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创下,他竟是有些站不稳。

  与此同时,又见青面罗刹猛地一脚踢来。

  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可此时的他哪里挡的下,猛地被踢中摔了出去。

  身子重重摔落在地传来一声闷响,同时呕出血来。

  鲜红的血水溅洒在地面,同他那一身青衣融为一体,鲜血浸染,触目惊心。

  他挣扎着要起来,奈何青面罗刹已经到了他的身侧,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用足了力道。

  本就因为剧痛他的面色格外苍白,这一脚更是让他仿佛五脏都要被踩碎了一般,痛得他面色惨白一片,就连唇上也同样如此。

  “岁云暮你是不是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青面罗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大笑一声,它虽未曾与岁云暮正面撞上,但却也是知道他的。

  道门的先者,不尘山的主人,连堂主都难动他。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被自己踩在脚下,甚至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这也使得它眼中神色愈发癫狂,下一刻举起手中黑金古刀,大笑道:“去死吧!”

  随着它的一声喝下,手中黑金古刀已经落下,猛地刺入岁云暮的胸口。

  鲜血涌出,刀口往下直接划到腹部,好似是要将他整个儿劈开一般,在青衫上留下一道被完全贯穿的刀痕。

  岁云暮也在瞬间再次吐出血来,手中两仪剑下意识攥紧,鲜血顺着指尖瞬间便染红了两仪剑。

  可尽管如此,他却也已经没了力气。

  他看着青面罗刹的眼眸渐渐开始涣散,眼前已是一片混沌。

  待到片刻后,攥着两仪剑的手才微微松开,纤细的指骨没了一丝动作。

  漂亮的桃花眸中空洞一片,整个人倒在哪儿好似死了一般,气息已散,寂静不已。

  青面罗刹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人,知道这是已经死了。

  不过它仍是有些不放心,手中古刀又连着在他身上刺出几道口子,确定这人真的没了气息,它才收刀。

  抬脚时又踢了踢岁云暮染血的身子,瞧着他毫无声息的模样,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也不过如此嘛。”

  还以为得耗上许久,虽然佛门的人伤了他,但岁云暮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不然也不至于在鬼道数年都没死,甚至还杀了宴堂主。

  可这会儿它却是如此轻易将人杀了,貌似这岁云暮也不过如此,当然也可能是佛者下手确实是狠了,才让它有了可乘之机。

  但不管是哪一种,人死了,就死在它的刀下。

  连着在岁云暮的胸口踢了几脚,看着他染血的衣裳又是一声冷笑。

  佛者在将几个捕快救下后,他才有了机会去看岁云暮,可却只看到他倒在地上,双眸半阖里头空洞一片,气息也已经散了。

  青衣淌在血泊中,那满地的血早已将他染成血人,可尽管如此那血还在不断涌出来,仿佛是要将此地都染成血地一般。

  看着岁云暮他微微一愣,竟是没想到人死了。

  下意识他就要上前,但蜂拥着不断出现的鬼兵却是挡去了他的步子,别院外的惨叫声更是厉害。

  青面罗刹自然也瞥见了他的动作,不过它没有去在意,只看着那些鬼兵,笑着道:“梅花镇的人都给你们了!”话落一把攥住岁云暮的头发,拖着他就往一侧虚空出现的浓雾中行去。

  少主交代的事已大致完成,梅花镇的人留与不留都无所谓。

  而随着它的步子,岁云暮手中两仪剑掉落,指尖染血却是再无动静。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也已经闭上,眼尾处染着鲜红的血水,仿佛落下血泪般触目惊心。

  正是它的一声令下,鬼兵们也不再收敛,不过片刻间整个梅花镇便已沦为人间烈狱,惨叫声四起,空气中也随即弥漫浓郁血腥味。

  *

  此时的道门议事厅内,醉须君正坐在一侧座椅上,身子懒洋洋的歪在那儿,手里还拿着个茶盏,随意把玩着。

  白江陵的话还在传来,只是他却是一句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岁云暮,也不知他这走了的一二个时辰里,岁云暮有没有想他。

  不过以岁云暮的性子,估摸着是不会想。

  好想微云啊。

  他看着杯中茶水轻声呢喃着,眼中神色也不由得放柔了些许。

  白江陵瞥见了他的出神,顿时有些无奈,合着他说了半天,这人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下意识他将手中茶杯猛地放在桌面,传来一声巨响。

  “不喜欢喝就别倒。”醉须君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声,不过他并未抬头只看着杯中茶水,后头才又道:“我可以走了吗?”说着抬起头来,看向白江陵。

  白江陵听闻也是无奈,那岁云暮对他有这么大吸引嘛,也才一两个时辰,他便已问了不下十遍可不可以走。

  他看着醉须君,启口就要出声。

  只是这话还未出,到是门外传来一番动静,急促的脚步声出现,下一刻又见一名弟子匆匆忙忙的跑入厅内。

  白江陵听到了,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匆忙入厅的弟子,先一步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如此匆忙?”

  “回主事,东极山出事了,方才送来消息说先者被鬼兵所伤,现在人已不知所踪。”

  这番话刚落便闻一声脆响,醉须君手中的杯子应声碎裂,茶水洒了一桌子至于那茶杯碎片还在他的手中。

  随着他的力道,手掌间溢出来鲜红血水,顺着掌心滴落同桌面茶水融为一体。

  他也在此时回过头去,见门边弟子,眼眸染寒,冷然道:“你说谁?”

  弟子被他的话音给惊着,尤其是他眼中的寒意,以至于回话时嗓音都有些颤,“先者......”

  话音刚落就见醉须君已飞身离开议事厅,白龙入世,便闻一声龙吟直冲云霄天际,下一刻隐没入云层浓雾下,连同身影白龙全数消失。

  到梅花镇已是片刻后,镇上尸横遍野,大火焚烧,鬼尸凡躯数不胜数。

  他快步入别院,同样的别院中也都是一片尸海,满地血骨。

  只是他并未去理会这些,一路去了后院。

  后院已是一片废墟,他为岁云暮所造的幻境已然消失,不仅仅如此,就连主屋也已经被毁。

  走之前还是郁郁葱葱,回来却已是尸山遍野。

  也是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滩被拖行后留下的血痕,边上倒了许多鬼尸。

  可尽管如此却也遮不去那一道血痕,两仪剑就掉落在边上,本该是雪色的剑穗此时也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看着这,他哪里还不知这一摊血是谁的,是岁云暮的,眼底涌现无尽寒意。

  他是最了解岁云暮的实力,即使如今伤还未好,也绝不可能会出事才是。

  可现在不仅仅出事了,且还下落不明。

  下意识,他走到两仪剑的跟前,看着那把剑,眼眸中的暗色极深。

  ‘主人。’几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从角落中爬出来几个莲藕小人。

  俨然它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给吓得不清,此时一见醉须君回来,犹如寻到了主心骨一般忙跑到他的跟前。

  ‘主人,有个和尚闯进来打先者,后头突然又闯进来好多好多的鬼兵。”

  ‘先者流了好多血,鬼兵拖着先者就不见了,主人,先者是不是死了?’

  这话才落,醉须君便已抬眸看向它们,凤眸中的寒意也是愈发的深,仿佛冬日寒冰,冷的人瑟瑟发抖。

  莲藕小人们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缩着脖子不敢再说。

  也是这时,后院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白袍袈裟染了大片的血,上头还有许多数不清的伤痕。

  正是佛者的出现,莲藕小人们也看到了,自然也认出来了。

  就像是告状一般,它们纷纷指着后院门口出现的人,大喊着道:‘主人是他,就是他先闯进来的,他还说要先者杀人偿命,主人就是这个坏蛋!’

  佛者听到了几个莲藕小人的话,同样的他也知道此事是自己冤枉了岁云暮,竟是未曾探查便信了凡人的话,更让青面罗刹有了可乘之机。

  他知道,以岁云暮的实力,要想从青面罗刹手中脱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如今却死在青面罗刹手中,此事自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是他害了岁云暮。

  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人,他知道应该是道门的人。

  下意识,他低下头,道:“道者的死是贫僧一意孤行所害,若不是贫僧听信了凡人的话,也不会让青面罗刹有可乘之机,也不会......”

  后头的话还未落,便见方才还站在前头不远处的人,此时竟是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同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猛地就摔了出去。

  他此时所站是在后院门口,这么摔出去后,直接摔在前院中庭。

  胸膛涌来的剧痛使得他在落地时呕出一口血,同样的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痛起来。

  俨然他也知道眼前人的实力在他之上,甚至更高,不然不可能在出招时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到。

  五脏六腑具已被震碎,低眸时连着又吐出几口血来。

  醉须君此时也已经到了他的身侧,眼含冷意,抬手间直接取了他的首级。

  速度极快,甚至连一丝反抗都未给他。

  鲜红的血水也在瞬间澎涌而出,佛者的白袍早已被鲜血染红,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看着已经死去的佛者,他许久未言语,待到片刻后才乘风离开。

  脚下是银海白龙,直入云霄。

  岁云暮失踪了,他不相信岁云暮会死,以岁云暮的实力绝不可能会死。

  但现在他失踪了,能寻到他的也就只有小五,他御行回道门。

  *

  鬼道内风沙飞舞,天昏地暗。

  沙土中行来一人,而它的手中还拖着一人,一袭青衣被血水染红,拖动下在沙土上留下极深的拖痕。

  就这么拖行了许久,它到了一处行宫。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此处行宫早已被遗弃,里头竟是荒凉一片,残柱围墙被损毁,地上堆积的残骸更是多不胜数。

  青面罗刹拖着岁云暮入了其中,而后几步到了其中一根残缺石柱前,上头雕刻着龙纹。

  不过因着残缺,龙纹也仅仅只有尾部一段。

  它看着石柱随后将手中岁云暮提着丢在边上,同时又一脚将其往石柱跟前踢,仿佛脚下的不是什么人而是寻常物件一般。

  手上沾染了岁云暮的血,还有几缕发丝在上头。

  瞧着这,它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随后才看向前头石柱,同时面上厌弃散去化为笑意,道:“属下见过少主。”

  此话落下,许久未传来声响,只有风声呼啸。

  它对此并未有动作,只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等着。

  也是在这时,方才还未有动静的石柱却是传来了动静。

  便见石柱上涌现微弱金光,同时有说话声缓缓而来,只闻:“事情办得如何了?”嗓音暗沉。

  “属下都已处理妥当。”青面罗刹听着前头的声音笑着,后头又道:“属下已经将最后一批血送去东极山,想必这会儿龙脉应该已经被腐蚀,东极山的龙脉定然已无用。”

  这话说着,它眼中的笑也是愈发深,同样的里头还带着一丝不屑,然后道:“道门的人前不久就来了,结果多日他们都没有发现,梅花镇也已经处理掉了,道门的人绝查不到这些,少主放心。”

  以前它以为道门的人有多厉害,可现在看来好似也不过如此,东极山的事这么久都没发现。

  不过也幸好他们没发现,不然哪里来如此轻易就让它将那条龙脉给废了。

  就是它有些疑惑,为何少主要腐蚀人境的龙脉。

  随着石柱上传来的一声轻应后,它抬头去看,随后才询问着道:“少主,这龙脉是有何用处吗?为何要少主你如此费心的去毁掉它?”

  这般询问下,它也是愈发的好奇了,不仅仅是东极山的,就连其他的龙脉也在想方设法的要毁掉。

  莫不是与它们鬼道有关,当真是奇怪。

  “你无须知道这些。”石柱再次传来声音。

  正是如此,青面罗刹也不再多问,虽仍是好奇,但也知道若是再多问少主定是会杀它。

  它点了点头,同时目光又落在岁云暮的身上,浑身染血,面庞被青丝遮掩,可仍是能看得见他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孔。

  瞧着这,它抬头去看石柱,笑着道:“少主,属下将岁云暮带来了。”

  “哦?”少主听闻疑惑地轻应一声,后头又道:“死了?”

  青面罗刹听闻点了点头,道:“属下使了点小计谋便让佛门的人帮属下去寻岁云暮,待岁云暮被重创后属下便趁机要了他的命。”话落它又去攥岁云暮的头发。

  看着岁云暮在他的手中,它眼中的不屑也是溢了出来,然后道:“少主,属下以为这岁云暮也不过如此,宴堂主真的是他杀的吗?

  先前在梅花镇时它就在疑惑了,虽然它是趁岁云暮重伤才取了他性命,但一番打斗下它却是未能看出岁云暮有何实力,甚至它都未见岁云暮出招。

  唯一的一次出招,也被它给拦下。

  所以它是愈发疑惑宴堂主的死,连它都能杀岁云暮,宴堂主是怎么会死在他的手中,并且还有鬼道如此多的兄弟也一样死在他手上,当真是奇怪。

  “你真杀了他?”少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面罗刹听闻有些不解少主为何这般问,人他都带来了,甚至还想着若是少主同意,它打算将岁云暮吃了。

  听闻道者的血肉比凡人的更为好吃,体内蕴含极浅的灵气,它们虽是无法用灵气修炼,但口感却是极好。

  只可惜它到现在也没吃过这些个道者,只听那些个军将说,馋得不行。

  此行被少主派着去人境时,它还想着可以捉几个道者吃,不过道者极少来西北地,所以它没怎么吃过。

  这会儿它杀了岁云暮,若是可以,还真是想把他吃了。

  想着这,它又笑嘻嘻地去看少主,道:“少主,可否将此人赏赐给属下,属下还没吃过道者,还有鬼母那儿......”

  后头的话它也没再说下去,只笑颜涟涟地看着。

  少主又哪里不知意思,道:“你既已杀了岁云暮,本少主答应你的自然是不会落,母后那儿本少主自是会提,至于岁云暮的尸躯你到是胃口大,他你也敢吃。”说着还冷哼了一声。

  青面罗刹听着嘿嘿笑了笑,同样也知道这是不会给它,想也是,岁云暮杀了它鬼道这么多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虽然有些可惜但却也并没有太在意。

  “鬼道少主?”

  正当两人谈论之时,便闻一声浅笑,清清冷冷。

  此地极静,以至于这一声浅笑格外的清晰。

  青面罗刹听到了,声音正是从它身后传来,下意识它快速回过头去。

  可它连什么都还未瞧见,便觉得胸膛一凉,一双手已然刺入它的心口。

  正是如此,它才看到身后人是谁,眼中诧异涌了出来,同时余光又瞥了一眼地上,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它眼底的诧异也是愈发的深。

  “你......怎么可能......”它不可思议的出声,口中也随即涌出鲜血来,喷涌着全数溅洒在眼前人的衣裳上。

  青衫染血,更显妖艳。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岁云暮应该已经死了才是,就在地上啊,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它震惊地看着岁云暮,竟是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人,为何又活了。

  是它亲手杀的,也是它亲手拖来鬼道,怎么可能!

  “呵!”岁云暮听着它的询问轻笑一声,漂亮的桃花眸中也跟随着染上笑,后头才又道:“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

  正是这番话,青面罗刹才知何意,竟是傀儡。

  也是同时,它猛然醒转,不是岁云暮实力一般,而是它至始至终都没有同岁云暮对上,一直都只是他的傀儡。

  它想要出声,只是心口的剧痛再次袭来,便见刺入它心口的手猛地一施力道,竟是直接贯穿,同时心脏也被连带着扯出。

  鲜红的血水顺着背脊快速溢出,落地时染红黄沙。

  随着一声闷响下,心脏被瞬间捏碎,肉沫血水掉落在地。

  岁云暮的手上也已经被血肉所沾染,不过他就如同什么都未瞧见般,径自抽出手。

  青面罗刹也随着他的离开,轰然倒在地上,双眼仍是大睁着,可里头却都是不甘与震惊。

  “难怪宴痕会死在你手上。”

  与此同时,石柱传来声音,里边儿还夹杂着一丝笑意。

  岁云暮也在此时抬起头,他看着眼前石柱,知道石柱后的是何人,是青面罗刹口中的少主。

  在别院听到青面罗刹提到少主时,他就知道东极山的幕后之人应该就是这位少主,但他们想要做什么却是并不知。

  所以他干脆用傀儡假死骗过青面罗刹,知道鬼道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哪怕是尸躯也定是会带回鬼道,这样他就能见见这被称为少主的人。

  就是可惜,这位少主并未现真身,只用了个假身与青面罗刹对话。

  不过也不是一丝收获都没有,至少知道他们在东极山做什么,为了用血毁掉龙脉。

  这般,他看着石柱,道:“你们想用血毁了人境的龙脉?”

  话音刚落,石柱内便传来笑声,而后里头的人才道:“你都听到了,怎得还问?”

  “为什么要毁了龙脉?”岁云暮随着他的话出声。

  石柱中的笑声也再次传来,待到片刻后这笑声才散,然后道:“谁知道呢,也许就是碍着本少主的眼了吧,岁云暮你果然让人想要据为己有,死了确实可惜。”话音落下,石柱上的光亮便散了。

  岁云暮见此也知人这是走了,同样的对于这人的话很是不悦,眉宇紧皱。

  待到片刻后,他才离开回了道门。

  依着方才听到的话也知道鬼道这是想毁了所有的龙脉,既然如此,其余的几条龙脉那儿定然也有鬼兵。

  入道门时已是片刻后,门内极静。

  他径自去了议事厅,此时厅内有两人在,是白江陵与桃千尺。

  入厅后他便要出声,只是白江陵却是先他一步出声,“如何了?”话落转过身来。

  也正是如此,他眼中涌上震惊,这前脚才被告知出事不知所踪的人,这会儿竟然就站在议事厅。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是自己看岔了眼。

  同样诧异的还有桃千尺,好半天后,他出声道:“你......岁云暮?”

  正是这番话,岁云暮听得稀里糊涂的,尤其是这两人的模样,怎得同见了鬼一般。

  他疑惑地微愣了愣,随后才回神,同样的也没有去理会这些,只说起自己在鬼道听到的事,道:“主事,属下从鬼道少主的口中知道他们想要毁掉龙脉,是何缘由属下并不知,不过能确定的是,其他的龙脉应该也有鬼兵。”

  不仅仅有,恐怕其他的龙脉应该凶多吉少,毕竟按照青面罗刹的话,东极山的龙脉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他们既然是有心要毁龙脉,那其他的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这般说道下,眼前两位主事却是一丝动静都没有。

  这让他很是不解,疑惑地又道:“主事?副主事?”

  也正是这一番唤,两人才回过神。

  只是谁也没有去在意方才的那一番话,白江陵道:“方才东极山递来消息,说你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你现在是......”怎么回来的。

  “恩?”岁云暮听着他的询问轻应了一声,同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是有些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传来道门。

  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见两位主事提起了,他也就解释了一番,“只是傀儡而已,之前在梅花镇时那只鬼兵藏得深,始终都寻不到它的踪迹,好不容易出来了,知道它想杀我,干脆使了个计用傀儡假死骗过了它。”

  他虽是让那个佛者给伤了,不过倒也不是太严重,对付个青面罗刹根本用不了几招。

  若不是为了瞧瞧那个鬼道的少主,也不至于用这法子。

  “所以......你只是假死?”白江陵听着他的一番话大致也是明白了,鬼道想杀他,但却被他用假死摆了一道。

  下意识,他领着岁云暮坐到一侧桌边,随后还倒了杯茶给他。

  等坐下后,他瞥了一眼门边,又道:“那......你假死的事,惟桑可知道?”说着又瞥了一眼门边,但也只仅仅一眼便收起。

  正是如此,岁云暮并未瞧见他的异样,只是被这么突然倒了茶很是不解,同样的还有他的询问。

  不解为何突然提到醉须君,于是他道:“何意?”

  白江陵一见也知他这是真的没有告诉醉须君,想来也是,若真的告诉了,那刚得来消息时醉须君也不会如此慌乱的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醉须君如此紧张,以往从未见他有过如此神色,同样的他也是明白醉须君对岁云暮是真的上心了。

  就是岁云暮如此大的一件事,竟是没有告诉醉须君,下意识他又去看门外,见那儿站着一道白衣身影,面色暗沉,眼眸中也都是寒意。

  知道这是恼了,看来此事是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不过也幸好岁云暮只是假死。

  醉须君察觉到他的目光冷眸瞥了过去,随后他才快步入厅内,见岁云暮正在喝茶。

  正是如此,他心中积压的郁气也是愈发深,下一刻直接攥住他的手,猛地就将他拖着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