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文到的时候, 菜给她点好了,人也给她点好了。
看着坐到身边一袭艳红旗袍、眼下有颗小痣的女孩子,汪清文来了点兴趣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极会来事, 并没有因为客人同为女孩就区别对待, 一只手自来熟地搭到了汪清文的腿上, 媚媚的声音说:“人家叫梅梅。”
汪清文听后点了一下头,说:“是个好名字。”
大家都知道汪清文的性取向,但她以往对挤到身边的女人从不假以辞色,只有身材娇满、眼下有痣的女孩才能令她多看两眼。
今晚的这个是历来最像的。
如果她能被汪清文看中带走,那她们就算抱上汪清文的大腿了,她指缝间漏点都够这些人吃几年的了。
她们便指挥那个女孩道:“还不快给汪总倒酒?把她小心服侍好?”
女孩子自然会意了, 端起桌上的酒杯,又给汪清文手中的酒杯倒满, 碰了碰说:“我们来干一杯。”
这个女孩许是事先培训过的,言行举止都极为大胆, 并无谦恭害怕之色, 倒有点梦中那人的影子。
汪清文便喝下了女孩倒的酒, 其他人见后越发觉得有戏, 都放下心来玩自己的去了。
这个叫梅梅的女孩子坐得离汪清文越来越近,两人的腿都挨在一起了,只怕她再挪一下, 就要坐到汪清文腿上去了。
这时候, 门外叩门声起:“打扰了, 我是过来送吃的。”
包厢内有人在唱K,除了靠门口坐着的人, 其他人根本没听见这个声音。
坐门边的人便去打开了门:“进来吧。”
“是。”虞媚儿托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进来。
但看了看摆满酒瓶、无处能放的茶几,她只好先动手收拾出空处来。
这时, 汪清文还没发现包厢内多出一个人来,酒过三巡,她其实有点醉了。一醉就热,她便抬手松了松白衬衫的衣领。
这种事让金主自己动手,那可就太不会伺候人了。
她身旁的女孩马上贴到她的身上,带着一丝媚意的声音道:“还是我来吧。”
话说完,也不管汪清文愿不愿意,女孩手伸到汪清文身前,温柔地替她取下领结丢在一旁。
汪清文脸颊微红,酒意已经上头,她按了按不太清醒的脑袋,想要起身离开了。
没想到,原本趴在她身上的女孩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像一条蛇那样攀上了她的肩头。
汪清文看不懂这人在嘛,下一秒,她的脸颊一凉,陡然染上一点点濡湿。
女孩子竟然不经同意就亲了汪清文的脸。
汪清文摸了摸脸,又看了看手指,露出沾上毒液般嫌恶的眼神。
可女孩子还没看出来,以为汪清文是个不识情滋味的菜鸟,她涂着口红的嘴唇一撅,就要来吻汪清文的嘴了。
这下子,汪清文坐不住了,径直将扑到身上的女孩推开,还带倒了面前的一片酒瓶,噼里乓啷的动静闹得极大。
女孩子穿着小高跟,脚上没站稳,一下子歪倒在了茶几边,还正好压向一旁收拾的人身上。
正忙碌的虞媚儿对这个变故始料未及,她可没有给人当肉垫子的爱好,下意识就躲到了一边。
她一闪开,女孩子就歪倒在地上了。
在场的有和她不对付的同事,见到她竟然吃瘪了,偷偷地捂嘴笑她。
骄傲的女孩子哪受过这个委屈?
可她不敢把火冲汪清文撒,只能挑最弱小的虞媚儿下手。
她大力推了虞媚儿一下,发火道:“你会不会做事?客人要摔了,你不知道扶一下?你这手是长着干什么的?”
虞媚儿被她那一下推得莫名其妙,这人自己不站稳,关她什么事啊?
汪清文没心情看两个女孩打架的热闹,拿桌上十几万一瓶的酒洗了洗手,闻了闻手指上确实没有内味,这才抖了抖西装外套,起身打算走了。
而那个女孩子一见金主都要走了,顿时更火了,转头冲虞媚儿发难:“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你!”
虞媚儿白了她一眼,理都没理她,同样打算离开了。
可女孩子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对站在角落里的虞媚儿拉扯道:“我和你说话,你还敢翻白眼?”
说完,她学着汪清文刚才的样子,一把将虞媚儿推到地上。
虞媚儿不察,一时被她偷袭成功,直直扑到了茶几上,还正好挡在汪清文的前面。
“你大爷!”虞媚儿火了,猛地抬头。
但那一瞬间,她和正要离开的汪清文卡点似的对视上了。
两个人都有种被劈中的感觉。
“媚儿?”汪清文怀疑自己在梦中,一副怔怔不可置信的表情。
虞媚儿可不想被她认出来,惊慌之下就做出了一个蠢动作,竟然抬步就要往门口跑去。
这可不就让汪清文确信这不是梦了么?
然而,没等汪清文出手,先拦住虞媚儿的居然是刚才那个找茬的女孩子。
她扯住虞媚儿说:“你还想跑?吃了豹子胆了?”
虞媚儿手都被她扯疼了,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动她?”汪清文怒而对那女孩说,一把将她推开,像拾回珍宝那样抢回了虞媚儿。
虞媚儿失踪三年多,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她,还以为汪清文看不上交际花,独看上端盘子的大姐,都有点面面相觑。
之后,不给虞媚儿开口拒绝的机会,汪清文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把人抱走了。
“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汪清文!”虞媚儿在她怀里不断挣扎,一双腿更是甩个不停。
汪清文却径直抱着她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关上门,把虞媚儿丢在席梦思大床上。
虞媚儿扭着屁股爬起来,对上的就是在床前急解衣服的汪清文,她的眼神像是饿了几年刚放出来。
虞媚儿就有点害怕了,胡言乱语道:“你认错人了,我叫鱼小妹,是个卖鱼的,不是你说的什么虞媚儿。”
汪清文听到她这话笑了,走到床边抬起她的下巴,贴着她的唇道:“你想骗谁?你这脾气瞒不过我。”
正常人谁会在别人要摔倒时,生怕连累到自己就赶紧躲开?除了她那最爱自己的媚儿。
虞媚儿见瞒不过去了,又换了说法:“我嫁人了,上完班还得赶回家做饭呢。”
汪清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说:“你还在胡说。”
“真没骗你,那人把我从江里救了起来,我为了报恩就嫁给她了。”虞媚儿那张小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汪清文声音有点哑:“你说……真的?”
虞媚儿睨了她一眼说:“我没必要骗你啊,三年的时间很长的,久到我足够忘记你八百回了。”
听着她的话,汪清文的脸色越来越沉。
虞媚儿看她这样,以为脱身有戏,正要下床穿鞋,却见到汪清文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脱衣服了。
“你……这是干嘛啊?”虞媚儿嫌弃死。
汪清文却将衬衫往旁边的地上一扔,语气信誓旦旦:“你结了婚,我也要让你离婚。”
“你说离就离啊,你算哪根葱?”反正虞媚儿决定反抗到底。
汪清文却直接扑过来,捏着手腕将她压倒在床上,声音特诱惑:“我是睡你的那颗葱。”
说实话,虞媚儿有点酥软了,但只是乱了一瞬,她的心又硬起来了:“我不……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汪清文像要吞掉她那样噬吻,虞媚儿简直快要窒息了。
只是,在她被脱得只剩内衣后,汪清文皱了皱鼻问:“什么味?”
虞媚儿像戏耍成功那样哈哈大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现在是卖鱼的,身上的自然是鱼腥味了。”
“你真的卖鱼去了?”汪清文问。
“我骗你做什么?”虞媚儿嘟起嘴道。
汪清文摸上她的脸,一脸自责道:“我没想到这些年……你过得这样苦,我会好好弥补你的,来吧。”
“哈???你不嫌我身上的鱼味了?”这个展开是虞媚儿没想到的。
“我怎么会嫌你?就算是鱼腥味,我也认了。”汪清文手上没停。
下一刻,一个蕾丝小东西自她手里飞到地板上,还正好盖在了她的西装上,一白一黑特反差。
汪清文的手盖上去:“好像小了点。”
虞媚儿气个半死,想踹她,但被她压着,脚伸不上去。
汪清文见状,误会了说:“你别急,再小我也喜欢。”
虞媚儿无语死了,这人怎么变得这么自恋?
但汪清文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埋下去了。
虞媚儿忽地抬高了一下腿,似被咬住了命门闭眼飘飘然。
汪清文最厉害的就是这招,尤其久别重逢,积攒了三年的气力就等着发出呢……当晚一直到凌晨三点方歇。
隔壁的都打电话投诉了,她们不知道隔墙住着汪清文,只骂道:“受不了!隔壁是吃了春。药吗?整晚就没停下过,叫叫叫个没完!”
经理自是伏低道歉,给隔壁换了房间,还免了她们的房费,才止息了对方的怒火。
汪清文自然不知道这些,她睡了三年来第一个饱觉。
但清早醒来,她手摸了摸身边,没有人。
她一下子吓得坐起。
可环顾了房间,找遍了各处,确实没有虞媚儿的踪影,房间内也找不到一丝她的痕迹。
难道又是自己的一个美梦?汪清文不禁害怕。
但是随后,她抬起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还是那股子难忍的鱼味,汪清文反而笑了。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说。这里是她的地盘,她逃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