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 你想要什么样的？”
黎以思说完，把手机上收集好的几组婚纱图发给陆梓溪，“我昨晚联系婚纱行业的朋友了解了下, 大概筛选出这些来，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陆梓溪仔细端详着，那些图意料之中全部都是Omega穿群，alpha穿西装的搭配，对于Omega身上轻飘飘的白婚纱她没有什么想法，皱眉盯着alpha的装扮沉思许久。
抬头看了眼处于兴奋状态指着照片详细介绍的alpha，漂亮的眸子里添上一抹愁思。
alpha是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不必穿西装，也一样可以穿婚纱的可能。
那她该怎么说出口啊, 想看alpha穿婚纱，这个小小的愿望。
穿西装的黎以思很有魅力，但是吧，老实说西装风格维持的时间未免太长。从认识到结婚, 黎以思身上其他服装的数量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直接点说真心有点看腻了，想见识一下风格不同的新鲜alpha。
坐在后座最左边位置的筱筱眼睛咕噜咕噜转着, 一会儿看看心里明显有话不好开口的妈妈, 一会儿瞅瞅喋喋不休的妈咪, 手上摸着宝贝的结婚证, 了然地点点头。
举手示意：“妈妈妈咪, 筱宝有话要说~”
“筱宝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黎以思投以期待的眼神。
“嗯嗯！”筱筱握拳宣布, “我认为妈咪和妈妈一样都穿婚纱才是最好的！”
方才表现得对话题不太感兴趣的陆梓溪眼前一亮，立刻附和, “我赞成！”
黎以思想也不想摇头, “我拒绝。”
她长这么大以来就从没有穿过裙子, 是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穿裙子会是什么糗样，总之绝对不可能合适的。
在那么隆重，需要严肃的婚礼上干那么雷人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绝对会搞砸的。
陆梓溪打量着黎以思西装下，能够和Omega媲美的好身材，皮肤因为长期穿着长衬衫，没有被紫外线过多关照的缘故白到有那么一点病态，柔软的直发披散，若是穿上婚纱，肯定会很美的。
“诶，妈咪，筱筱觉得一定会很好看的，真的不可以吗？”
“不行。”
在筱筱的撒娇上绝对无法撑上几个回合的黎以思，此刻毫不动摇地再次拒绝，如此的坚决让陆梓溪放弃尝试说服的打算，转移话题到花束上。
“姑爷，您家门口那位是否是您的母亲？”林灵老远便看到alpha门口站着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路过，车子开近后才确定不是路人，而是专门等在那儿的，还是熟悉的长辈。
黎以思疑惑望去，看到倚在家门上的背影睁大了眼睛，在车子停下后立马下车跑过去，在那抹虚弱的背影支撑不住前赶到，勉强在千钧一发之际把人稳稳接在怀里，神情难掩着急，“妈？您怎么在这？”
“思思，你回来啦。”季习蕊在眼前朦胧的黑白消失后，望着女儿微微一笑。
“您……”黎以思四处望了望，很意外母亲没有陪在身旁，无意间看到母亲左手只有一圈印子，不见戒指的无名指，不可置信，“戒指不见了，妈妈，您和母亲……吵架了？”
这简直是比她穿裙子还要更荒谬的事情。
“嗯，我和你母亲之间该处理的事情因为各种原因耽搁太久，现在在友好处理中。”季习蕊简单概括，轻轻推开黎以思，和她拉开点距离，探头看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陆梓溪，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团子。
冲陆梓溪笑了下，对上她探究的视线，趁着黎以思扭头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说太多。
陆梓溪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很快恢复常态。
走到跟前，陆梓溪问候了声，“伯母您好，筱筱——”
“妈妈我知道！”筱筱充满活力的声音打断妈妈的引导，朝季习蕊鞠了个躬，展开笑颜，“奶奶您好，我叫陆筱筱！”
小太阳的笑容瞬间把季习蕊俘获，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地摸着筱筱的柔软的小脑袋，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脸，却止在半空，带着红血丝的眼眸看向陆梓溪，寻求道，“我可以摸摸吗？”
“诶，啊，可以。”陆梓溪被她突然的一问弄得有点无措。
“奶奶，其实你问我就可以的。”筱筱一把握住眼前那只轻颤的大手，感受到传来的冰凉的温度，反而更加用力握紧，带着它贴上自己的脸蛋，轻轻蹭着，眼睛亮亮的，“奶奶，你的手凉凉软软的好舒服。”
季习蕊心尖一颤，暖意流遍全身的同时，胸口也多了点不适，这点不适与她而言早已不算什么，面色不改，微笑着轻声夸道，“筱筱真是个好孩子呢。”
“奶奶，我是你孙女哦，妈妈和妈咪今天去领结婚证啦！”筱筱在和妈妈眼神交流一番，得到许可后，将好消息告知不是很开怀的奶奶。
季习蕊站直，想要确定信息的可信度，话还没出口，眼前一黑软倒在女儿的怀里，缓了好一阵耳鸣和眼前的黑暗才消失，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虚弱地追问道，“思思，你和梓溪领证了？”
“嗯。”黎以思回应，没再给妈妈继续追问的时候，打横抱起妈妈，朝陆梓溪努了努嘴。
陆梓溪了解她的意图，走过去按密码开门，拉着女儿走到一边，给公主抱着妈妈的黎以思让开足够进入的路。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的。”季习蕊缩着手十分不自然，对于近在咫尺的女儿满眼都是惊慌，这种体验太新奇也太刺激，太让她紧张了。
“被乱动，我带你去卧室。”黎以思看了眼柔软度不够的沙发，一步没停，抱着妈妈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等她把妈妈在床上安顿好，陆梓溪也正好拿着杯温水进来，后边跟着打下手端着果盘的筱筱。
在筱筱和季习蕊沟通时，黎以思悄悄退出了房间，陆梓溪知道她应该是去联系黎艺楠，但是房间里一老一少又不好放下，只得按捺着心头的担忧，坐在床边看她们暖心的小互动。
黎以思的母亲们喜不喜欢筱筱，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但是看到她那么喜欢筱宝，陆梓溪还是开心的。
但她不知道，季习蕊对筱筱的喜爱，还有一层血脉原因。
季习蕊揉着孩子的脑袋，眼睛不受控制地往床头柜放着的，她的背包上瞥，里面有着证明筱筱是她亲孙女，是黎以思亲女儿的铁证。
她这次来，一是为了刺激楠楠，让她进水的脑子抖落干净，二也是为了这份当事人尚且不知的亲子鉴定。
“梓溪。”
陆梓溪回过神，与季习蕊的眼神交汇，其中的复杂情绪让陆梓溪感到困惑。
“……抱歉。”
陆梓溪疑惑，“伯母，您在说什么？”
季习蕊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最后摇摇头，“没什么，抱歉打扰你了。”
筱筱嘟起嘴，不赞同地说道，“奶奶，我妈妈说过，猜呢只会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有什么话就应该直接了当说出来，双方坦白交代，友好沟通，这才是对的。”
季习蕊被教训得一愣一愣的。
筱筱叉腰，认真道，“重点呢，就是不要做谜语人！”
“筱筱说得对。”季习蕊说着，一边把带着的吊坠摘了下来，坠饰是一个黄金雕刻的精致小貔貅，放到筱筱的手心里，宠溺道，“这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是奶奶的妈妈送给奶奶的，是很珍贵的东西。”
“但是今天我遇到了小天使，小天使很可爱，也帮奶奶解开了一个困惑很久的难题，所以奶奶想把它送给你，小天使不要拒绝好不好？”
季习蕊话说得很慢，但是筱筱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哪怕在收到贵重礼物惊慌失措，也没有出声打断过奶奶的话，而是认真细致地听完。
“小天使戴着，可能会因为太贵重飞不起来呢。”筱筱苦恼地说道，想把礼物退回去。
“不会的，小天使的翅膀很强大的。”季习蕊否定，朝陆梓溪双手合十，“拜托了，让孩子收下吧。”
俏皮的小动作让陆梓溪有些意外，愣了下后才点头。
是因为和孩子待在一块的缘故么，周身氛围和以前几次见面都不一样，轻松了许多，因为疾病缠身苍白的脸色貌似也有几丝红润……
不，陆梓溪眯眼观察了一番，才确定季习蕊脸上稍微上了点腮红，不仔细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因为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概是不敢弄太多，怕反差太大更惹人担忧。
“伯母。”陆梓溪忍不住出声。
“怎么了？”
“您的身体真的能够容许您如此不爱惜的行为吗？在家门口等着，有电话偏偏不打，这是不可取的，您明白吗？”
于知晓内情的她而言，季习蕊此举根本就是在加速消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
“啊……”季习蕊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我不小心把手机掉马桶里了。”
陆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