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迷迭港【完结】>第32章

  Chapter 32

  一月的尼罗河风尚有凉意,三角帆船由阿斯旺大坝顺流而下,近黄昏的时间点,河面光线柔美,风鼓动着船帆,烈烈作响。

  沈时晔正坐在甲板上,膝上搭着图纸,满脸恹恹的懒散。被太阳光的余晖一照,额角也开始隐隐作痛。

  旁边的阿伯拉官员不懂看脸色,还在对着他慷慨陈词,“二十年,这项工程规划二十年,终于马上要实现了!我记得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部长秘书,你们的人第一次到苏伊士来,走下飞机的是另一个年轻人,你们中国人年轻得都像妖精……”

  沈时晔头疼加剧,握着一支铅笔在图纸上作批示,几行铅字写得杀气腾腾。

  潘师良从船舱内出来,如此多的成就于一身。”

  他徐徐地叹了口气,顾影在这一息中讥诮地挑起了唇,“所以,您要竞选下一任皇家学会会长,做下一个Eric。”

  莫里哀为她的聪明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想明白,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今后有我和爱丽丝为你保驾护航,你不会吃亏。”

  “我不明白呀。”顾影自己捡了椅子坐下,表情突然流露出恍然大悟,“难道,原来您问都不问就拿走数据,是为了用我的研究给你的竞选抬轿?”

  莫里哀知道她这一番作态是用来恶心人的,静静看着她,“我说了,你会有补偿。”

  “补偿什么?这么好的研究,谁能再做出一个给我?就凭爱丽丝——她也配?”顾影哼笑一下。

  莫里哀背过身去,继续拆着画框上的螺母,“除了接受我们的条件,你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再和她多费口舌,挥挥手,“回去吧。”

  顾影敛了笑,在,“我都话咗啦……”

  尼罗河一侧河风和煦,在鼓噪的提示音中,沈时晔脸色阴沉下来。

  “去问Emma,怎么办的事。”

  *

  回程的车上,并没人敢打扰后座上蹙眉恹恹的老板。只有财务顾问斟酌再斟酌,顶着压力向他报告了账户里一笔398英镑的支出。

  沈时晔捏了捏眉心,极力按捺着不耐:“这398磅,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必要吗?”

  埃克森内部有高层曾经计算过,沈时晔每秒钟的平均创收是3000港币,所以,他为什么要花费生命中的宝贵一分钟来关心这398磅?

  但财务顾问认为这笔动账异常,恰恰正是因为数目太小,在动辄千万上亿的流水列表里,便显得引人瞩目。

  “发生交易的那张卡片,您给了顾小姐。”

  沈时晔虽然意外于顾影会动用那张卡片,但也没有细想,“既然已经给她,那就是她的私事,不用再报给我。”

  接下来要马不停蹄转场去开罗参加商务宴会,他就没再把这件小事放心上。晚宴规格十分高,他作为瞩目的中国贵客更不能在早退,应酬至晚十点才脱身回下榻酒店。

  顶楼套房私密性极强,除了埃克森的随员没有外人,推开套间木门,却见一个穿戴杏色罩袍与面纱的女人正推着吸尘器到处忙碌。地面明明纤尘不染,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好忙的,反倒是长毛地毯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样也就罢了,这清洁工偏偏要拖着吸尘器在他眼前晃,拖个地也拖得摇曳生姿,象征禁欲的宗教罩袍都盖不住那一把细腰。

  沈时晔微微拧眉,助理立刻清了清嗓子解释,“客房服务还没走。”

  顶奢酒店讲求私密性,要求服务无微不至但又看不见人的痕迹。没有哪个酒店管理会在客人面前做客房清洁的,更何况是总统套的客人。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埃及,第三世界国家,一切皆有可能。沈时晔便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吩咐助理,“接待方是谁,换掉。”

  助理竟然吞吐了一下,“要不要再考察一……”

  话音未落,那个女人突然放下吸尘器九十度大鞠躬,“Monsieur!Bonsoir!”

  她很殷勤,一口带着奇奇怪怪弹舌音的法语,嗓音甜腻腻,“先生,您的大衣,我帮您解开挂衣帽间吧。”

  女人脉脉含情垂着眼,一只纤纤玉手不见外地伸到沈时晔胸前,不知道沈时晔身后的保镖已经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了。

  他们刚想掏泰瑟枪,就奇怪地发现,老板忽然主动朝这女人俯了俯身体,“脱吧。”

  他的弹舌音磁性而低沉,“要我教你从哪里开始脱?”

  ……保镖们默默地把枪药塞了回去。那个花枝招摇的女人似乎也一瞬间变得气势很软,即便隔着罩袍和面纱,好像……也能感觉到她的心虚。

  “唔……”女人眨一眨眼睛,柔软纤细的手指放在他的领带上,取下宝石领带夹,顺着暗纹抚上去,按住饱满的温莎结。

  一阵香风随着她的动作从袍子下面钻进沈时晔的呼吸里,有别于穆斯林女人身上浓郁厚重的香水味,这是一种清新野涩的香,像一颗沾露水的花苞,无意间落到了他的掌心。

  隔着若即若离将碰未碰的距离,沈时晔耐心地看她动作,但那一双漂亮的手委实中看不中用,左一牵右一拉,漂亮的领结就成了麻花,还没看清怎么动作,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啊——好像打成死结了。”

  沈时晔:“……”

  助理默不作声,退到走廊,从外面把门推上。

  女人一双大眼忽闪,很柔弱很无辜,沈时晔无话可说,修长手指扣进领带里,三两下拧开,转身进了书房。

  后面的脚步窸窸窣窣亦步亦趋跟进了房间,他恍若未觉,在书桌前坐下,翻开报表,一只手擎了支烟,旁边的落地灯衬得他眉骨深邃冷淡。

  女人又不扫地了,改拿一块布,软着腰伏在桌面,左擦擦右擦擦。樱桃木的桌面光可鉴人,她也擦得十分真情实感,照顾到每个角落,若有似无的香风从男人鼻尖擦过。

  聚精会神看报表的男人眼皮轻撩,“你挡光线了。”

  女人在面纱之下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双膝在柔软的地毯上跪下……开始擦书桌的四脚。

  沈时晔眼风向下一扫,终于受不了地捏了捏眉心。

  她完全不知道,垂顺的杏色袍子搭在两侧将她腰臀曲线勾勒得多荒唐。

  简直……伤风败俗

  “站起来。”他命令。

  她多跪不了不是公务必须,他是从来不踏足开罗的。

  这不是一种修辞,而是他真的罹患此病,创伤后应激综合征,P-T-S-D。

  曾经,尼罗河两岸是金色的流沙,是史诗里玫瑰色的红海,是他独处、修行的心腹之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记忆变成了一只蛰伏在暗处的毒虫,时不时地在梦境里蜇人。

  “医生除了要求我暂停工作,还会什么?”沈时晔卷起图纸交由助理带走,眉心蹙着问,“刚才,有没有电话进来?”

  “夫人问过一次,知你在应酬就没叫打扰。至于别人——”潘师良莞尔一笑,“人家是大科学家,日程说不定比你更满。”

  沈时晔听了也当没”他轻笑一声,手掌深深插进她盈密的发丝里,微微用劲地拽住。

  顾影被迫仰头,承受他更深的侵犯。舌根被吮得发麻,细嫩的喉间不断咽动,浑身都发软了,只靠两条手臂紧紧环住男人的肩膀,几乎是依附他有力揽着腰,才不至于深陷进床垫里面。

  接完这个长得断气的吻,沈时晔也没有离开顾影水光淋漓的唇瓣,一边研磨着一边气息深沉炽热地逼问她,“还怕我女朋友吗?”

  顾影早被吻出泪花,委屈吸了吸鼻子,“怕,我又没有名分。”

  “那就换个女朋友。”

  顾影一噎,“你出轨啊。”

  沈时晔换了个姿势,用另一条手臂给她枕着,笑得隐晦而混蛋,“不一定,要是我女朋友愿意从伦敦飞过来挽留我,那我也可以再考虑考虑。”

  顾影被他一口一个“我女朋友”哄住了,眼睛里的笑意一点也藏不住。她用双手挡住脸,舌尖嘟嘟囔囔,“我已经飞过来了。”

  “从伦敦飞到埃及只要一秒钟吗?”他用想生意的劲头来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结论,“原来我女朋友是仙女。”

  顾影脸红得厉害,羞耻得声音也不能全怪老板,退九十九步说,她长得这么漂亮难道就没有错吗?!

  Emma哪敢再说话,木着不上.床”那笔糊涂账还没和她清算,压她在怀里,顺着颈侧更加变本加厉地含下去,“……没到你哭的时候呢。”

  顾影不知道一条普通的罩袍原来也可以当玩具。

  纱的质地轻薄,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人的皮肤,当手指隔着罩纱在身体上游走捻弄时,所有的触觉便会无限地放大,像被一根粗粝的麻绳鞭笞身体。顾影以极大的意志力忍耐了一会儿,因为没有经验,还是忍不住要哭。

  生理性的眼泪流得不受控制,身体哪儿哪儿也不受控制,两条长腿无意识地夹了夹,立刻被他轻拍了一下腿侧,浓浓的惩罚意味。

  她的眼泪当即流得更加厉害。沈时晔漫不经心地观察一会儿,觉察到她的脆弱,修长的指骨猛然发了狠,“宝贝,你这么会算数……告诉我这是几?”

  顾影回答不了,眼前一阵发甜发黑,罩袍“啵”一声破了个洞,身体紧.缩到极致,又不受控地泄了力。像坐过山车,到了高处那个临界点,急转直下,魂飞魄散。

  有那么几秒钟,她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隔了一会儿,她才听清男人的低哑哼笑,“就算不床,玩法也有很多种,这是你喜欢的吗?”

  顾影倔强闭着眼睛,强忍着身体深处的失重感,带着委屈发抖,“因为……有想要见的人,所以……会仙术。”

  她侧过身,手扶住他小臂,一双眼亮晶晶,把自己在飞机上刚学会的粤语三个字讲给他听,“我好……挂住你。”

  她说得心虚又蹩脚,但足够让他听懂了。沈时晔一怔,唇压在她耳垂后面,“傻囡。”

  叼住那块软肉反复折磨狠咬,“就这么想我吗?一会儿都分不开吗?嗯?”

  顾影不肯被他欺负坏了,把熟透的耳朵藏到他的肩窝里,软绵绵嘟囔,“才不是一会儿,我们已经分开了两天十三小时五十四分钟……”她回头看一眼房间里的落地钟,补充:“……十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