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帕,是夏川空。

  只是一个照面,金发男人就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个狼人打扮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就是自己那位在酒厂杀人不眨眼的搭档格拉帕。

  而这一瞬间,比起两者身份巨大反差的荒诞,一个更加混乱的问题瞬间涌上来。

  那个弟弟,那个跟hiro长相如此相似的夏川空的弟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空哥,你跟这位调酒师认识吗?”此时的园子并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愈发僵硬的气氛,听到对方口中“夏川先生”的叫法,疑惑问身边的男人道。

  “之前在美国见过一面。”诺尔说完便向前大走几部,双手扶着吧台,身体前倾遮住了身后的人,一双灰绿色的眼睛盯着金发男人,随后笑着邀请道:

  “好久不见了,安室先生,方便谈一下吗?”

  “当然可以。”

  吸血鬼没有拒绝狼人的邀请,跟一旁的工作人员谈了两句,便一起离开了。

  ———

  “我去,第一次见到空哥这幅模样。”气氛沉默了片刻后,铃木园子才缓缓开口道:

  “小光,刚才那个调酒师跟空哥的样子,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啊。”

  对两人关系的好奇已经压到了对调酒师外貌的诱惑,铃木园子迅速道:“那人看上去有点不好惹,空格别再受欺负,我感觉他们关系没有那么友好。”

  “这个......我也有些不确定了。”诸伏景光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那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的容貌让他一时间恍惚,片刻间便是诺尔从自己身旁走过,走到了zero那里,将人越了出去。

  是......希望自己不要插手的意思?

  诸伏景光明白了诺尔的想法,或者不需要明白,早在zero回到日本后,诺尔就宛如不安的猫般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希望自己继续给一个保证,不要跟zero见面的保证。

  这是两人之间的最初的约定,诸伏景光也不否认自己曾多次想要打破,毕竟如果有了zero的帮忙与公安的协助,什么都会方便一些,不管是情报的互通,还是对将诺尔从组织拉出来这件事,都会方便太多了。

  最正确,最方便,最优解的道路摆在眼前,却让诺尔极度地排斥,即便是诸伏景光,也有些茫然了,但对方那坚决到偏执的态度,去让景光不得不同意了。

  那你到底要如何跟zero解释我的存在,诺尔?

  我不干预,到底是对还是错?

  诸伏景光并不确定,而且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诸伏景光抬手摸到了隐藏的耳朵里的耳机叹了口气,决定交给了诺尔来解决,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光先生,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继续吧,麻烦你了。”

  ———

  在这个巨大的船舱上,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很简单,而避开摄像头,对二人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很快,吸血鬼与两人便来到了个角落的阴影处,原本还算平和的气势瞬间对峙起来,金发的吸血鬼丝毫不掩饰地讽刺道:

  “我倒是不曾想,格拉帕,你竟然会闲到搞个身份玩起来过家家?”

  角落的阴影很好地给灰紫色的瞳孔罩上一层迷雾,遮盖了最深处的真实。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吧,我找了点新乐子。”或许是早就预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诺尔反倒是从容了起来,他不慌不忙地用格拉帕的姿态,或者说在波本面前的格拉帕特有的姿态,用残忍又恶劣的语气回到:

  “你也发现了,我旁边那个男孩,他长得非常像一个人,我记得你跟他也搭档过,代号是苏......”

  “格拉帕!”金发男人却突然攻了过来,这完全出乎诺尔预料的行为让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被对方死死地拽住了衣领,连同项圈上的锁链一起扯动,那一瞬间脖颈传来的窒息感让诺尔微愣,随后才仿佛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准备攻击,却听到了耳边枪支上膛的声音。

  “波本,你想干什么?”诺尔的语气冷了下来,久违地换上了代号的称号,想要提醒对方现在卧底的身份。

  “我倒是想问你,格拉帕。”金发的男人表情冰冷,手中的枪毫不留情地指着对方的脑袋,问道:

  “你养着一个跟组织卧底的长相相似的小东西,想做什么啊?”带着森然冷意的声音反而让诺尔松了口气,显然对方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厌恶老鼠怀疑搭档有问题的代号成员的身份上,如果对方真得不顾卧底身份直接逼问自己,那反而头疼了。

  毕竟自己就算是想但也不能真得不反抗,但只要回去不上报波本的异常反而会被波本怀疑,总之那样就都很麻烦了,他没有做这种情况的推测,他也不认为会出现这种的情况。

  至于对安室透坦白身份说明一切会更好?这个选项继续被诺尔继续忽略了。

  他还是那么擅长逃避正确的答案。

  不过现在,故事没有脱离剧情的掌控。

  “咳咳,你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在意了,透?”诺尔反手抓住了安室透手里枪,没有很困难就拿到了,金发男人也松开了衣领,微微低头任由发丝遮住神色,显然,对方再一次竭力忍耐住了。

  不愧是你啊,诺尔是在发自内心地赞叹,他知道对方再次做出了最符合卧底身份的动作,便是竭力压制住对好友死亡的痛楚,压抑住对自己的恨意,作为一个正常的组织成员,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真得怀疑一个成员有背叛组织的可能的,除非是琴酒,但绝对不是波本。

  对方是个合格的卧底,而自己,再次卑劣地利用了这一点。

  “这个孩子我发现的时候也很惊讶,以为是苏格兰的亲人,毕竟长得这么像,原本是想顺藤摸根找出他的身份,你也知道,当时没有从那家伙嘴里审出来什么。”

  狼人在月光下做出无奈摆手的动作,脸上笼着一层虚伪的微笑,四年的成长足够他对谎言的运用得心应手,将这场由自己编写的剧本演给唯一的观众。

  “结果什么没查到,应该就是长得比较像而已,我以防万一还接触了一下,确定没有跟条子、狗什么的没什么关系,倒是这个小孩,似乎很喜欢我的样子。”

  “后俩他的父母正好死了,我就顺带收养了他,他也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

  “放心,身份找了靠谱的人办的,查不出什么问题。”

  “正好他父母死了?”吸血鬼打扮的男人语气颇有些嘲讽,淡淡道:“还顺带?”

  “挺有趣的不是吗?”表演完毕的狼人看着吸血鬼,突然邀请道:“怎么,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也是吸血鬼。”

  “我没这个时间,格拉帕。”金发男人仿佛恢复了平日的状态,“不要影响任务就好。”

  说完这句话,金发男人转头便走,而背对着对方后,表情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去看看?去看一个因为格拉帕失去父母还跟hiro长相相似的男孩,他怕自己会直接失去理智跟人拼命,将银子弹直接塞进对方的咽喉。

  “那当然。”

  背后的狼人传来了肯定的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遗憾,这让安室透再次攥紧了拳头,离开了这里。

  诺尔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等待着什么。

  /伊卡洛斯,帮我调查点事情。/

  突然亮起的屏幕闪过了符合预期的文字,诺尔勾起了嘴角,回道:

  /当然可以,零。/

  只是格拉帕的一面之词以安室透的性格当然不会信,但如果再加上伊卡洛斯这个顶级黑客高手呢?要知道对方可是跟格拉帕不共戴天啊。

  格拉帕怎么可能跟伊卡洛斯是一队的啊。

  诺尔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只能用手遮掩住,心里翻起来的复杂情绪宛如打破的调料桶一样混出了脏兮兮的灰色,扭曲的成就感与身份反差带来的荒诞感交融,目的达成的快乐却带着想要呕吐的错觉,但无论如何,他达成了自己的两个目的:

  一是暂时不让安室透发现,小光就是诸伏景光这件事,再次延长了宝物占有的时间;二是,让波本对格拉帕的态度,更加厌恶了。

  怎么说呢,这种利用别人感情不择手段达成目的手法,与其全部将锅推给组织,倒不如说当年在贫民窑里利用那些体格壮实的傻子去获取食物时就已经拥有了,虽然恶心地令人想吐,但很好用不是吗?

  诺尔揉了揉脑袋,无法避免地再次想起以前的生活,该死,自从将自己与夏天的身份彻底分清后,那些糟糕的记忆总是时不时地出现,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接受了良好教育,从爱中正常生长出来的夏天,而是从那些阴暗的小巷子里长出来,不择手段的诺尔......笑死,连名字都是抢来的啊。

  波本,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才对,没想到这位夏天最喜欢的角色到了自己这边,竟成了被自己骗得最惨的人,伤害了对方是要好好道歉的,这是夏天父母的教诲。

  道歉啊,诺尔恍惚想到这个词汇,随后感觉有些可笑,那是夏天又不是自己,自己的话,根本不会道歉,说是补偿也好礼物也好,他为对方准备了合适的东西。

  至于对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那时候的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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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30.【一些细节

  1.毛利小五郎安室透诸伏景光都是吸血鬼;

  2.安室透来是被贝尔摩德引过来的,并非巧合,选择了吸血鬼是因为很方便,两颗假牙的事;

  3.虽然诺尔看上去总是要翻车有点沙雕,但大方向上倒是没有很大的问题,他其实是有几分擅长幕后操作的,否则伊卡洛斯也不至于搞蝴蝶了那么多案子;

  4.诺尔脑子确实有点病。】

  这一章,我预计会有点争议,下面会放一些解释,比较长,不需要就不用看了,看了依旧无法接受这章问题的,不用勉强,大家都喜欢柯南,但每个人理解不同而已,对一些事接受度不同而已,以后有机会再见。

  首先明确两点,第一,我文里的透子确实没一眼认出来景光,第二,诺尔这剧本确实会对透子造成不好的感觉,并且确实存在最优解就是大家都坦诚说开,但诺尔依旧选择了宁肯用剧本混过去。

  没认出来原因:首先是理智上,在他的认知里景光已经死了,已经死的人再出现本身就不可能,更别提大人变小这种非常不科学的事,在他没有接触实例以及相关实验后很难想到这一点,想克隆的可能性都比没死还变小要大,好歹克隆还有相关研究;情感上他现在是卧底,本身对感情的控制就相当谨慎,怎么都不可能因为出现一个跟自己幼驯染长相相似的孩子就有什么异常举动,对尔子发火也是借用怀疑对方跟卧底有联系的名义;青山玄学上,幼驯染之间神奇的羁绊参考小兰认不出柯南,我也不认为一定就能瞬间看出来,至于理论上透子比小兰观察力更强这点,他越谨慎越小心越仔细越在意理智与证据,就越不会让自己相信,至于直觉,当一个卧底靠直觉了,下场会很惨,还有习惯这一点,在景光有意的掩饰下,再加上因为身体变化而改变的肢体习惯,比如可能原本拿东西有拇指托住的习惯,身体变小会因为力量减弱而变为双手,这种根据环境与身体而造成的习惯这么多年足够改变了,而那些骨子里的习惯,比如关键时候会将人拉到身后这类,则是在特定条件下,如果两人长期接触一阵也许骨子里默契还是能相认,但尔子死都不可能让这点达成;

  透子会接受这个剧本,一是目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二是诺尔原本就有暗示再加上表现地足够有病,又有伊卡洛斯地反向论证。

  景光反倒是最为难的那个,我这里他会答应诺尔条件一是因为早有约定外加尔子不正常地执着,二是因为在他眼里zero是那种绝对信赖的战友关系,尔子反而是会让人担心顾虑的。

  至于诺尔,头疼,本文的结局注定了这不是一个接受了救赎逐渐变好的故事,他的一些偏执与不正常反而会愈发地严重,他的思想依旧算不上正常甚至相当危险,跟脑子里夏天父母的教育互相拉扯,因此行为很容易出现矛盾感,比如会在明知剧本对透子不好的情况下依旧进行,却又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愧疚感准备补偿,对自己行为的看不上却又认为很适合自己而实行,总之,如果大家接受不良就不用勉强,我本人笔力也很可能让大家理不清楚,否则也不用写这么长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