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心里有委屈, 是以这时候要的又凶又急,一下便把柳望舒扑到在地上又是亲又是啃。可这醉龙如今神志不清,柳望舒却不能放任她就这样动手动脚。

  这里是他人大殿不说, 房梁之上还挂着一个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别宗长老。望舒理智尚在,当然不能同朱曦在这里随性妄为。

  “大人,朱曦!”

  望舒试图将人唤住,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处, 脖颈之间又湿又热, 酒气愈发盈人。

  实在招架不住, 望舒只得暂时先给这醉龙捆上一根缚仙索。朱曦毫无防备加之如今神智不甚清晰, 竟然真的让望舒得了手。

  醉中的朱曦似乎也觉察到了望舒的抗拒, 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只是双目紧阖。

  望舒喘息声由急到缓,歇过气来这才起身半拖半拽的将醉龙扶出了边梅的殿中,不巧正撞上外面等着的清明。

  “怎么还捆上了?”

  清明打眼一看朱曦身上的缚仙索,不得不慨叹一声自家师侄勇猛无双。

  试问如今修真界几人能给恶龙捆上绳索?

  “里面那位长老情况不太好, 劳烦清明师叔处理一下。朱曦醉的厉害,我先带她回房休息。”

  望舒不欲多言, 简单说明情况后就扶着朱曦欲走。

  “老夫这里有解酒.”

  长眉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人狠狠踩了鞋面一脚,看过去发现正是清明。

  “这里的后事一切交给我就好,赶紧带着她去休息吧。你房间偏僻,平日里没什么人经过。”

  “好, 多谢师叔!”

  望舒现在满心都在朱曦身上, 没察觉到清明话中明里暗里藏着的意思。不过就算是察觉出来了,按着望舒的面皮怕也是说不出来其它的什么。

  .

  望舒扶着人走了, 长眉一会不解的看向长眉,不知道方才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拿出解酒丹来, 谁知道只是等来长眉一记恨铁不成钢的嫌弃白眼儿。

  “天机不可泄露,难怪你至今没有道侣。”

  长眉更加不解。

  “赶紧进去收拾烂摊子吧,我素来看不惯这个老丑,事情就交给你了。”

  清明摆摆手撒手离开,把余下的事情全甩给了长眉。这个边梅老儿素来针对自己,清明又不是圣人,自然不会心胸宽广到对此毫无芥蒂。

  看着清明亦是甩手离开,长眉轻叹一口气进了方才望舒出来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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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长老感觉如何?”

  长眉进殿一观见内侧无人,抬头才发现上头挂着一个生死不知的灰袍老者,正是边梅。

  他怕真出了什么事儿,赶忙上去将人放了下来。看着边梅脖颈间已经发紫的掐痕,长眉手脚麻利地喂下去几粒吊命丹药,然后给人敞开衣襟连连顺了几口气儿。

  “咳,咳咳.”

  边梅方才大兴之下饮了不少烈酒,后来又被朱曦挂到了房梁上吹风良久,一把老骨头被折腾的不轻。

  只见他嘴唇堪堪回过来几分血色,怒目像是要把眼珠子给直直瞪出来。

  嘴皮子抖了又抖像是要说什么,长眉怕人厥过去安慰道“长老不必多言,一切等休息好了再说.”

  “这恶龙.”

  欺人太甚!

  边梅气急不愿善罢甘休,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揪住长眉衣领,愤愤然像是要大骂一通,可惜还没等说什么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耳根子彻底清净了。

  长眉把人拖回榻上,叫了边梅的一个小弟子贴身伺候着就转身离了殿中。

  明月高悬,同样也照着早已经平静下来的须弥城。

  千影殿之中纱幔层层叠叠,白雾缭绕。榻上酣睡着一妙龄女子,边上是妖族令人敬畏的四妖王螭吻。

  “唔.”

  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逐渐消散,螭吻这方刚收了造梦珠就见榻上之人已经隐隐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阿青睡醒了?”

  女子迷蒙间睁开双眼,就见螭吻紧张的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紧张.”

  花青不知道螭吻怎么突然对自己如此粘腻,明明二人已经成婚已有两三年,可夫君总是这样半步离不得自己。

  螭吻时时刻刻观察着花青的神色,见她模样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阿青回来不久如今的状态时好时坏,新生出来的记忆尚且没有清除干净,两世记忆交叉常常会让她暴躁非常。

  每当这个时候螭吻就会唤出造梦书生,为阿青织就出一个旧日美梦。螭吻不知道花青会在幻境中经历什么阶段的经历,可是每次花青的反应他都能接上。

  毕竟在阿青离开他的这许多空虚岁月里,螭吻将二人经历过的每一日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当时只道是寻常.

  阿青自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那个隔绝人烟的小山村中,后来遇到重伤的自己。他们相爱了,很快有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

  可惜好景不长,仇家绑了阿青和孩子来威胁螭吻,螭吻为了救下花青当着她的面亲手掐死了两人的孩子。

  再后来螭吻杀了仇家坐稳四妖王之位,大权在握,可阿青却疯了。

  螭吻早就知道,从他在孩子和阿青之间二选一的时候阿青就已经疯了。起先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阿青疯了,只要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一个孩子没了,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可是某一日当螭吻回到殿中发现阿青竟然活生生将将自己用巾布勒死在了床榻边的扶手上。

  那床榻那样低矮,只要有心挣扎一下就能活下来,可阿青还是死了,无声无息。

  “夫君,阿泽呢?怎么不听见这孩子哭?”

  花青四下扫了一圈室内,没见到自己念想的孩子。花青的声音把螭吻从旧日恩怨中唤了出来,他的目光清明一瞬。

  “阿泽去找小春玩了,娘子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螭吻一笑,温柔又贴心的厉害。

  小春是邻里家的丫头,比小泽长上两岁。是了,小泽就喜欢找小春姐姐玩儿.

  见花青逐渐平静下来,螭吻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单薄瘦弱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痴痴的目光流连在女子面庞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百年执念。

  花青很快又睡了过去,螭吻将人哄好后轻手轻脚的关上殿门,刚出来就扫向殿门口跪着的黑妖怪和牛管事。

  “大王饶命啊,我等也是被那个黑龙打了个措手不及才.”

  黑妖怪看着螭吻愈发难看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于蚊子哼哼。

  “再去找些孩子来。”

  阿青说不定醒来的时候还会再要孩子,提前准备上为好。只要提取了那些人族孩子的精气和模样,暂时造出一个“他们的孩子”不算难事。

  阴月新胎已经失败过许多次,这也是为什么螭吻源源不断需要人族孩童。

  只是这次被突如其来的搅局打了个措手不及。

  至于那些人族,螭吻自然是不怕,只不过事情变得有些麻烦难办而已。

  为了阿青,怎样都是值得的.

  “好好好,属下这就去!”

  保下一条小命儿,黑妖怪和牛管事赶忙一溜烟儿跑了个干净。螭吻背着手立在台阶之上,心绪纷杂。

  上一次他和阿青因为种种未能长相厮守,这次既然再次将人找到,他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不管是人族还是那条黑龙。

  厉眸微眯,螭吻看的是朱曦离开的方向。

  .

  “朱曦大人?”

  望舒这方把人扶回清明师叔为她准备的房间,解了缚仙索后谁知道朱曦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态度比方才更为冷淡。

  不论望舒绕到哪里,朱曦总是要背对着她的,不厌其烦。

  方才既然绑了她那就一直绑着好了,做什么又要装个好人给她解开?

  朱曦闭眼不愿意看这小白眼狼儿,索性当了个木头桩子。

  望舒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可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知道方才在边梅殿中这醉龙是想做什么,况且这般亲密的事情她们已经做过一次。

  至于她的感觉.

  “唉.”

  朱曦听见那人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是觉得她烦了?那就把自己丢在这里别管了。

  朱曦破罐子破摔,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心里某处却是堵的厉害。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忽然覆上一片温热。

  朱曦身形猛然僵滞。

  是觉得她就这么好哄吗?

  等待良久没有什么效果,望舒正疑心着自己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的时候,就见着醉龙转身一把将自己扑到在地,居高临下神色凶狠。

  望舒看不明白朱曦脸上的其余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不悦,还是愤怒?

  为什么愤怒?

  望舒被酒气熏的一时间想不明白,不过很快她也抽不出多余的脑子去想了。

  酸酸麻麻的感觉涌上来让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身体早就软成了面团任人搓圆揉扁。

  烛火一点点燃尽。

  “睁开眼睛,看着我.”

  耳边声音似诱似哄,望舒羞耻的当作没听到。下一刻却不知道这醉龙做了什么孽让她一声惊呼,双目陡然睁开,里面尽是迷离雾气。

  朱曦居高临下,眉眼更显其中昳丽浓重。望舒咬唇放缓粗喘,心口起起伏伏。

  朱曦含着怨气一口咬了上去。

  “唔.”

  龙性本淫,望舒这才切切实实体会到.

  再睁眼就是暮色沉沉,望舒觉得自己可能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