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念的招呼, 绒晴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中。
弹幕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旁边的评论几乎一秒钟都停不下来的网上刷，甚至还有人开始给投礼物, 满屏幕都是五颜六色的烟花。
“啊, 不要送礼物。”绒晴赶忙说道：“我们就普通聊天就好了, 礼物还是不要送了, 大家赚钱也不容易。”
最主要的是送礼物了还得给平台分走一半, 绒晴想想都替慕凌婉的粉丝们心疼，她以前和自己为数不多的粉丝见面时总是会再三叮嘱不要花钱打榜冲业绩, 反正她都是最后几名了, 打榜进不了前三也毫无意义。
既然不能赢在起跑线了，那干脆也别努力了, 浪费那个钱干啥。
但是慕凌婉的粉丝们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她们一看到绒晴那么贴心顿时都激动起来, 礼物刷的更勤快了。
【凌婉不要担心，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你刷礼物的！】
【咱们家婉婉那么好, 这些礼物才值几个钱，给她打到首页封面！】
【刷礼物刷礼物, 礼物全都刷起来！！！】
绒晴看着满屏噼里啪啦的礼物, 都快看不到她和沈念两人的样子了，倒是沈念看着很自然，轻笑着对绒晴说：“慕姐姐的粉丝好热情啊，我以前开播那么多次都没有，还是姐姐的粉丝更爱你呢。”
沈念这话一出, 弹幕那边立刻也炸了起来, 都是沈念的粉丝在那边叫嚷着，然后噼里啪啦全部都是礼物扔向了屏幕。
绒晴冷门惯了, 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她看着999的礼物刷的都不带停的，吓都要吓死了。
妈耶，这得多少钱啊？
绒晴看的眼睛都有点直，好在沈念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过去，正襟危坐在机器面前对观众们说道：“大家可能都看了早上的那个视频了，其实我和慕姐姐真的只是要好的朋友关系，没有你们说的那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这些流言蜚语。”
“我本来也不想占用大家的公共资源，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很过分，所以我还是出来说明一下。”沈念瞧着绒晴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然后很快振作起来，挽着绒晴的胳膊靠在一起，对镜头笑道：“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沈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僵硬，绒晴甚至能感觉出她的手在颤抖，可还是硬着头皮看向镜头，为了不让慕凌婉的计划落空。
今天早上她从睡梦中醒来，摸出手机就看到了传的满天飞的热搜，还有沈念扑到她怀里的热搜。
慕凌婉就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眼角余光瞥到绒晴睡醒，就头也不抬的对她说：“醒了就别睡了，洗漱一下开个直播。”
绒晴坐在床上，茫然的抱着手机看向她：“啊？”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看一下热搜，然后我会叫化妆师过来给你化妆。”慕凌婉平静的看着她：“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人，直播7点半准时开始，到时候周瑛那边会安排水军配合我们，明乔那边也去联系了前两季的《心跳进行时》的导演，沈念那边的团队负责起草律师函。”
“等等等等！”
一大清早刚睡醒，绒晴的脑袋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些消息，她看到了视频也看到了热搜，前情提要她是明白了，就是不明白慕凌婉刚刚的那一大串话是什么意思。
慕凌婉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微微探着身子说：“还不明白吗？我要换导演。”
绒晴瞧着她睁大了眼睛。
她以前只听说过换演员，换嘉宾，换广告商，换赞助商，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换导演，还是从一个嘉宾口中说出来的。
但这话是慕凌婉说的，绒晴多少已经开始相信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做。
弹幕上的问题飞快的飘过，沈念只能从中挑几个合适的出来回答，主要还是集中在这次的视频事件，比如和慕凌婉是怎么认识的，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是不是在撒谎骗观众？
当然，还有那段暧昧的接吻音频。
沈念连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绒晴，顿了顿才说道：“那个不是我和慕姐姐，是慕姐姐跟她女朋友。”
看弹幕都不信，沈念很无奈的说：“是真的啊，我怎么可能会拿这件事情骗你们呢？”
“没有证据？你们要什么证据啊？”
“难不成，还能让慕姐姐当场给你们亲一个？”
绒晴闻言就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沈念也转过头，直勾勾的看向自己。
“慕姐姐。”沈念瞧着她说：“你会满足观众们的吧？”
弹幕在屏幕上刷刷的飘过，全都是复制的‘亲一个’之类的字样，绒晴尴尬得脸都红了，抬头看了一眼从刚开始就一直站在小客厅门边的慕凌婉，想让她帮忙给出个主意。
但慕凌婉很明显是误会了绒晴的意思，她看到绒晴瞧着自己，就无奈的抬起脚走了过来，然后在摄像机前弯下腰，摸着绒晴的脸低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一口。
绒晴的脑袋当场死机，慕凌婉直起身子，瞧了一眼弹幕淡淡的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绒晴姐你好飒，我想只有你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去亲慕凌婉了吧！】
【天哪，这是我不用花钱就能看的吗？】
【刚开始还觉得绒晴这女的怎么那么叼，现在还是觉得绒晴这女的怎么那么叼！】
【能不能再亲一个啊！我要截图发CP超话做头像！】
弹幕在疯狂的刷屏，慕凌婉瞥了一眼发现直播间的热度还在上升，还有榜一榜二的富婆在争刷礼物，相信再过不久直播间就能冲上首位。
绒晴的脑袋还在死机，慕凌婉怕她继续在直播间待着会被熟悉的粉丝认出来，所以简单的和观众打了招呼就拉着绒晴离开了小客厅，之后的任务全都交给沈念了。
小客厅的门一关，绒晴的思绪就回来了，她瞧着慕凌婉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忍了忍还是问道：“你是怎么劝说沈念开直播的啊？”
她能感觉到沈念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特别说她和慕凌婉只是朋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
但是沈念依旧忍着没有说，连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微表情控制的特别好。
这就是流量的代价吗？
在镜头面前无法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面对喜欢的人也无能为力，就算是沈念这种流量小花，几乎是炙手可热的小白花也必须强颜欢笑。
绒晴觉得有点难过。
“不是我劝的，是她自己愿意的。”慕凌婉松开手，转头看着绒晴大约就猜出她内心在想什么了，这几个月接触下来她也有一点点了解面前这个人了。
“别为她难过了。”慕凌婉说：“如果你知道她一场直播收入一百多万，参加这个综艺的片酬每期是二百万，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绒晴瞪了眼睛：“夺少？！”
一期二百万？！
一季综艺拍摄半个月，大约会剪辑成十几期，如果一期二百万的话，那她录制半个月就是……！！！
绒晴震惊了，她刚刚为什么在为沈念难过？！
她难过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慕凌婉瞧着绒晴还在那掰着手指头算录制半个月节目组要付多少钱时，就看到明乔从楼下走了上来，看到动作古怪的绒晴一眼，才把视线转移到慕凌婉身上。
明乔迈着大长腿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作响，等走进了之后她才对二人说道：“万导已经请来了，直播弄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慕凌婉侧身靠着栏杆往楼下看了一眼，看到《心跳进行时》原来的那位姓万的女导演站在客厅，身后跟着的是她的录制团队，听说当初投资人觉得她这种甜蜜温馨的风格很没有话题，想用一些更有争议性的嘉宾，但都被万导否决了并离开了节目组。
所以投资人才找了现在的导演，然后还没录制几天就闹出了不少幺蛾子，今天早上明乔就直接跑到人家家里，把这位脾气不太好的万导给请了过来。
“有人来，自然得有人走。”慕凌婉平静的看着楼下茫然的工作人员，抬起眼皮看了明乔一眼，问她：“投资人撤资了，导演也换了，现在你我都没有工作要做了，不如……改行吧。”
明乔望着她，问道：“改行做什么呢？”
慕凌婉冲她笑道：“改做资本家吧。”
***
沈念的直播还在开着，《心跳进行时》这边的微博也发出了一则道歉声明。
【关于昨天晚上11点钟发布的视频消息，经节目组调查是导演一人所为，没有经过嘉宾允许就发布不实视频和言论，对沈念女士造成了困扰，现节目组已经开除导演陈兴宏，并对沈念女士郑重表示道歉。】
【《心跳进行时》是一个温馨的恋爱综艺，我们斥责这种以诽谤为噱头的话题，也重新请回了前两季的导演继续拍摄，目前节目组内部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调整，相信在不久之后就会重新开始录制和直播，欢迎广大网友进行监督。】
道歉声明一出，昨天晚上疯狂辱骂沈念的人全都傻眼了，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节目组的导演蓄意为之，而他正是利用了广大吃瓜网友看热闹的心理，给这个节目拉高了关注度。
现在真相公开，所有人都开始唾弃这种导演，纷纷去他微博进行辱骂。
看着网上的风向转了一次又一次，慕凌婉冷冷的摇了摇头，合上手机看着面前的投资合同，果断的签上了绒晴的名字。
瞧着自己签下的名字，慕凌婉扣上笔帽轻轻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心跳进行时》的正式投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