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在报废的车前呆了一晚上,当然,这种空旷的环境即便没有光,他也睡不着,他只是单纯地坐着,任由雪花将自己覆盖,直到第一缕阳光罩下来后,他缓缓从雪里爬出来。

  身上的衬衣已经不能穿了,原本清澈的浅蓝已经被血液染成了血红,又被冰雪稀释成浅色后再被温度冻结,不得不说,穿着这个在外面呆了一晚上,一般人冻不死也得留个病根。

  诺尔随手将其撕开,当做抹布随便擦了擦身上的血,露出来了昨晚的伤口。

  他动作停顿了,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

  “小黑,伤口......”

  他的语气带着些颤抖,激动的颤抖。

  “伤口留疤了。”

  自从那场实验结束后,诺尔的身上再也无法留下痕迹,甚至在一次任务期间他去了家纹身店,强迫老板在上面随意纹了个图案,结果不到晚上就消失不见,比纹身贴消失地还干净。

  【毕竟这种程度的伤口,你的身体可能有些修复不来。】

  小黑在一晚上的沉默后,还是开口回应了诺尔。

  只是少年的腹部,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如同茶杯大小的圆形,在白皙的皮肤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所以说,如果再出现同样的情况的话......”诺尔轻轻地抚摸着这道伤疤,语气中染上了疯狂。

  显然,昨晚发生的事不是错觉,那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不同于以往总是被“幸运”地躲开,昨天自己确确实实地亲吻了死亡!

  【诺尔,快点停止你这些危险的想法。】

  小黑顾不上自己用了一晚上定下的自己只是旁观者不插手诺尔人生的规矩,意识到对方想法后立刻控制不止地想要叫停。

  “危险的想法。”诺尔轻声重复着小黑的话,笑着问道:

  “小黑是指改变剧情吗?”

  “说起来当时救小光的时候,小黑你也阻止了,你不想改变剧情吗?”

  “如果我继续改变的话,它会忍不住吧,昨天是警告的话,那下次呢,它耐心怎么样,能忍受几次?”

  【你忘了原本诸伏景光会死吗?还有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如果你改变剧情太大的话,他们都会被发现。】

  小黑知道少年巴不得去死,只能拿少年在乎的那些人,试探性地回应道,即便他已经摸不透对方,甚至也不敢确定真的是否有用。

  “你是在拿他们威胁我吗,小黑~”诺尔的头发遮住了眼眸,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配合着脸上还没来得及擦拭的血迹。

  “无所谓的,小黑。”

  “你说我如果去攻击工藤新一,它会怎么做?”

  即便身为漫画的主角,此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国中生,身为专业人士的诺尔如果想要刺杀简直是轻而易举,除非被什么阻止,比如昨晚的那位,而显然,这也是诺尔的目的。

  小黑无法回答,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焦急而复杂地心情让他情绪崩溃,直接骂出声来:

  【你TM地能不能听一下意见,我绝对不会害你的!你这个混蛋!】

  混乱的情绪随着电流声被狠狠地压制在机械音后面,如同冰面下汹涌的海浪。

  “哈哈哈,开玩笑的~”

  少年的声音轻快地传来,刚才的紧张宛如一场幻觉,反而显得小黑那突如起来的情绪有些尴尬。

  诺尔没有回答小黑的话,只是动作利索地掏出备用的绷带,熟练地在自己身上缠绕着,将上半身遮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分光,然后再披上幸存的黑色外套,长长的下摆也将裤子上沾染的血迹遮住。

  “口罩没有备用的了......”

  诺尔一边摸索着大衣口袋,只有冰凉的药盒跟手机。

  话说昨晚似乎没有吃药啊......

  在确定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口罩后,他干脆用绷带遮住了下半张脸,像是在COS木乃伊一样,然后在将外套的帽子遮住上半张脸,一个完美的格拉帕新鲜出炉。

  至于怎么回去?

  诺尔从通讯录里扒拉出来备注为混蛋上司的联系人,拨打电话。

  “你跟波本喝完酒了?”琴酒大哥的声音还是这般冷彻心扉,让诺尔感受到一阵亲切感。

  “没去成,我出了点车祸,”诺尔依旧选择了实话实说,但显然,这位也并没有相信。

  “车祸,你新找的借口?”

  “实话。”诺尔突然发现自己在琴酒那边的信用值不知何时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这点有点受伤啊。

  “人死了没?”

  琴酒的问题让诺尔微怔,随后他震惊地意识到,琴酒难道是在关心自己?!

  心里缓缓涌上一股暖流,诺尔第一次感受到,琴酒那冰冷的声音下,是如同金子般温暖的心,如此关心同伴......

  “所以到底死人了吗?”琴酒见对方不回话再次问道,语气中的不耐烦溢于言表。

  “没有!”诺尔的语气有些骄傲地道,“就是流了点血。”

  “几个人?”

  “什么?”诺尔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理解,似乎出了点偏差。

  “昨晚你开车到底撞了几个人?”

  琴酒直接问道,显然,在他的理解里,格拉帕出了车祸翻译为格拉帕闲的没事开车去撞人了,这点确实无可厚非,毕竟诺尔学会开车的时候代号还没有获得,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虽然没有学会系安全带,但绝对是可以麻溜地撞人潜逃的水平。

  “既然没有死人的话,自己处理好后续。”琴酒的心里竟然感到了一阵诡异的欣慰感,毕竟格拉帕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嗜杀的话,就可以多使用几年,为自己分担一下工作量什么的......

  TM地我到底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印象啊,诺尔愤愤不平地想到,但当下这个解释似乎比自己开车被突然掉下来的钢筋插了,或者说自己想改改剧情被世界制裁了等说法靠谱多了,他只能认了下来。

  “知道了,总之你快点找人来接一下,地址发你。”一边说着,诺尔在脑子里想了想附近的车站,将位置发了过去。

  将车牌毁尸灭迹后,诺尔慢悠悠地来到自己所说的车站时,一辆纯黑的车已经在此等候了。

  “他竟然派你来?”诺尔下意识看向司机,戴着黑色墨镜的壮实男人严肃地坐在那里,憨厚的长相让诺尔一瞬间就确定了来人,正是琴酒的头牌小弟,伏特加,也因此他才会有些惊讶。

  只能说,琴酒挂了电话后出人意料地没有愤怒,反而在发现自家小弟就在附近后直接发消息吩咐伏加特将人接来。

  当然,这些伏特加也只是略知一二,而他本人,在独自面对格拉帕的时候(独自划重点),全程死都不会说一句话,也包括这个问题。

  【车就那么扔在那里?】

  “放心,不会有人报警的。”

  钢筋当然不可能凭空出现,最起码也要出现的柯学些,所以在观察一下四周后诺尔便确定了钢筋来自附近一家建筑公司,简单了解后还发现了这个建筑公司曾经出过事故后全被压了下去,就明白他们不会报警的。

  伏特加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努力让自己不去听格拉帕的自言自语,他知道格拉帕脑子有病,也知道格拉帕这次是要被关禁闭室,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敢得罪对方,他对格拉帕的地位略知一二,只要对方还是BOSS最方便的武器,即使把自己杀了都没出说理去。

  透过后视镜,伏特加也发现了格拉帕这次没有带口罩,而是直接用绷带缠住了下半张脸,伴随着身上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像哪里来的死尸。

  总之不像什么活着的生物。

  “看我好看吗?”

  格拉帕的声音幽幽传来,在大脑里猛然炸裂,伏特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显眼,连忙调整好自己状态专心开车,至于问题好不好看什么的,他还是知道传言中诺尔身体上全是伤口的。

  【切,小光说过我长相很好看的。】

  诺尔在心里喃喃道,感觉自己前面这个司机生物好碍眼,要是找天宰......

  【伏特加也是主线人物!】

  【切,知道了。】

  开车的伏特加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

  不得不说,身为琴酒专门开车的小弟,伏特加开车很稳,即使不平的路面上车得摇动也宛如摇篮一般,密封的车体本来就是诺尔钟爱的睡觉之地,如果不是有人的话,诺尔可能已经睡着了。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困,诺尔突然想到自己昨夜还挺精神的,有些疑惑。

  是因为没有吃药吗?毕竟药物多少有助眠和稳定精神的作用,虽然诺尔觉得村上那家伙恶心的要死,但终归是组织的科研人员,技术不过硬会被弄死的那种。

  不过,既然是那个家伙的药,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罢了。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组织基地的门口,诺尔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没有去见琴酒,而是径直走向了禁闭室。

  这一次,他在里面呆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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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20.【女装

  夏天知道自家粉丝以为自己是女生,关于这点,他丝毫不介意,或者说,明明超有趣的不是吗?!

  于是某一天,他发了张画,并配文说照着小时候照片画的。

  画里,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一副害羞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比了个V手势,萌化了无数人的心。

  没办法,哪个男生能逃脱小时候被老妈套女装的命运,夏天将原版照片放回自家老妈的柜子,感叹道。】

  有没有发现,夏天的节操度,挺低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