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应援有时候真的能够提升队伍的气势,在声势浩大的应援下,井他山一鼓作气,重新追回了丢失的分数,反超音驹,来到赛点。

  球落地那一刻,属于井闼山的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井闼山,井闼山,努力,努力,胜利属于井闼山!”

  与井闼山的应援相比,音驹的应援就显得不够专业,稀疏不统一的声音,被对方大声喊加油时,镇住的气势,都让会长深深吸了口气,决定立刻启动playB,高声喊道。

  “大家听我说,排球部的大家已经努力到了现在,他们在场上顽强的战斗,没有一点输给对手,我们作为来应援的人,现在也不能输给井闼山的应援队伍。”

  会长其实不懂排球,最开始她虽然很喜欢樱木,但是那是仅限于颜值的肤浅喜欢,她愿意去看比赛,去看看樱木在做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因为有空、有时间,加上对方俊美的外貌,忍不住去更多的观看对方而已。

  从来没有到要主动去学习排球的地步。

  但是随着一场场的比赛,看着樱木的成长,看着音驹排球部的成长,看着他们在比赛输掉后痛哭流涕,看着他们在一次爬起来与对手战斗,看着他们顽强拼搏,在赛场上挥洒着属于自己青春的汗水,孤注一掷的向前。

  她的内心受到了深深的触动,发自内心的感到一种美感和畅快,人是无法拒绝正在发光的太阳的,如果一个人有了一定要做的目标,并愿意付出努力持之以恒的向前,那么他、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不会比太阳要弱,光是看着就会被那种热血沸腾,那种强烈快乐、喜悦的情绪感染。

  所以会长开始了解排球,开始试图组建应援,正是因为想要在此时此刻,为喜欢的队员们说上一声。

  “加油,音驹,你们是最棒的,从不输给任何人。”

  这是上一次比赛,会长没有说出来的话,这一次她想要说出来。

  赛场内是选手们的战斗,那么赛场外就是她们的战斗了。

  深深吸了一口,会长和副会长对视一眼,带着愿意开口的同学们大声呐喊了起来:“音驹、音驹!”

  “勇往直前,势不可挡!!!”

  一边呐喊着,手中的纸筒在喊完的间隙敲击起来,带起沙沙喊道响声。

  会长开口:“音驹、音驹,勇往直前,势不可挡!!!”

  “音驹、音驹勇往直前、势不可挡!!!”

  会长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带了个很好的头,山本茜举起喇叭,跟着一同喊了起来,几人的声音出现在赛场之上。

  原本沉浸在比赛氛围中,被井闼山应援压着的其他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学着在校内练习应援时的样子,张开嘴巴为排球部的队员们应援,很简单的几个字,最开始张不了嘴是因为赛场的氛围过于紧张,是因为不好意思再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喧哗。

  但既然对面都可以大声的为自己的队伍应援,四周都是加油喝彩的声音,那他们究竟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呢!

  音驹的学生们想着,随后像是群体的作用,声音从弱弱的到越放越开,变做震耳欲聋的加油声。

  “音驹——加油!!!勇往直前,不要输啊!!!”

  属于音驹应援席的声音响起来,排球场上累得汗水直流,喘着粗气的排球部众人露出了笑容。

  “真是的,有那么多人加油,输了好没面子。”

  “啊啊啊,女孩子,好多女孩子给我加油!!!”山本猛虎在女孩子们的应援声中,脸颊迅速变红,原本疲惫的身体好像又充满了力量。

  “既然觉得会丢脸,那么就赢下去,赢给他们看。”

  “嘛这不是很好嘛?有那么多人期待我们。”

  樱木笑了笑,双手拍了一下因为不断运动,发红、发热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起来,不要沉迷在上一刻的欣喜之中,他们不能,也不希望拖入第三局,所以下一球,一定要足够小心。

  音驹的应援,成功压了一下井闼山,但井闼山的应援也不是吃素的,从合作、与协调角度来说,他们更加的专业,出彩,很快就调整过了自身的节奏,继续为自己的队伍应援。

  而音驹的其他人在喊完一轮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候山本茜站了出来,高举着喇叭,指挥着众人,每当球落地就毫不犹豫的大喊加油,并且完全没被井闼山的应援打乱节奏,他们喊他们的,她喊她的。

  这种无所畏惧,自顾自表达自己喜爱的方式,很快吸引了音驹应援席其他人的跟随。

  不就是喊吗?

  谁不会一样,如何齐声高喊,做到声音同步、整齐划一,音驹做不到,但是只是不断出声,表达自己的心情和喜爱,这种张嘴就能做到的事情,他们难道还做不到吗?

  抱着就算做不到和对面一样好,但我就是要出声的想法。

  音驹的应援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或许杂乱,或者无序,甚至有时候球没落地,他们都在喊着,没有一点规律可言。

  但就是这种积少成多磅礴的气势,同样给井闼山应援带去不小的压力。

  毕竟对面人是真的多啊!!!

  井闼山负责应援的队长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凑的那么多人的。

  对面看起来也不是常胜学校,应援稀稀疏疏,看着就不专业,也不像喜欢排球的样子,真奇怪。

  …

  …

  应援是另类的战场,但到底是身外之物。

  赛场内的人,依然全心全意投入,属于他们的比赛之中。

  伴着佐久早圣臣的一个扣杀,球砸着山本猛虎的指尖,极速的向外飞去。

  而此刻夜久卫辅轮换下场,这可以说是井闼山进攻的最好时机。

  这球佐久早圣臣也扣得极为顺手,就算最后被山本猛虎挡了一下,他也有这球会落地的感觉。

  从空中下落,轻轻的微风,吹起他汗湿的黑发。

  落地的话,这局就结束了。

  佐久早圣臣想着,心里难得松了口气,就算是他们持续战斗到42:43的局面,也会觉得烦躁、疲惫。

  能坚持到现在,不止是他,井闼山和音驹的其他人,都是在用毅力在支撑着,现在已经不看哪只队伍的技术更好,而是看那只队伍的毅力更加顽强。

  但凡出现一点放松、和破绽都会被立刻抓住、撕扯,直到对方露出血淋淋的血肉,哀嚎不止,可尽管这样也依然不够,他们都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杀死对手。

  所以流血不够,哀嚎不够,必须要将猎物搏杀到窒息,到完全倒地,他们才能放松下心间的那一口紧绷的气。

  但就算心里如此想着,身体上的疲惫依旧不可避免,错误、漏洞,不断的开始出现。

  现在抓住这么一丝漏洞,面临马上要结束的局面。

  佐久早和井闼山的人,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该结束了!

  …

  …

  该结束了吗?

  是吗?

  是吧!

  或许其他人都如此认为,可球分明还没有落地,就算它不断的往观众席的方向飞去,飞出了樱木可以守备的范围。

  但他依然执着的追着球。

  不可以,不能结束。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球一旦落地,他们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所以——他决不能让它落地。

  迈开自己的大长腿,樱木几乎是以自己能做到最快地速度去追球,哪怕肺部在哀嚎、鼻腔呼吸的规律变得不再均匀,胸腔出现顿顿的痛感,眼前出了阻拦的障碍物,他也依然没有停下。

  差一点,就差一点。

  樱木脚猛的一瞪地面,双脚离地,以一个半曲的姿势跨过了障碍物,伸出双手‘砰’的一下把球打了回去。

  在将球打回去的那以瞬间,樱木的大脑空白了一秒,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咚”的巨响。

  “啊啊啊,樱木君。”

  “等等,你有没有事!”

  他砸在了观众脚边,有人发出惊讶和担忧的尖叫。

  声音和身体上传来的痛感,几乎是同一时间唤醒了樱木,他一边单手挣扎着撑起自己,迅速往回跑,一边嘴里大喊着:“研磨,救球!!!”

  孤爪研磨很累、非常累,越到后期,随着时间推移,大家体力的下降,传球的精专程度会不断的下移,为了补位、调整战术。

  孤爪研磨不得不在赛场上跑动起来。

  他既要在短时间内思考出下一球的对策,又要拖着本就不算充足的体力,在比赛场地上跑着。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在想,这场比赛为什么没完没了,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重力,这颗球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落地。

  怎么样都好快结束吧……

  他这么想着看到佐久早那几乎不可能救回来的球后,心里其实微妙的松了口气,他太需要一点点的休息时间了,哪怕这可能要他在下局付出更多的代价,他精明的大脑,告诉他必须接起这球会更好。

  但人的理性和感性,永远无法完全达成一致。

  就这样吧!

  孤爪研磨想着,身体几乎要松懈下来,可他看见了,他看见狂奔着跑出去的樱木,看见了他孤掷一注的疯狂。

  球会被接起来吗?

  这在球被起来之前谁都不知道。

  可孤爪研磨动了,他在看见樱木动起来的时候跟着动了,短短的时间内,一秒、两秒、还是三秒,连孤爪研磨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在听到樱木的声音后,疲惫的身体像是被灌入了一种全新的活力,生锈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大脑疯狂的转动,几乎是球回来的时候,他就将球给了出去。

  而球落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网前的黑尾铁朗手上。

  谁也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但他就是出现在了那里。

  一切都正好,伴着球落地的声音,比赛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是的,不可能在回到原点了。

  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一鼓作气的,突然之间拥有了强烈气势的音驹势如破竹,在夜久卫辅回到赛场上,连续接下几次井闼山的进攻,没有在让他们获得任何分数后。

  孤爪研磨传出了手中的最后一球,落地时踩到了汗液,脚一滑向后倒在地板上,他的金色的瞳孔倒映出来的最后画面是。

  樱木在天空中飞翔的身姿,灯光仿佛变成了他的翅膀,照得他熠熠生辉,看着他手臂扣下去的瞬间。

  彻底倒在地面上的孤爪研磨听见了,球落地的声音,听见了裁判的哨声。

  结束了啊……

  终于结束了!

  胜者是——音驹!

  是音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