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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过后,日子又变得有些热闹。

  第二局就落败,虽然对手同为豪门,但仍然让外界和学校内部起了些微词。

  青道没落的言论,一点点的出现。

  不过很快都被片冈铁心按了下去,学校的事情不应该影响选手。

  努力训练为了自己和未来拼搏,才是选手们该做的事情,其他的则交由大人负责。

  可话是这么说,人又不是死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会传进来一些。

  棒球的队员们,对此的态度以东清国为主,清晰明了。

  “打进夏甲!”

  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会消失在绝对的实力之下。

  为了这个目标,青道的人精神都极度紧绷,尤其是三年级的学长,拼命到了一种恐怖地步。

  第一年玩家夏季还在打基础,没有参与训练,所以感觉不到这种紧张的氛围。

  今年的玩家被列为正选之一,压抑、凝重、再也没有后退之路的感觉扑面而来,那是三年级前辈们,凝聚了最后心血的比赛。

  为了不拖后腿,玩家也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尽管他本人是对这种紧绷状态有些反感的,他在之前游戏中学到的最重要的几件事情之一就有不要绷紧精神。

  人的承受能力有限度,当气氛紧绷到一定程度之后,很可能会分不清轻重并导致锻炼。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长跑运动时通常会禁止人陪跑,因为跑步的人会跟着陪跑者的步伐,忍耐着疲倦不停的、不停的跑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陪伴着的身上,不知不觉间忽略了来自身体的警告。

  一旦松懈下来或是支撑不住时,身体就会将被忽视的一切,双倍甚至更多倍的返还回来。

  轻则受伤,重则晕倒。

  不过对于现在的青道正选来说,晕倒才是轻的事情,至少醒来后还能接着训练,而受伤反而难以让人接受。

  高中棒球的训练强度,是哪怕只要停下微小的一段时间不进行训练,身体都会怠谢下来,无法在跟上高强度的训练。

  恢复是需要的时间的。

  三年级生,最缺的就是时间。

  训练场上时长有发生跑垒受伤,扭伤,挫伤等事情,受伤的人一律被片冈铁心强制休息,哪怕他们强烈要求自己还能继续。

  片冈铁心的回答也只有冷冷冰冰的:“去休息!”

  三个字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有人开始隐藏自己的伤势。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看着一些甚至不是正选,只是二军、甚至连二军都不是的学长,拼上一切的向前时,玩家总是反复在内心询问自己。

  那么短的时间,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玩家不会让出自己的位置,其余的学长也不会,说得不好听点,现在还没能在练习赛中爬出来的学长们,想要爬上一军的机会,渺茫的就像天上的星星立刻堕落砸中地球。

  玩家不明白,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更加、更加拼命的训练。

  至少,玩家想至少,自己必须拿出和他们同等拼命训练争取同一个位置的努力,告诉他们。

  我能登上正选的宝座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你们的努力也不是徒劳。

  “safe!”又是一场练习赛,已经不记得到底参加了多少练习赛。

  但无论参加多少次,玩家都全身心的投入,靠着一次次比赛磨炼自己,积累经验。

  “快看啊!又上垒了,真的假的。”

  “樱木啊,他的腿很快呢,经常能出现内野安打,即使没有安打,和投手的缠斗也是够让人头疼的,是个了不起的打者,青道又磨炼出了一个怪物。”

  “今年所有的练习赛加起来,超过80%的上垒率,几乎可以说是前所未有,让他站在打击区上,就等于上垒。”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光看着就让人发抖,那种平静的拼命感。”说话的人抖了抖,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跑垒的时候,脸上都没有表情像只正在埋伏的老虎。”

  “嗯,那个速度怎么看都更想猎豹吧!”

  有人提出异议,被反驳的人不出声,心里却在想,猎豹可不会带来那种可怕的压迫感。

  外界纷杂的声音总是有很多,片冈铁心的目的达到了,春季大赛后的玩家堪称脱胎换骨,即使状态还没有到最巅峰,也成为了投手们最棘手的对手。

  前来探察情报的学校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终于又到了和黑土馆的练习赛。

  青道和黑土馆都是西东京豪门,每年都要来上几场比赛,夏赛前,秋赛前,强大的对手,才能磨砺出窍的宝剑。

  “我可以交给你吗?”片冈铁心直直的看着玩家。

  玩家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了,期待已久。”

  随着时间推移,他也能理解了监督当时的顾虑,玩家觉得现在就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提着棒子上前,玩家和财前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啦,直行,怎么样做好被我打飞的准备了吗?”

  财前直行怒:“是你被我打飞才对,你这个垃圾别叫我名字!”

  玩家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笑得像个魔鬼:“哼哼,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哈哈哈。”

  真是的,自说自话还是那个鬼德行。

  财前恼怒的丢出手中的球,却在脚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一时没站稳,手中的球却已经脱手。

  糟了,财前暗道不好,这样的球一定会被打飞出去的,说不出还会是全垒打,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想到被轰出全垒打被玩家嘲笑的画面,财前甚至没能想得起脚上的疼痛,只能勉强自己恢复姿势,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

  都已经那么丢脸了,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示弱的样子。

  可等了一会,财前挣扎收拾好自己的神态,抬眼时却没听见球和金属棒撞击带来的敲击声。

  反而是一声:“foul”响彻球场。

  什么?

  财前不可置信,那种球怎么可能会是界外,玩家疯了吗?

  抬眼看去,财前直行看见玩家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仿佛在说:那种轻飘飘失误的球我才不想打。

  可恶的混蛋……

  财前直行压低自己的帽子,被他发现了,调整自己的姿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投出手中的球,没关系即使不用决胜球,他也不会输。

  白色的球,脱手而出。

  这一球,轨迹偏高,球质尚可,球撞在棒子上,带来强大的压力,只要向外拉打,可以轻易的在形成一个界外球。

  但玩家却没有那么做,他将球拉像内接,穿过二三垒间,打出了一个内野安打。

  跑垒的时候,玩家的神情略带烦躁,站在垒包上的时候,还忍不住踢踏地上的泥土。

  真糟糕……财前他受伤了。

  光是看着对方那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表情,玩家就知道,他根本没和任何人说,肯定是想自己一个人抗下来。

  连面对自己,财前的投球都出现了失误,甚至威力还不如春季大赛时,玩家在一旁感受到的压迫感。

  估计伤的不轻,这种时候还忍,难道财前是笨蛋吗?

  玩家心里有些难耐,虽然不是一个队伍的,但财前怎么说也是玩家认可的朋友,打开面板一看,对方的身上挂着一个受伤debuff。

  那是一个显眼的横条,有着红黄绿三色,横条上有着一个指针,当走到红色一格的时候,会给身体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势,指到终点即造成不可修复的伤。

  而财前的指针黄色已经过半了。

  五味杂陈的比完了比赛,明明本该是全力以赴交出完美答案的比赛,玩家却比得心不在焉,即使最后结果是好的,同样打亮了自己的威名。

  玩家却觉得没什么意义,连胜利的快感都感觉不到。

  比赛结束,回程之前,玩家闷闷拦住了财前:“你受伤了,应该休息。”

  财前直行没有说话,沉默的推开了玩家……没推动。

  “在这么下去,你的伤说不定就好不了。”

  玩家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明明还有来年,又不像学长们一样,机会只剩下这一次,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如果在这么下去,余生财前可能都打不了棒球了。

  停下来吧!

  停下来!

  玩家的固执的神情,述说着,财前如果不给他一个答案,他是不会走的话。

  财前没办法,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你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将手搭在玩家肩上,神色郑重中带着点阴郁:“我是队伍的ace,是四棒,我的队伍需要我,那么我就决不能在这里后退。”

  “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带学长们去甲子园。”

  松开手,财前看着玩家依旧懵懂固执的神情,淡淡的笑了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是现在让我过去,别碍事了,你这个傻瓜。”

  重重的带着自身都无法释怀的财前是没法推开玩家的,但心怀信念,已经做出决定的财前,只是轻轻一推就见像木头一样伫立在原地的玩家推开了。

  好一会,财前已经走了。

  小凑亮介从拐角处走出来,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玩家:“作为局外人的你是没办法阻止他的,这是村木前辈的line,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财前又不是我的朋友。”

  玩家伸手接过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他手紧紧的握起。

  他其实也不喜欢干涉他人的选择,尤其是对方已经做出了决定,并打算付出的时候,打着为你好,而做出对方不乐意的选择,是玩家最讨厌的事情。

  但是啊!

  但是……如果对方连自己要付出什么都不知道呢。

  如果是个陌生人,玩家想自己会尊重对方,可是财前在玩家的心里已经是朋友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事,他希望来年还能和对方对决。

  深呼一口气,玩家在茫然无措的时候,被小凑亮介带上了车。

  他拿出手机编辑出一条短信给黑土馆的村木前辈,却在点击发送的时候怎么也下不了手,犹豫再三最终玩家还是狠下心,将财前的事情告知了他。

  手慢慢的垂下来,玩家有些茫然的望向身旁的小凑亮介,像是询问,又像是寻求认同般的问他:“我这样做是对的吗?亮桑?”

  消息发出去,意味着财前无缘这次夏赛,意味着黑土馆同时失去ace和四棒,实力大减,无缘甲子园。

  玩家毫不怀疑村木前辈会阻止财前,因为如果他们不阻止的话,也不是财前愿意顶着伤隐瞒不说,忍耐痛苦也想和他们一起去甲子园的前辈们了。

  财前他,其实是个相当有责任感,又温柔的人,虽然嘴巴很毒。

  小凑亮介摸了摸玩家无精打采到连头发都彰显着低落的脑袋,略带安慰,实则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能做出选择的只有黑土馆和他自己。”再怎么看我们也只是局外人而已。

  小凑亮介想了想将最后一句话咽回肚子里,换了种更平和的说法:“不过你的话,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呜呜呜,亮桑,我的好大哥。”玩家猛的扑到小凑亮介身上,把他撞得往后一倒,后脑勺扣在凳子上,发出闷响。

  杀心,杀心又起来了。

  小凑亮介努力平息自己的无语,捏着玩家的后颈肉,笑眯眯的说:“快给我起开,傻狗!”

  “哦。”看着亮桑的魔王微笑,玩家不敢造次,缩回自己座位上。

  没一会他又碰了碰亮桑,在小凑亮介短短十几分钟车程你就不能安分点,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就杀了你的目光中。

  僵硬的说出:“我记得克里斯,之前一场练习赛中受过伤,但他说自己好了对吧,亮桑!”

  就像遇到了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玩家的目光有些呆滞,眼睛看着克里斯,手却抓着小凑亮介的衣角,寻求赞同。

  小凑亮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