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最后一球落下，裁判吹响哨声旗帜倒向音驹宣布。
“比赛结束！”
25：20
雀丘的人累得瘫坐在地上，汗水顺着面颊不停的流，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不知道谁先开的口。
“结束了……啊。”
“是啊，结束了。”
我们的三年就到此为止了，好不甘心。
鹤仙捂着胸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西园沉着脸表情难看，大家互相扶持着站起来，内心充满着许多想说的话。
但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三年的一切，到此结束。
他们还一次也没有去过全国。
“恭喜，明天的比赛还请加油。”
振作起精神，鹤仙作为队长与黑尾铁朗握手，尽管表情难看，但是他依然温和的向音驹表示祝福。
“会的。”手掌握的有些紧，对面的人有多少的不甘心，黑尾铁朗能理解，在樱木来之前他们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不甘。
落败是令人痛苦的事情，越是热爱越是痛苦。
“明天，我们会变得像他们一样也说不定。”并不是黑尾铁朗自轻，而是对手是井闼山的话，今天的雀丘就是明天的他们，只不过是另一种可以称得上是“真理”的实话。
“啪，被怪物附身了吗？黑尾前辈。”樱木和鸟宫握完手，两人相约来年再战，才集合过来就看见黑尾的表情不好。
听见他小声的嘟囔，更是大惊失色的把手拍在他背上，呼喊着其他人：“喂大家，黑尾前辈他脑袋出问题了，今天已经第二次自哀自怨，太恐怖了，快来人驱魔。”
“你这家伙，稍微安静一点，会怎么样！”黑尾铁朗钳住樱木的脖子向后勒着，脑门上蹦着青筋：“我偶尔说点丧气话，难不成还得被你教训。”
要……窒息了，恼羞成怒的黑尾前辈太可怕了，樱木扑腾着手脚，一边思考，一边从心的说着：“没有，完全没有，黑尾前辈想怎么样都可以。”
“只不过，会说丧气话太不像你了，小黑，一郎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身为力4的樱木，现在已经可以从力量上对黑尾获胜，靠着自己的力量从黑尾铁朗的手上挣脱出来，活蹦乱跳的躲到研磨身后点头，控诉着黑尾的暴行。
“就是，我就好奇而已，黑尾前辈肯定是心里有鬼，反应才那么大。”
仔细想想，黑尾在樱木心里一直都是挺风轻云淡的印象，对胜利没有特别多的执着，能赢是最好的，输的话感觉他也没有特别难过，平静、稳重、狡猾是樱木对他最大的印象。
练习合宿的时候也好，黑尾在樱木心里就像一种胜利的天平秤，无论胜利会倒向哪边，他都不会被打倒。
第一次丧气话，樱木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吐槽一下，第二次就稍微一点在意了。
“黑尾前辈，会害怕吗，输这件事。”
想不明白的事情，果然还是要问出来。
樱木少见的在分别前，堵住黑尾铁朗说悄悄话。
“我一直以为黑尾前辈更享受中间的过程来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胜利派的类型，输掉可能会哭那种，而且他确实因为输掉哭过。
“过程啊，确实呢，对我来说享受了过程就足以带来快乐。”黑尾铁朗是上次输给户美，唯二没有哭的人。
樱木说的没有错，对于他而言，排球最重要的是“战斗”时的那一份乐趣，只要感受到快乐，那么就不算是一场糟糕的比赛。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的胜负欲也是有的哦。”黑尾戳了戳樱木鼓起来的脸，啵的一下就漏气了。
“输就不是会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吧，而且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想，要是这次没有遇到井闼山的话，我们肯定可以进全国。”
“原来如此。”
樱木能理解黑尾铁朗的想法了，其实是负罪感吗？就算很少，反确实会有一点。
因为黑尾前辈很聪明，聪明人总是想的很多，东京作为春高的举办地之后，春高每年会有三个名额。
而从今年开始，三年级生也能参赛，往年的话二年级的春高就是大家的最后。
虽然有点自夸的嫌疑，但是如果没有遇到井闼山，音驹就可以进入四强，四强之争黑尾前辈大概有着无论如何音驹都能以代表队名额出赛的把握吧……
“该说什么呢，黑尾前辈居然那么信任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啊啦啦，为什么不能说信任研磨和夜久还有其他人，单单指自己，樱木你最近又在自恋了！”避而不谈转移话题的黑尾选择吐槽樱木自恋。
“嗯……我不觉得自己自恋哦，我可是ACE，被众人信赖的那种！”樱木才不会让黑尾铁朗跑题。
“想要称霸全国，就不可能不和井闼山一战，在哪里打都是一样的，全国也好，八强也好，我觉得这场比赛来得正好哦，无论在哪里我都不会输的。”
全国或许是更大的舞台，能被更多的人看到，中途就遇到大boss确实有点可怕，但是光想着避开大boss在全国上一站高下，绽放光芒什么的，樱木觉得没必要。
我就是我，无论在哪里，他都有不被遮盖的自信，每一场比赛都是他的舞台。
输了就放声大哭继续努力，赢了那就更好，大boss打倒一个算一个。
“还说不自恋，你这不是自信过头了。”
“不好？”
“不，正好。”
黑尾铁朗笑起来，阴恻恻的像个坏蛋，谁能想到，他刚刚还为自己手气差，队伍会撞上井闼山“沉海”而担心。
“下一场，要是输了怎么办。”
“来年再战。”
肩并肩的走在路上，夕阳把樱木和黑尾的影子拉得很长，橘黄色的太阳印在脸上像是珍珠在散发着光芒。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不会输这种话。”黑尾单手撑着下巴，模仿着樱木往常说话的态度。
“我是很想说啦，但果然会输的概率很大，不过也只是概率大而已，不代表我们一定会输。”
音驹和井闼山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单个人，而是群体，排球又是全员的比赛，一个人达到对面的水平是没有用的，要全员一起才行。
“这话，我要告诉其他人，你就等着吃大家拳头吧。”
“罪名就是看轻大家？”
“哼，你说得比我多多了，要说罪名那可能是先审判你。”樱木硬气的反驳。
黑尾铁朗露出奸笑：“但是我可是在大家面前示弱过了哦，夜久的手刀已经吃到饱了，硬气的某人可没有。”
“……狡猾。”樱木假装自己不在意，不过时不时瞟过去看黑尾铁朗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竖起一根手指。
黑尾铁朗表示：“才一份秋刀鱼，太小气了！”
樱木脸上挂起黑线：“黑尾前辈得寸进尺不是个好习惯，要不我们还是同归于尽怎么样。”
“我撤回。”黑尾铁朗决定从心，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樱木的威胁，而是樱木的秋刀鱼真的做得好吃。
为了秋刀鱼！
…
…
“先走了。”
黑尾的家和樱木不在一个方向，他需要坐电车回家，樱木站在火车站挥手：“走吧，走吧。”
东京的电车真的很便利，不在上学、上班高峰期的时候，又有座位，慢悠悠的坐着电车回家，沿途还能欣赏到一下日落的风景，是很适合放空大脑，和休息的时候。
黑尾铁朗撑着下巴，外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和樱木聊完，他现在心情不错……
如果没有看到突然追着动车跑了一截的樱木的话，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
“你在干什么啊boke！！！”太过吃惊，以至于黑尾铁朗忍不住露出鲨鱼齿，大声的吐槽樱木。
樱木跑着朝黑尾挥手，然后胸腔震动着发出嘹亮的声音：“黑尾——前辈！”
“我想了想，果然还是想说。”
“一起赢下比赛吧！！！”
看着黑尾铁朗的表情和他铁青的脸色，樱木停下来笑嘻嘻的招手，目送他远去。
随后连忙用手揉捏起自己的脸颊，骂骂咧咧：“啊可恶，脸颊的肌肉还是好酸，不能笑，不能笑，我是酷哥，我是酷哥。”
樱木碎碎念道，压住自己唇角上的笑容，就那么短的几秒内，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连他自己都理解不了，反正就是突然想说，然后他就去说了。
至于为什么不发短信，或者明天再说，单纯是因为氛围太好，又或者说。
“感觉很帅的样子嘛。”揉完脸，樱木自我催眠掰正自己的表情，大大咧咧的就往回走。
完全不顾自己给候车站的人留下了多大的心里阴影。
“妈妈这里有变态。”
“嘘，说不定大哥哥是学习压力过大，你要学会包容。”
傍晚的车站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樱木的举动给引发了一位母亲和幼小孩子的对话。
当然也有同龄人，在窃窃私语。
“动漫照进现实，难不成是青春校园剧，我们正在经历那个阶段，有戏份吗？”
“有啊，这不是充当人家的背景板。”
“诶背景板，我想要重要一点的戏份。”
一个敢说，一个敢吐槽。
要是樱木能听到，高低得回来给人家再演一出，顺带帮助人家圆梦，但可惜他不在，说完就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车站。
顺带把手机给关机了，生怕黑尾铁朗反应过来后给他发消息，找他算账。
黑尾前辈教训起人来真的很能说，碎碎念程度和夜久前辈不相上下，能逃多久就逃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