了三十天的心火稍稍熄了些。把她抱回腿上,在发丝上亲了亲,算是奖励,然后又低头含住她的唇。

  浅浅地吻了一会儿,顾影像个没气的娃娃一动不动,一点配合他的意识也没有。他非但没能解瘾,反而更觉得渴。

  他拍了拍她臀.尖,这是她上次被抽打过的地方,调.教过了,他知道她会有感觉,沉着声威逼利诱,“舌尖伸出来。”

  顾影自知怎样都逃不过,眼底含着水光,主动仰起脸去吮.吃男人的舌头,滋滋响,像小猫喝水,鼻息间全是他成熟强势的气味。

  沈时晔身体后靠,享受了一会儿她的主动,才抬手扣住她后脑,浓重地反.吻回去。薄唇压着她的唇面,像要将她吞.噬入腹。

  吻过后,他嗓音喑哑,顺理成章问出隐忍了一个月的问题,“有没有想过我?”

  这种时候,没想也要说想。顾影脸贴在他胸口,懒洋洋地“嗯”一声,算应答。

  她太敷衍,沈时晔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既然想,今晚下船之后就搬到我的别墅。”

  他不提还好,一提顾影就想起两个人严格来讲还在冷战。她虽然因为鸽了沈时晔而略觉心虚,但不意味着她就稀里糊涂什么都能被哄骗过去。她像只不认主的小猫,对着主人哈气,“就不能过了今天再说?”

  沈时晔捏了捏她的手指,“你最近很不乖。”

  他复盘着从新年到现在的两个多月,她会追去埃及找他,示爱、接吻,虽然有一点小小的脾气,但是算得上百依百顺。是从回香港之后,她又开始别扭了,也许是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安全感,又也许是身边的人在带坏她。

  “你对东煜的那个女朋友倒是很上心。”

  “她生病了。”顾影在他膝盖上坐直,“你不要告诉聂先生她在香港,好吗?诗曼她最近很不好过。”

  沈时晔当然不会管这种闲事,他心里思忖的另有其事。顾影要在香港扎根,她的交友圈就应该好好换一换,太自闭不行,跟聂西泽那样得罪全世界也不行,三教九流的女人更不行。

  “之前你去赌场,也是她带你的?”沈时晔蹙眉,拍了拍她后腰,“少跟她在一起玩,你和她不一样。”

  顾影一怔,啼笑皆非,“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身边,有许多女人是待价而沽的。骆小姐用过很多手段,但是东煜自己喜欢,我不说什么。”

  直升机在雷雨当中穿行,机身因为气流下沉不停摇晃,但顾影不顾颠簸,扶着壁面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如果诗曼是待价而沽,那在别人眼里,你身边的我也一样。”

  沈时晔手撑膝面,脸色冷淡下来,“你确定要为一个外人和我置气?”

  “诗曼不是别人。”顾影眼神暗淡下去,“你这样评价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侮辱,她用的词很重。也许是被顾影一瞬间失望的眼神击中,又也许是怀抱里的空虚令人不适,沈时晔的让步来得很快,“抱歉,我不应该随便评价一位女士。”

  他伸出手,“坐回来。”

  “……”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道歉,但顾影心里的刺扎得更深了。她没坐回他怀里,而是并排坐在了沙发上。

  她回忆着沈时晔身边出现过的所有女人,想明白了一件事。他不要求女人纯洁天真如一张白纸,甚至欣赏她们的野心和心机,譬如他对庄咏颐的优容。但如果这种心机全都用在钻研男人身上,就会被他认为低级不入流。

  他不会相信,野心之下也可能有真感情。

  沙发并不宽敞,但顾影蜷在角落里,做得离沈时晔很远。沈时晔瞥她一眼,主动跳过这一段话题,“你最近的面试怎么样?”

  聊工作本是安全牌,奈何戳中了顾影的反骨。她笑了笑,“不怎么样,我准备看看马来那边。”

  沈时晔轻微蹙眉,“你在香港都算屈就,马来更比不上香港。”

  “至少沈先生的手眼通天管不到马来。”

  她喃喃得小声,但沈时晔还是在雷雨声中听清了,那种隐约的失控感又涌了上来。

  “我外祖家一百年前就是南洋巨富,你觉得我管不到马来?”他反问,让顾影明白自己天真。

  “那沈先生是要将我逼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直升机正在下降,带来轻微的失重感。沈时晔看着她,“顾影。”

  “说真的,我受不了这个。”

  直升机已经飞到公经非常尊重你了。”

  沈家大少爷的女人,住西营盘时间意识的人,鸽了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很愧疚,更别说是鸽了沈时晔这种弥天大祸。

  “对不起,我今天突然有急事,真的。”她一只手按在落地玻璃上,声音都吓出颤音来,“过几天我会去跟沈先生解释,连累你了Emma。”

  “不必了。”Emma冷酷道,“先生已经亲自来圈,玩着她肩上的细带子,继续命令,“把镜腿插.进身体里。”

  顾影呆了呆,满脸茫然,“什么插?插什么?”

  “你说呢?”沈时晔按着她后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你不会真的觉得,可以爽我的约,而没有任何代价吧。”

  “不可以!”顾影脸一红又一青,警惕地倏然夹紧腿.根,“绝对不可以……这是在飞机上!而且!外面有人!!”

  她试图挽回沈时晔的一丝道德感,谁知沈时晔竟然轻笑起来,笑得轻柔而可怕,“你应该庆幸我们正在飞机上,而且航程只有三十分钟,不足以让我做别的事。”

  *

  即便只有三十分钟的航程,外面的秘书也在见缝插针地工作。机外风雨大作,时有闷雷滚滚,在一串雷声的余韵中,他们突然听见一声软绵绵的哭腔。

  两个秘书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愕,过了许久,若无其事地移开眼。是幻听,一定是幻听。

  内室里,顾影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

  眼镜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他的领带、袖扣、领带夹、签字笔,每一样都被打湿得彻底。

  他问她够不够?不够的话,也可以使用他的手指、膝盖、腹肌。

  顾影眼神涣散,哪用的上那些。直升机遇到气流上下颠簸,眼镜腿也合着相同的频率在那儿振动。顾影身体一颤,沙发的珍稀皮革上,春日水花四溅。水密的地方吃得很紧,要靠沈时晔帮忙,才能把那银制的、弯曲磨人的眼镜弄出来。

  那上面覆了一层晶亮的液体,连镜片也溅上了不少。沈时晔用麂皮布慢条斯理擦干净,竟然又架回了鼻梁上。

  顾影见不得他做这种事,眼不见为净,的握手楼,每天坐城铁满香港找工作,先生要见她都见不到,说出去别人都不敢信。

  圈内又不是没有少爷包过女学生,一年几千万地养着,要的就是乖巧干净纯白茉莉花那一款,没有人会让茉莉花到世俗风尘中打滚催折的。

  偏偏先生的这一朵是这样。

  顾影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Calvin点到为止,将她送进贵宾室交给造型师。

  造型师今天给她选的是一条希腊风奶油蓝色丝绸长裙,贴身剪裁,饰水晶的一字肩深v领托起胸部,是高贵中一点恰到好处的纯.欲性.感。但造型师低估她她,“宝贝,我离婚了。”

  顾影愕然睁大眼,“你怎么可以……你太太、你的两个孩子……”她闭上眼,紧抱住自己,恨不能缩成一个小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畜牲。”

  男人忍耐不过,终于遵从自己的欲.念,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贪婪地贴上她的额头,“宝贝,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没有办法那样活下去了,只有你能终结我的痛苦。”

  他不停地咽动喉结,“我还爱你,你呢?”

  一扇拱门之隔,在那个振聋发聩的“爱”字的同事,有人徒手捏断了细长的香槟杯。

  修长的手指被玻璃割破,甚至见了血。Calvin倒吸一口冷气。

  沈时晔视而不见,盛怒之下,反而出奇地平静,快速串联起了很久之前的蛛丝马迹,“去年给大小姐选老师时,有一份资料,去找出来。”

  Calvin立刻点头费城的细胞生物学年会,你是否曾在教授的房间留宿?

  【学生】:(沉默)

  【委员会】:那天是4月28日,你的成年生日。

  【学生】:(沉默)

  【委员会】:根据条例第20条,你不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学生】:是的。

  半包烟都被抽干净了,满地烟头。抽得太急,沈时晔低低咳嗽起来,半明半暗的烟灰全抖落在纸面上。没有办法忍受逐字逐句地看,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遽然停在了最后那几行。

  【委员会】:你是去。

  她像具艳尸,要吻就吻,要张嘴就张嘴,乖得要命。但她越乖,沈时晔就越是怒意中烧气血翻涌,唇瓣从她唇际移向耳廓,在她颈侧锁骨留下一串鲜红湿润的咬痕,指骨分明的手顺势向下,解够Calvin揣摩清楚顾影在较什么劲了。米色的走道很长,他在前面为老板的小金丝雀开道,一边轻声道,“顾小姐,我明白读书人最清贵,但是先生给出来的东西,一般来讲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深深的无奈,“我只,走前出声提醒,“沈董,血……”

  沈时晔冷淡地瞥眼手指,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就是要让她看见。

  他阔步走到甲板上面,深色西装被夜风敞开,如一团笼罩大地的黑雾。当着对面男人的面,他一把将顾影拉入怀中,紧箍着她的腰,将她搂得胸.脯颤抖腰肢后折,在她颈侧亲昵地吻了吻,“宝贝,darling。”

  他对顾影连用两个昵称,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