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岱我要你命!”

  话落剑招袭来,冰面开出数不清的冰莲,青尘剑四周更是许许多多细小的冰晶。

  一道白影从岁云暮的额间涌现,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场景。

  这一刻,诸岱仿佛看到了无上真人。

  当初他是算计了无上真人才杀了无上真人,若是没有算计成功,他想无上真人不会死,死的反而是他。

  而现在,他在岁云暮的身上看到了无上真人的影子。

  失神之间,青尘剑已到眼前,他看看躲过,青尘剑只削掉了他的一缕发丝。

  落地的瞬间,发丝便被冰面吞噬。

  诸岱清醒了过来,看向岁云暮的目光愈发的凛冽,直接迎上去。

  刀光剑影之下,两人的身上已然遍布伤痕,但谁也没有停下反而还越来越厉害。

  周围一片早已成为废墟,满目苍夷。

  岁云暮被连击三掌,浑身绞痛,可他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般发了狠般要杀诸岱。

  剑柄上已然鲜血淋漓,那血竟是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诸岱的。

  终于在一击重创下,岁云暮的剑贯穿诸岱的身体,同样的诸岱手上的剑也已经刺穿他的身体,两人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墙体上。

  巨大的冲击迫使诸岱吐出鲜血,随即他一拳打在岁云暮的心口。

  岁云暮吃痛瞳孔不由涣散,喉间一甜再次呕出鲜血,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同样一拳砸在他的心口。

  同时青尘剑快速刺入地面,冰霜也在瞬间渗透诸岱的身体。

  就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他看着废墟中的诸岱,厉声质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师尊,为什么要灭不尘山,为什么!

  他真的想不明白,明明诸岱是昆仑弟子,是师尊的师弟,而他们都是他的师侄,为什么他会这么狠心,狠心到将整个不尘山的人杀的干干净净。

  诸岱感觉全身已经开始僵硬无法动弹,不愧是上古之剑。

  听着岁云暮的一声声质问,他笑了起来,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没想到,先前看鬼母那一面是最后一面。

  而鬼道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只怕他们已经抛弃他了,说来也是,他本就是仙界之人,哪怕杀了整个不尘山的人,但也掩盖不了他是仙界的人。

  非他族人其心必异,便是这样吧。

  至于为何,他也想知道为何。

  他笑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

  岁云暮被他的笑声刺激的愈发恨他,下一刻一掌打在他的头上,似是要将他的头颅击碎。

  但他没有,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师尊大师兄还有那些师兄师姐们的遗体,也许,也许他们还在。

  既然诸岱不肯说,那他就搜魂。

  这般,他也不顾诸岱涣散的瞳孔强行搜他的魂,看到了诸岱的生平,看到昆仑下凡,看到昆仑的弟子们死绝,看到诸岱只身为师门报仇最后却爱上了鬼母,为了投诚与鬼母长相厮守,他竟然拿不尘山献祭。

  他看到师尊以及一些弟子们的尸躯被打成血沫,看到诸岱取了师尊的信物去更改了不尘山的卷宗抹去了他的踪迹,看到大师兄被剔骨挂在城墙上,甚至最后他们割下了大师兄的头颅挂在了上梨鬼城的城门口。

  看着上梨鬼城城门上的头颅,与他当初在上梨鬼城看到的那颗头颅完全重合,只是诸岱记忆中的能很明显的看出大师兄的面孔。

  而他之前在上梨鬼城看到的那颗头颅,头发杂乱面庞干煸布满伤痕,基本已经看不出模样了。

  万万没想到,那是大师兄的头颅。

  无尽恨意涌上心头,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诸岱。

  但是他不能,他要带着诸岱回不尘山,要他死在师尊的面前。

  攥住诸岱的头发,他拖着诸岱直接去了上梨鬼城。

  此时上梨鬼城内有大量鬼兵驻守,远远就看到不远处黄沙中走来一人,满身伤痕手上还拖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正打算去汇报,可还未等它们动作就见一道剑气袭去,瞬间就将几个鬼兵的头颅斩下。

  岁云暮的身上受了不少的伤,一路走来身形有些站不稳。

  很快他就到了城门下,看着那颗还挂在城墙上的人头红了眼眶,下一刻一道剑光将绳子割断,头颅也从上方掉了下来。

  他上前快速将头颅接下,拨开凌乱的头发看着那张干煸的面孔,看到额间那条如刀疤的血色痕迹,这一眼他便认了出来,是大师兄,真的是大师兄。

  清泪瞬间落了下来,打在干煸的头颅上。

  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寻了这么久的人,竟是在之前就已经见过,而那时候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大师兄,微云来接你了。”说完他便止不住地抱着头颅轻声哭泣。

  在这时,城门大开,数不清的鬼兵冲了出来。

  岁云暮没有抬头甚至未去看他们,直到鬼兵即将冲到他的面前他才动手,青尘剑出百里无一生还。

  不过片刻间,满地尸骸,整个城内的鬼兵全死于他的剑下。

  鲜红的血水流淌在沙土之中,将整片天地都染成了血红色。

  他将头颅抱在怀中,拖着诸岱离开鬼道回了不尘山。

  此时不尘山境内大雨瓢泼,阴寒之气翻涌而来。

  岁云暮就这么迎着大雨将诸岱拖到了后山,也不顾他浑身鲜血,一步步拖着他走在满山的坟堆中。

  他要诸岱看着,这满山的孤坟都是他一人所为。

  山路泥泞,随着他的走过,地面鲜血顺着雨水滚入泥潭之中,一路拖行下整条小道上都是鲜血。

  很快他就到了无上真人的坟前,周围早已杂草丛生。

  他将诸岱扔在地上,早在来时他就已经废了诸岱的修为,让他如同一个废人那般。

  看着诸岱倒在血泊中,没有一丝动静好似已经死了一般。

  他没有去理而是挖开底下曲清河的墓,棺材里面只是一身衣冠冢,因为没有找到曲清河的尸体他只能以一身衣冠冢下葬。

  看着棺材中的衣冠冢他又去看手上的头颅,轻声道:“大师兄我们回来了,微云终于把你带回来了。”边说边轻轻抚着他的发丝,带着无比的眷恋。

  终于,他终于带大师兄回来了,只是师尊与其他失踪的弟子们都被诸岱毁了,尸骨无存。

  “大师兄很快,很快微云就会让他去见你们,等等,马上了。”他说完将曲清河的头颅放入棺木中,紧接着拿起棺木中曲清河的配剑。

  剑已经断裂,如今留下的不过只是残缺。

  将棺木合上他提着断剑去了诸岱的身侧,攥着他让他跪在无上真人的墓前,一手攥住他的头发将人撞向无上真人的墓碑。

  随即他才道:“诸师叔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跪在这里?”

  诸岱因为搜魂有些神志不清,但却听清了岁云暮的话,笑了起来。

  想过吗?

  他肯定是想过的,在拿不尘山献祭时他就已经想过自己以后的下场,但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其实也不快,都已经过了千年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墓碑,看着上边的刻字,他唇角的笑愈发的深。

  岁云暮见状攥着他的头猛地再次撞向墓碑,看着鲜血染在墓碑上,他才道:“你该死,你不配为昆仑弟子你也不配成为师尊的师弟,更不配成为不尘山的师叔,你不配!”

  “不......配......”诸岱轻喃出声,他自然知道自己不配,亲眼看着昆仑的弟子与鬼道同归于尽可他有一日竟然会爱上鬼道的人。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配,可是怎么办,怎么办。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同那雨水融为一体竟是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同门的弟子,仿佛看到他们谴责的目光,质问他为何要背叛同门,杀害同门。

  就像当初无上真人在死之前问他的话,问他可曾对得起师尊。

  他对不起师尊,对不起昆仑,他确实不配。

  茫然地看着无上真人的墓碑,就像是又看到了无上真人站在他的面前,唇瓣蠕动说出两个字来,“师兄......”

  岁云暮并未听到他的声音,他已经起身攥着诸岱的头发,提起断刃快速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

  抬头看向无上真人的墓碑,看着上面的字他终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师尊徒儿回来了,师尊......”

  过了千年,他终于回不尘山了,他带回了大师兄也为师尊报了仇,终于回来了。

  可是师兄师姐们却再也回不来了,师尊也回不来了,所有人都回不来了。

  他跪在墓前失声痛哭,这千年他每一日都在压抑着,不敢让自己死,不敢死。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一直在后山待到夜里,重新将曲清河的墓埋回去。

  又看了一眼跪在无上真人墓前的无头尸体,他要诸岱永生永世都跪在这里为昆仑为不尘山忏悔。

  下山时他只觉浑身脱力,满身的血水,脸色惨白。

  好几次都走不稳,迎着大雨终于是离开了后山。

  在这时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手持青色油纸伞,此时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认了出来,是醉须君。

  原本不知该去何处的心,在此时竟是被安抚下来。

  他笑着走了过去,但因为身体伤势严重还未到醉须君跟前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微云!”醉须君惊呼出声,下一刻快速将人抱在怀中。

  看着人浑身是血的昏睡在自己的怀中心疼不已,在岁云暮要他等他时他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定然是去找诸岱,也知道之前他和白江陵的话岁云暮是听到了。

  喂下续命丹后,他便匆匆抱着岁云暮回了不尘山的住所。

  之前来过,但时间有些久远,屋子里又积了不少的尘土。

  醉须君为岁云暮输送灵力,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好转起来才收手。

  又忙去换下岁云暮的衣裳,免得他受凉。

  看着他满身的伤心尖是愈发的疼,才好的伤,现在又是这般。

  但至少,至少他活着回来了。

  为他上药后才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中,深怕自己弄疼了他。

  屋中安静,只能听到外边传来的淅沥雨声,往外就是一片湖泊,莲花早已凋零只有稀疏荷叶还在湖面上。

  岁云暮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他又梦到了不尘山,只是这回梦到的是师兄师姐们催着让他收徒。

  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想法,如今收徒不过就是让他们去送死罢了,还是等回仙境后再打算吧。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屋外的雨下的很大,屋里静悄悄的。

  他下意识看向四周寻找醉须君的身影,记得自己昏迷前是看到醉须君了,只是这会儿怎么不见人。

  掀开被子他下了床,正打算穿鞋子就听到门开了,抬头看去醉须君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碗。

  醉须君进门就看到坐在床边,看着人醒了他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来了,放下莲子粥便迎了上去。

  将人牢牢抱在怀中,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岁云暮察觉出了他的害怕,也知道缘由,并未出声而是抬手搂上他的背脊亲昵的与他依偎。

  明明才过了一月有余,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有数年未见醉须君,好久好久,久的他都快忘记多少时间了。

  一直等到过了片刻醉须君都没有动静,他才无奈地出声,“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想一直抱着。”醉须君听着他的话亲昵的出声,他想要一直这么抱着岁云暮,永远。

  又过了一会儿,他道:“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说完侧眸去看他,满眼都是岁云暮。

  岁云暮点了点头,“都处理完了,以后都会陪着你,好吗?”

  “好。”醉须君笑着应声,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先前碎裂的掌门令牌,满怀歉意地出声,“抱歉,没能护住它。”

  玉石碎成了数块,但还是能看出些许形来。

  岁云暮自是认了出来,伸手拿起其中一枚玉石,指腹轻轻厮磨就像是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一般,眼底也都是挥之不去的眷恋。

  令牌碎了便是它的使命已完成,他知道师尊在掌门令内藏了一道真气,若是没有这道真气他恐怕难过此劫,这是师尊留给他的一线生机。

  师尊......

  待到片刻后,他才将碎片放了回去,转头看向醉须君道:“碎了便碎了吧,无妨。”

  同时伸手搂上醉须君的颈项,他笑着道:“我饿了。”

  “我做了莲子粥。”醉须君大概也能知道无上真人定然在掌门令中藏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阿九找,甚至也许他早知道岁云暮会寻去死湖。

  无论怎么样,这枚令牌都会到岁云暮的手上,最终也都会碎。

  而这,也许就是无上真人真正留给岁云暮的东西。

  见岁云暮不再想那些,他自然也不会再提,将碎裂的玉石收起抱着他去了桌边。

  莲子粥是刚熬出来的,有些烫。

  岁云暮尝了一口,很甜,仿佛马上就要甜到心口去了。

  他转头去看醉须君,点了点头,“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我每日都给你做。”醉须君出声。

  岁云暮应了一声好这才又继续去吃莲子粥,胃部暖洋洋的,连带着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吃完后他又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醉须君见状担忧起来,想到岁云暮当初被种下引魔种的初期也是这样嗜睡,难不成这次鬼道回来又被种了,还是说他体内的引魔种还在。

  下意识,他伸手抚上了岁云暮的腹部。

  岁云暮有所察觉也知道他心中所想,转身搂上他的颈项,道:“只是有些累,引魔种已经消失了,不会影响你给我看病的。”

  此话落,醉须君当即一愣,片刻后才出声,“你记得那些?”

  “比如脱了衣裳你帮我看病?”岁云暮笑着出声,神魂受损时的记忆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也正是那些记忆让他脱离了岁微云的身份,真正为自己活了一次。

  就是醉须君忽悠他的事,确实是让人说不出口,毕竟那些事就是儿时的他也做不出来。

  不免有些头疼,以后还是不能多提。

  醉须君却是不知他的想法,反而是因为他的话欢喜地笑了起来,抱紧他亲吻他的脸颊,“不然微云你可就要让别人看了,我会吃醋的。”

  虽然是给阿九,但是他也不高兴。

  “我困了,陪我睡会儿吧。”岁云暮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从他的怀中下来便自己往床边走。

  不过下一刻醉须君却已经将他抱起,他也没在意,一块儿躺到了床榻上。

  翻了个身,他往里侧躺让出了些位置。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热度,下一刻醉须君的手已经钻到他的衣裳里面了,他侧眸瞥了醉须君一眼,“你可真能耐。”

  自己还是个病人,这人就迫不及待了。

  “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想抱你,微云我好想你。”醉须君也不在意他的话,笑着将人搂在怀中,亲昵的吻着他的耳垂。

  感受到岁云暮的放纵,他才轻轻地抚摸岁云暮的身子,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想抱抱岁云暮,这可是他的宝贝。

  岁云暮被他闹得不行但也不想搭理他,翻身窝到他的怀中沉沉睡下。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裳早被脱干净了,至于醉须君他还到挺守信用,说不做其他的还真没有就只是抱着他摸。

  “醒啦,要不要喝水?”醉须君抱着他趴在自己的怀中,双手抚上他的腰间亲昵的安抚。

  岁云暮头疼,但还是舍不得看他这可怜的模样,好像自从他出事以来确实是有很久没做了。

  现在他也没什么事了,干脆就顺着他行了一回。

  结束后醉须君又紧张兮兮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怕引魔种还有后招。

  岁云暮摇头,不仅仅没有哪里不舒服反而极其舒爽,没了引魔种的影响他这回才真正以双修为媒介开始修炼。

  确实,也还不错。

  搂着醉须君的脖颈,他笑着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还不错,很适合修炼。”

  醉须君一听当即便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是真的没有不舒服,亲昵地吻他,然后道:“我去给你做晚饭,你这段时间受累了,得补补,都瘦了。”说着还揉了揉岁云暮的腰。

  以前还有些肉,现在抱起来都没什么肉,他实在是心疼。

  如今终于能吃灵物了,他要将岁云暮养回来。

  “让小五小六去就行了,我还差点运作周天,快些。”岁云暮这会儿也有点懒得自己修炼,就差一点点了干脆拖着醉须君陪自己,同时还丢出去两张小纸人。

  小五掉在地上猛地坐起来,它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去看边上小六,下意识还想去看岁云暮。

  不过岁云暮下了禁令不让它到处瞎看,也就不去看只高兴自己又有身体了,然后才带着小六跑出去为岁云暮和醉须君准备晚饭。

  岁云暮见小五小六离开这才去迎合醉须君,亲昵地与他缠绵直到天黑。

  脖颈上传来细碎的亲吻,他轻喃着抬腿倚在醉须君的腰侧,感受到亲吻慢慢到了脸颊上他才睁开眼去看醉须君。

  随即唇上便迎来亲吻,片刻后才被放开。

  醉须君又亲亲岁云暮的额间,看着他慵懒舒适的模样,亲昵地道;“以后你打算住在不尘山吗?”

  “恩。”岁云暮应声,如今心结已消自然是要回不尘山,且他知道师兄师姐们都不希望不尘山这么冷清着,自然是要搬回来住。

  醉须君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我把瑶台仙境也搬来吧,以后我随你住这儿,偶尔也能去瑶台仙境逛逛,你看好吗?”

  “你若不介意自然是好的。”岁云暮对于这些当然是不会介意,就怕醉须君不想。

  不过看醉须君的模样那是巴不得搬过来,倒也好,省得两边跑。

  突然又想到之前在仙境时遇到的两个小孩,也算是与他有缘,且醉须君将人带回来应该也是与自己有关,能从两人身上看到与自己的因果线,大致知道醉须君的意思了。

  他看着醉须君,道:“你想我收他们为徒?”

  “看你的意思,若你不愿我便送他们去别处仙门,如何?”醉须君边说边轻抚他的墨发,眉眼间都是宠溺。

  岁云暮想了想,总归是要重启不尘山的,且两人与他有缘,收下倒也可以。

  沉默片刻,他道:“无妨,收下也可以。”

  “好。”醉须君点头。

  之后他们吃了晚饭,相互依偎着睡下了。

  *

  仙界与鬼道的相斗并没有因为诸岱的死而结束,一直到千年后鬼道才彻底被消灭,人境迎来了天明。

  道儒佛三门也在鬼道消除之后回了仙境,岁云暮随醉须君一同离开。

  各大仙门人员匮乏,广招弟子,更有些许从人境挑选资质上乘作为弟子。

  不尘山同样如此,岁云暮因为处理这些事忙的几日都停不下来,醉须君独守空闺多日。

  终于在招收弟子大典结束后他将人截回了瑶台仙境,他可不想让那些新入门的弟子们给搅和了。

  抱着人去床上他就脱岁云暮的衣裳,急的不行。

  岁云暮轻笑,“我又不跑。”

  “你都几日未见我了,怎得也不想我。”醉须君不高兴地出声,自己每日想岁云暮想的浑身难受,结果岁云暮却如此没心没肺。

  而这番话惹得岁云暮轻笑不止,抬脚就去踢他,“胡言乱语。”

  醉须君也不恼,握住他的脚踝倾身去吻他,“微云明日不去授课好不好?”

  “好,不去。”岁云暮应他,明日本就不用授课。

  不过看醉须君这模样,若是他说明了怕是又得难受了,干脆就由着他了。

  搂着他的颈项,亲昵的依偎在他的怀中,“陪你,明日后日都陪你。”

  “好。”醉须君欢喜地出声,抱着他亲吻他的颈项。

  屋中安静,青烟渺渺,只偶尔传来几声轻喃。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