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爱我吗？”南音忽然问了一句，她看向顾琳琅的眼中带着浓郁的紫色。
“会。”顾琳琅几乎没有犹豫。
就好似爱上人鱼是一种天意，一种自然而然。
她回答的十分坦然，心下却起了一丝并不坦然的涟漪。
她的爱可能没有旁人纯粹。
南音看着顾琳琅古井无波的眼眸，心下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
她能感觉到，顾琳琅这个“爱”字里，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样的爱跟小王助理对她的爱，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更像是爱小猫，或是小狗。
是对小号南音的爱，是怜爱。
她不喜欢这样的爱。
.
小号南音有小号的卧室，大号南音需要大号的卧室。
顾琳琅慎重思考后，选择保留了原来的儿童房。
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改过后，做了南音的新房间。
新房间的主色调是紫色。
整栋别墅，除了南音的两间房是彩色，其余的都是黑白灰黄一类简单的颜色。
一如顾琳琅的生活，除了遇见南音这件事格外不同，其余的部分几乎都相同。
南音看着布置好的房间，许久没有说话。
“不喜欢吗？”顾琳琅问了一句。
南音没有摇头，也没有答应。
新的房间很漂亮，也很宽敞，但是离亚雌的房间实在是太远了。
她想离亚雌近一些。
“我可以跟你睡吗？”南音问了一句，带着淡紫色的眼眸满是真诚，没有一点杂念。
她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各种状态.
虽然人形状态看起来会比一般人高挑些，但是并不突兀。
“不可以。”顾琳琅很果断地拒绝了这个请求。
“为什么？”
明明之前就可以一起睡，在酒店的时候，也是一起睡的。
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顾琳琅不知道该怎么跟南音解释这个问题。
AO有别，两个成年人的信息素相互影响，容易发生意外。
她是很喜欢南音，但并不希望因为冲动，破坏了原本简单美好的关系。
或许南音也是时候应该了解一些，Alpha和Omega成年期相关的知识。
“以后就知道了。”顾琳琅没有立刻解释，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临睡前，顾琳琅往南音的终端账号上，发送了许多有关生理知识的资料。
大多数资料是直接从网站购买的电子教材，顾琳琅并没有细看。
发完就睡觉了。
房间内，南音在一众密密麻麻的文字资料里，看到了几个比较简易的电子画册，还有视频。
她虽然已经认识了不少文字，但还是更喜欢观看视频。
文件内的视频是一整个系列，从基础知识，再到标记相关的知识，讲述的十分全面。
视频内两位讲解员的身材都很好，也是现实里的情侣。
她们向观众简单叙述了Alpha和Omega的区别，又分别介绍了易感期和结合热是什么。
原本在视频前昏昏欲睡的南音，在看到讲解员忽然解下了另一个讲解员的外套后，忽然清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南音虽然是成年期的人鱼，但并没有这方面的实战经验。
她还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咬脖子就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动作。
由于是用于科普的视频，大多数动作都是点到为止。
南音看到Alpha讲解员细密地亲吻着自己的伴侣。
数分钟后两个人身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亲吻很耗费体力吗。
虽然看不太懂，但南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跟着暧.昧的气氛在逐渐加快。
在Alpha咬住Omega脖颈的那一刻，半透明的尾巴尖挡住了南音略带带着惊讶眼睛。
她用手扒开自己的尾巴尖，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视频里的内容。
看上去，被咬住脖颈的Omega好像并不痛苦，那种表情南音形容不出。
课程结束后，屏幕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南音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教学结束了。
她将平板放在一边，只觉得身上有几分燥.热。
分明太阳已经落山了，怎么还会觉得热。
南音坐着冷静了许久，等腰腹下的鳞片自己合上，才起身去泡了个冷水澡。
夜已经过去了一半，窗外刮起了大风。
后半夜南音才沉沉睡过去。
朦胧间，南音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她看见亚雌穿着那件红色的真丝睡裙，先是在浅浅的池水中起舞，然后拉过了她的手，将她带入了水池中。
再然后两个人就齐齐跌倒在了水池中。
亚雌倒在了她的怀里，带着扑鼻的红酒香气。
水面泛出一片又一片涟漪，亚雌开始用红似胭脂的唇亲吻她的耳垂。
梦中的一切本应该都是朦胧的，但南音却可以闻见亚雌的信息素。
甚至可以清除的感受到，亚雌的手与她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像视频里那样。
不远处的喷泉随着音乐变换着样式，高低起伏，浇透了目之所及见的一切。
南音感觉自己虽然置身在水中，却异常的躁.渴，而此刻唯有亚雌的唇才是解渴的良药。
耳畔属于亚雌的声音变的奇怪起来，一声声，支离破碎。
再后来，簌簌的泪珠伴着雨雾落在了南音的胸口。
这一刻，周遭不再是哗啦啦的喷泉声，声音连续不断，更像是下了一场雨。
南音从梦中醒来时，发现窗外的确下雨了。
狂风夹杂着暴雨，甚至有吹断的树枝砸在窗户上。
床头的贝壳状小夜灯还开着。
睡前化出的双腿，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成了鱼尾。
房间内是满是泄露的白昙香。
腰腹下的鳞片微微敞开着，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相拥。
真是奇怪，虽然是梦，但仿佛是真的一样。
南音坐在床上，脑海中回忆起亚雌带着水雾的眼眸，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落入了什么人手里，轻轻抓挠，痒的厉害。
她居然，在期待跟亚雌做那样的事。
这就是不一样的爱吗？
耳畔的风声渐大，南音回过神后，起身去了浴室。
淋浴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夹杂在一起，再一次让南音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与此同时，顾琳琅也走了自己的浴室。
浴室门外，浅色的床单被扯下，一股脑堆叠在地上。
高于往常的体温，在不断提醒着顾琳琅，昨晚，她做了一个十分不堪的梦。
.
高温终于褪去的临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
顾琳琅早上出门时，天还没亮。
纯白色的轿车从车库驶出，南音的房间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刚刚出去的亚雌。
一场秋雨一场凉，此刻的临城，也不再如夏日一般炎热难耐。
人鱼的求偶期在春夏两季，南音怀疑昨天的梦，可能是受到了前些天天气的影响。
她推开房间内的窗户，靠在窗框上，感受着斜斜飞入的雨珠，只觉十分惬意。
秋高气爽好出游。
恢复精神力后的南音，想要出门的念头越发强烈。
一来是想尽快查到同伴的下落，二来她天生喜欢户外，并不喜欢闷在家里。
碍于上次的游轮事件还没有调查完毕，顾琳琅并没有很快应应允南音的要求。
为了让南音能够尽快适应人类社会，顾琳琅又找到了许多不同类型的影片和课程，让她加班加点的看完。
这种揠苗助长的虽然匆忙，但也有一定的作用。
之后的几天，南音一直在看各种各样的影片和课程。
察觉到南音每天闷在家里过于无聊，除了学习也不能做别的。
顾琳琅便打算交给南音如何网购。
“在这个软件上，搜索想要买的东西，然后挑选，加入购物车……”
顾琳琅将南音的账号绑定了自己的卡。
上次拍摄广告的酬劳也到账了，她另外开了一个账户，替南音存了起来。
南音认真看着顾琳琅的动作，很快记住了网购的步骤。
“这样，就有人送到家里了吗？”南音问了一句。
顾琳琅点点头：“会送到专门的站点，我回家的时候帮你带回来。”
南音消化了一下今天摄入的信息，又问道：“那要怎么给你买呢？”
“也买到家里就好了。”
“不，我想送到你上班的地方。”
“那就选这个地址就好。”
顾琳琅添加了公司的地址。
按着南音的喜好，应该会买些漂亮的小玩意儿。
不论做什么，但随她喜欢就好了。
“好……”
南音学会了新的技能，生活很快充实了起来。
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广告，对于套路并不太了解的人鱼，很容易陷入各种各样的套路之中。
一开始，顾琳琅会在公司受到各种各样的轻奢饰品，水果，衣服……
再后来，就成了一元购的纸巾，勺子，杯子之类的东西。
所有的快递都是小王助理帮忙取回来的。
因为没什么涉及隐私的东西，顾琳琅大部分会当着小王助理的面拆掉包裹。
在看见顾琳琅拆出，不知猴年马月的老款终端壳子后，小王助理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你……在给人刷单吗？”
顾琳琅：“……”
倒是不好解释。
小王助理见顾琳琅不开口，还以为自家老板，在攻略对手的直播间。
“这些福利确实看上去质量不怎么样，咱们以后要是开直播，一定弄一些高质量的福利！”小王助理一脸兴奋。
顾琳琅“嗯”了一声，把南音的“一元购”收进了抽屉里。
只告诉南音怎么消费，却没有告诉南音该如何消费，确实是她的失职。
.
“不可以买这些吗？看起来很实惠。”南音看着顾琳琅，眸中有几分不解。
画册上说节省是美德。
南音想在顾琳琅面前，做一条有美德的鱼。
顾琳琅耐心给南音解释了什么是直播，什么是主要的产品，什么是福利。
并告诉她，福利要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纸巾，勺子，这样的东西家里有很多，不需要重复购买。发卡之类的，你买回来，也不一定会戴。”
南音只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一般塑料材质的发卡，在她眼里等同于不存在，买回来会很浪费。
这些事情，之前顾琳琅从来没说说过。
“好吧。”南音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顾琳琅的话，直接选择了同意。
顾琳琅是人类社会的佼佼者，听她的话准没错。
出奇的好说话。
南音的好说话，让顾琳琅心下有些不踏实，她见南音低垂着眼眸，像是不开心，又补充道：“也不是不能买，买回来要是不喜欢，可以送给喜欢它的人。不要浪费就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南音会开心，买一点小东西，也没什么关系。
“好。”
又能买了。
亚雌考虑的好周全。
南音被科普了新的知识后，买东西就慎重多了。
不能到商场亲自挑选漂亮的珠宝，南音便驻扎在了各大翡翠直播间。
在下单了无数条翡翠手镯后，南音发现买回来的手镯，跟在终端上看起来是不一样的。
终端屏幕上的手镯晶莹剔透，条条都是高货，都是错过了这次，没有下次。
但收到以后，每一件都像是大理石。
看着一桌子的“大理石”，南音心下并不怎么愉快。
“有鉴赏期的话，是可以退的。”
顾琳琅提醒了一句，南音又了解到了“鉴赏期”这几个字。
“那都退掉吧。”
桌子上的镯子全部被尾巴推到了顾琳琅的面前。
既然不能浪费，还是都退掉比较好。
顾琳琅看着满桌的镯子，想着南音许久没出门，或许可以出去一趟放放风。
.
周五，南音得到了可以去襄州旅游的好消息。
她已经在家里闷了太久了，不论去哪里都很高兴。
南音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然后进到亚雌的房间，看着顾琳琅收拾东西。
亚雌的房间很整洁，平时不睡觉的时候，除了枕头外，床上用品都会收进柜子里。
床上几乎什么也不放。
这次收拾东西的时候，顾琳琅在枕头下发现了好多之前送给南音的宝石。
顾琳琅一开始有些奇怪，后来一想两个人之前经常睡在一个屋里，南音向来喜欢往枕头下放东西，放错了地方也是常有的。
南音去襄州要带的所东西，都放在了一个小的行李箱中。
顾琳琅略微有些洁癖，不论住什么样的酒店，都会带上自己的睡衣和床单。
在看到柜子里挂着的红色睡衣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愣。
似乎是想到前不久那个荒唐的梦，顾琳琅并没有打算把这件睡衣带走。
在她正打算带上另一件睡衣时，身后的南音忽然道：“带上这件吧，红色，好看。”
很衬亚雌的肤色。
“……”
顾琳琅伸出去的手微微滞了一滞，还是将这件睡衣放进了行李箱中。
作者有话说：
南音：你梦里不是这样的
顾琳琅：彼此彼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海一粟 3瓶；谢时栖、47287366、团子 2瓶；一个可爱的舰长、一条塌房的咸鱼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