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脚一直泡在水中,出水时还带上点点水光,皙白漂亮。

  就是待的久了,摸起来时有些凉。

  醉须君知道他应该在这儿坐了有好一会儿,心疼的将其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揉了揉然后才取了锦帕帮他擦拭。

  动作小心,待到清水都被擦拭干净后,他才搂着他又往怀中坐了些,同时还用自己的衣裳将他赤、裸、的双足给藏在里头。

  抬眸时又见他瞧着别处,眉宇间还带着些许忧色,知道这是心情不佳,轻声道:“要不要回屋去?”说着搂上他的腰,顺势又将人往怀中抱。

  岁云暮也随着他的动作稍稍侧了些身,半倚着靠在他的怀中,然后才去看他。

  不过也只瞥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然后道:“再坐会儿。”

  “好。”醉须君自然是不舍得驳他,笑着点头应了一声。

  但也是同时,他想到件事,从储物袋中取了个油纸包来,上头还写了‘蒸味坊’三字。

  将油纸包打开,里边儿盛了几块如荷花样的糕点,甜香也随即涌了出来。

  他从其中取了一块,递过去后道:“回来时路过糕点铺子,给你带了两块荷花酥,尝尝。”边说边又往前头递了些。

  岁云暮也看到了递过来的糕点,小小一朵莲花开在醉须君的手中,就如同湖中莲花一般栩栩如生。

  甜香的气息极浓,他这么瞧着到还真有了些食欲。

  伸手将荷花酥接过咬了一口,甜腻的气息涌入口中,拂散了他心中的郁气,眼中的忧色也稍稍散了些。

  “如何?”醉须君见他吃了笑着出声。

  岁云暮没有应声只点了点头,随后才道:“有些甜。”

  也不知是不是许久不吃,这突然吃上一口只觉甜的厉害。

  “是吗?”醉须君听着此话轻应一声,目光也随之落在那被咬了一口的荷花酥上,同时倾身就着岁云暮咬过的位置也咬了一口。

  甜腻的气息在口中蔓延,就如同他昨日与岁云暮缠绵时那般,确实有些甜。

  待到都咽下后,他才点头,“是有些甜,味道也还可以,毕竟是在西北,比不得江南那儿做的。”

  这荷花酥是江南特有的,方才在‘蒸味坊’瞧见时也只觉得稀奇。

  西北地原来还有江南的点心,不过虽是能做,但味道还是有些不同。

  后头,他又道:“若吃不惯便不吃吧,等回了道门我再去给你买。”说着就要去收他手上那块。

  “不用。”岁云暮摇了摇头,左右不过就是几块糕点罢了。

  他又吃了几口,直到确实腻的不行了才不再吃,给了醉须君。

  醉须君见了也没在意,接过糕点后就给他倒了杯暖茶解腻,自己则把这剩下的半块荷花酥给吃了。

  许是因为岁云暮吃过,他这吃下去后也不觉得腻反而极好吃,目光又落在他的唇上。

  因着才喝了茶,唇上沾染了一抹水润,薄唇微红更显勾人。

  倒也没做什么,只伸手将那一抹水润抹去后,他道:“可还腻?”

  岁云暮摇了摇头,又将茶杯递给他,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醒来时醉须君也不在,不知是去了何处。

  “去了趟衙门。”醉须君也没隐瞒,低眸时就着他喝过的位置也喝了一口。

  正是如此,口中甜腻随之冲散了一些,茶香极浓。

  后头,他干脆将这茶都喝了。

  岁云暮见他这么喝了茶也没太在意,只应着他的话道:“如何?”

  “衙门里边儿死气重,死了不少人。”醉须君应着方才探到的事出声。

  岁云暮听闻皱了皱眉,又道:“是那些捕快吗?”

  “不确定。”醉须君摇了摇头,放下茶杯,又道:“那东西躲的紧,难保不是在衙门中故意设了个局把我们引去那儿,暂时留在此地,那东西只要探不到我们的踪迹,要不了几日应该就会自己显形。”

  既然是有心躲他们,那定然是绝不会出现在明面上。

  可若是以为他们走了,它定是藏不住,要不了几日自己就会出来。

  岁云暮也知意思,点头应了一声。

  后头也没再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天色也暗了下来,他们才回屋去。

  之后泡了药浴,岁云暮坐回床榻上。

  外头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夜色浓郁,虫鸣声不断。

  醉须君瞧着他坐下搂着给抱到怀中,然后去撩他的衣袖,拉着他的右手轻轻揉捏。

  揉捏了一会儿,他取了药膏涂抹。

  他知道岁云暮今日用右手持过剑,虽然只一会儿,但却也足够让他担心。

  如今也才养了几日,哪里是能持剑的。

  这也使得他在抹药时眉头都皱的极紧,但更多的还是心疼,若有一日真的不能再持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重新替换了纱布后,他才低身靠在他的发丝间,轻声道:“这几日都别用剑,好吗?”

  “恩。”岁云暮倒也并不怎么在意,不过醉须君都如此说了也就应着他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也随之落在自己的手上。

  白皙的指尖半曲,两人的发丝就落在上头,相互缠绕,很是亲昵。

  又看了一眼,他才不再去看。

  睡下时已是片刻后,屋中有些静。

  岁云暮白日里虽是睡过一会儿,但因着泡过药浴还是有那么些昏沉,躺下后思绪就有些凌乱。

  身后的暖意也在一点点涌来,渗透他的衣裳,与他亲昵相贴。

  也是在这时,方才还搭在他腰间的手此时却是探入衣裳间,轻缓的抚着他的腹部,动作也是格外的轻柔。

  同时,耳边的气息也是有些乱,时不时还有亲吻落在他的耳畔。

  隐约知道这人是怎么了,他缓缓睁开眼,随后道:“可要帮你?”

  “微云不讨厌?”醉须君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可是记得白日里时岁云暮那厌弃的模样,可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会儿却又说要帮他,下意识咬了咬他的肩头,动作也是愈发的亲昵。

  岁云暮听闻也没出声,他自然是不喜这些,眼眸半阖许久未言。

  正是如此,醉须君也不再动他,只搂着他靠在怀中,轻声道:“睡吧。”

  只是如此暖玉,当真是难。

  他低头抵在岁云暮的后颈处,同时还轻叹了一声气。

  屋中本就静,使得这一抹轻叹是格外的清晰。

  岁云暮自然是听到了,也知道这人是在忍着。

  他没有动,只看着前头飘动的轻纱,待到片刻后才闭眼睡下。

  *

  夜色渐浓,整个镇子都被笼罩在这一片漆黑之下。

  而在一处庭院内却是灯火嘹亮,下一刻便见紧闭的屋门被推开,一道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个医药箱。

  那人匆匆离开,同时身后又传来厉喝声。

  “再去请,再去请,要是救不回来我杀了你们!”

  随着男子的一声厉喝,屋中又传来了哭声。

  “我的儿啊,到底是哪个狠心的竟是如此对你!”一名华贵妇人匐在床沿边,哭喊声下面上是布满泪水,发丝微乱很是憔悴。

  而床上则躺着个没了手脚的人,床榻上已经被血染红,人也已经昏厥过去。

  站在边上的中年男子听着妇人的哭喊声只觉头痛欲裂,他紧皱着眉,双目间也都是恼意。

  终于是在片刻后,他看着妇人喝出声,“哭哭哭,就知道哭,他就是被你给惯坏的,成日里游手好闲,现在被人砍断了四肢,你还哭!”

  徐夫人听着此话顿时哭的也是愈发厉害,她回头看向徐老爷,哭着道:“难道你没有吗?海儿他还只是个孩子,你现在怪他,当初你又做什么去了!”

  “你!”徐老爷一听这话竟也是不知该说什么,猛地一拂袖,又道:“妇人!”后头也不再说,而是去了门边。

  也是同时,外头行来一女子,衣着华丽,头戴精美饰品。

  许是匆匆赶来,这发丝都有些微乱,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

  见门口站着的徐老爷,她道:“爹!”快步上前去。

  “烟儿,你可来了!”徐老爷也看到了行来的人,忙迎了上去。

  徐烟儿看着他过来点了点头,随后才一同入屋去。

  此时屋中是一片混乱,有几个大夫围坐在里边儿,血腥味极浓。

  她快步入了其中,又见徐夫人坐在边上掩泪哭泣,忙道:“娘。”

  徐夫人听着唤抬起头来,见徐烟儿到跟前,仿佛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把拉住她的手哭着道:“烟儿,你弟弟他.......你弟弟他......”

  后头的话她是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哭着连嗓音都哑了。

  可尽管如此,徐烟儿又哪里不知意思,且看徐海此时的模样恐怕也是难活过今夜。

  先前收到消息时原以为徐海只是受了重伤,可到了她才知道这何止是重伤,这是要他命啊。

  只见四肢全部被砍断,整个人就像是块木头一般,格外骇人。

  她看着哭个不停的母亲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于是她又去看徐老爷,道:“爹,弟弟这是怎么回事,今日他从衙门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个模样了?”

  “还不是他娘教出来的好儿子,什么人都去招惹,让人家给砍了手脚。”徐老爷说着也是无奈,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头发都花白了。

  后头他又叹了一声气,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厮听着抬起头来,他的面色同样是一片煞白。

  不过他在看向徐烟儿时稍稍缓和了一些,然后道:“小姐,是那个疯道伤的少爷。”

  “疯道?”徐烟儿显然是并未听过这个,疑惑地应了一声。

  也正是如此,那小厮便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一边听着的徐老爷痛心不已,可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应着他的话又道:“那大师呢,大师去了何处?”

  “小的也不知。”小厮摇了摇头,他只记得匆匆将徐海带回来,至于那个佛者去了何处他是一点儿也不知。

  徐老爷听着真是恨铁不成钢,可也没办法,急忙招呼人去找。

  徐烟儿见徐老爷已经唤人去找,她又去看小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小弟是让那个红衣疯道给伤的?”

  “对!”其实小厮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伤,可除了岁云暮外他根本想不出其他什么人,且当时模样也不是寻常人能动。

  所以他一口咬定就是岁云暮,不然牵连下来,死的就会是他。

  “什么疯道,老爷你一定要找到他,若我儿死了,我也要他死!”徐夫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也知道是何人伤的徐海。

  敢伤她儿,决不能放过他,决不能!

  徐烟儿听闻并未出声,只去了徐夫人的身边,而后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后头她才看向前头的几名大夫,轻声道:“大夫,如何?”

  几个大夫互相看了看,随后看向徐烟儿,摇了摇头,“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混账,我儿不会死!”徐夫人一听几个大夫的话厉喝出声,之后又去看徐烟儿,道:“烟儿你弟弟不会死的对不对,烟儿你救救他,娘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烟儿娘求求你了。”说着哭喊声不断。

  徐烟儿看着徐夫人如此也是毫无办法,扶着她又坐到一侧。

  但也是这时,方才还没什么动静的徐海却是突然抽搐起来,口吐鲜血,双目大睁里头布满血丝,骇人恐怖。

  “海儿!”徐夫人也看到了突然抽搐的徐海,慌忙上前去。

  几名大夫也随即上前,似是要稳下他。

  只是徐海抽搐的厉害,只剩下个身子的他在床上犹如一只虫子,在那儿不断地抽搐,鲜血直涌。

  随着几人的呼喊声,徐海终于是有了片刻神识,他转头看向床边。

  见徐烟儿也在,他突然张开了口,双目死死的瞪着她,想要出声可却只有大口大口的血水涌出来。

  徐烟儿见状忙上前,道:“小弟别担心,姐姐定是会帮你。”

  而随着她的话,徐海抽搐的也是愈发厉害,到最后抽搐渐渐消失没了动静,只余下大睁的双目,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的不甘。

  “海儿!”徐夫人一见,哭着扑了上去,哭喊声不断。

  府内灯火通明,同样的哭声也是许久不散。

  徐烟儿回去时已是片刻后,相较于徐府内的嘹亮,衙门内则是漆黑一片,阴森骇人。

  她很快就寻到了书房,里边儿点了灯,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见书桌后坐着一人,身着长袍,手里拿了本书卷,上头写着‘通天真经’四字。

  想是看的入神,竟也是未听到推门声,直到听到啼哭声他才抬起头来。

  下一刻就见徐烟儿快步扑入他的怀中,纤细的身子好似没了骨头般娇柔的倚着,同时又哭着出声,“老爷。”

  一声老爷唤的娇气,面容精致漂亮,此时有清泪缓缓落下,衬得她是愈发的漂亮。

  她轻声哭着,娇滴滴的惹人心疼。

  罗大人瞧着自然是心疼,放下手中书卷后,他将人抱入怀中,然后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回了家中,怎么哭着回来了?”

  “老爷,小弟他......小弟他......”徐烟儿说着话音都不由得哽咽起来,好半天没说全。

  到是罗大人听着这话有些头疼,微拧了拧眉,他道:“这个徐海,可是又闯什么祸了,烟儿你知道本官这几日都有要事,你让他安分两天,不若本官也管不了他。”

  这个徐海还真是个头疼的,一天两天净惹事。

  徐烟儿听着此话那是哭的愈发厉害。

  “好好好,是本官的错,他是又做了什么?”罗大人说着还伸手帮她抹眼泪,语气虽仍是有些不悦但怎么也压了一些。

  正是如此,徐烟儿才稍稍止了,可仍是哭个不停,后头道:“老爷,小弟他死了......”

  “死了?”罗大人被这话给惊着,原以为是又闯了什么祸,谁曾想竟是死了。

  这中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死了。

  徐烟儿哭着点了点头,“老爷你一定要帮小弟报仇,他死不瞑目,老爷你一定要帮他报仇!”说话间嗓音都哭哑了。

  罗大人听着皱了皱眉,俨然是迟疑了。

  正是如此,徐烟儿哭的愈发厉害。

  这也让罗大人很是无奈,只得哄着道:“好好好,本官定是将人捉拿归案,你且告诉本官是何人所杀?”

  徐烟儿听他说会捉拿才稍稍收了哭,然后道:“说是个红衣疯道杀的,那疯道不仅仅把小弟的双手双脚都砍断了,就连他的舌头都割了,老爷你定是要将他抓拿!”

  她这话也才刚落,便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吼叫,有些嘶哑。

  这可把她给吓了一跳,面带惊恐地倚在罗大人的怀中,低声道:“老爷那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是狗叫,离得远所以可能听着可怕,别怕。”罗大人应着她的话笑了起来,后头还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又道:“本官先送你回去,至于你说的那个疯道,本官定是会去查,一定给小海个交代。”

  徐烟儿听闻还想说什么,但见他如此,她也就没再说了。

  同样的心里边儿有些慌,那叫声着实吓到了她。

  罗大人将人送回去后就又回了书房,不过这回他并没有去书桌后而是到了书架前。

  他看着上头的青铜仙鹤,伸手轻轻一转便闻一道沉闷声,下一刻书架往一侧退去,再出现的是一条漆黑不见底的暗道。

  瞧着里边儿,他才步入其中,同时书架也很快合上。

  漆黑的暗道间伸手不见五指,约莫走上片刻,前头出现一片浓稠血池,恶臭味也随即而来,扰的人是连半刻都待不下去。

  而浓稠血池中还飘了数不尽的尸体,在血池中央的是块赤红色岩火石,同那血池融为一体,还有阵阵红光散发。

  罗大人此时已经站定在岩火石前头,他有些恭敬地行礼,“大人唤我前来,可有什么事?”

  随着他的话落,那岩火石身上的红光愈发厉害,片刻后传来声音,“抓到那个疯道,杀了他!”嗓音低沉沙哑竟是与方才在书房时听到的极其相似。

  “那疯道可是与大人有关系?”罗大人虽有些怀疑大人突然唤他来是因为那个疯道,毕竟方才徐烟儿只提到了疯道,然后大人便唤他了。

  现在一听到也知就是那疯道,只是他有些好奇,那疯道与大人是何关系。

  大人留在这儿时一直都是小心谨慎,可现在竟然如此大动干戈的要杀一个疯道,若是以往有道门的来它定然是不会有动作。

  而他这话一落,一股浓血恶臭味快速涌来,逼的他往后退去。

  知道是大人恼了,他站定后微微行礼,道:“是我冒犯了,还请大人息怒。”

  “哼!”也是同时,那岩火石传来一声冷哼,后头才又道:“你只要知道,杀了他你的好处定然不会少,就怕你们动不了他。”

  罗大人听着此话也知道那人是个难对付的,抬眸看向岩火石,道:“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佛门的人也在这儿,他们起了冲突,找到人后把消息透露给他,到时候佛门的人就会动手,等他们两败俱伤后你就趁机将他们都杀了。”岩火石冷然出声。

  也正是如此,罗大人自是知道了如何处理,虽然不知道这佛者与疯道怎么会起冲突,但只要对他们是好的便行,到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后头也不再多言,他转身准备走。

  但也是这时,岩火石再次出了声,“等等。”

  随着他的话落,罗大人转过身去,同时便见一颗赤红色长生果被丢了过来。

  他自是认得,忙接住,欣喜地道:“多谢大人赏赐。”

  “你只要好好的帮少主办事,你想要的少主都会答应你,下去吧。”岩火石说着话音很快就散了,此地也随之陷入了寂静。

  罗大人将长生果小心收了起来,就好似这是稀世珍宝一般,随后才离开。

  *

  此时已入夜半,寝殿内寂静一片。

  岁云暮这睡得昏沉,隐约察觉到身后传来动静,一双手搭在他的腰上还有些湿漉。

  他微微睁眼,但因着药浴的原因,他这眼中的倦意极深。

  注意到身后贴上来的人时,他下意识回过头去,见醉须君正躺下来,衣裳半解发丝湿漉,俨然一副才沐浴过的模样。

  而他的转头醉须君也瞧见了,动作稍稍放轻了些,然后道:“可是吵着你了。”说话间才躺着到边上,不过也没敢太靠近。

  不是他不想,而是实在是念的不行,只是闻着岁云暮身上的香他便念着。

  原以为睡下后就好了,谁曾想岁云暮都睡着了他也没能睡着,最后只能去冲了个凉。

  结果,这会儿还将岁云暮给吵醒了。

  “恩。”岁云暮低低地应了一声,同样的思绪混沌不已。

  不过他仍是察觉到了醉须君身上的异样,微微翻过身面向他,随后才伸手去解他的衣裳,道:“我帮你吧。”

  “微云。”醉须君听着他的话轻唤一声,喉结也跟随着上下滑动,漂亮的凤眸中涌上来一抹掩不去的情、意。

  他有些舍不得岁云暮再做这些,因为岁云暮不喜欢,所以他不舍得。

  只是这会儿他又很是不想他离开,下意识还搂着他的腰往自己的怀中陷,同时还吻上他的颈项。

  正是如此,岁云暮微乱的衣裳也很快滑落挂在肩头,白皙纤细的背脊映入眼帘,上头残留着几道漂亮的红痕。

  他虽是瞧不见,可也是知道,指尖沿着他的背脊一寸寸轻抚着。

  许是扰着了,他微微皱起眉。

  岁云暮看到了,动作稍稍收了些,道:“可还好?”

  醉须君没有应声,他在抬眸间吻上岁云暮的下颌,在上头留着属于他的印记,后头这吻又落在他的喉间。

  那儿本就留了一个红痕,有些浅,可却也能瞧清。

  而随着他的亲吻落下,上头的颜色也渐渐的红润起来,瞧着很是勾人。

  岁云暮对此虽有些不适,但却也没有出言推拒,只微微仰起头。

  正是如此,这吻也是愈发的深,白皙的颈项上落下一个个漂亮的红痕。

  约莫片刻后,才散。

  岁云暮此时没什么力气,宁香的药效再加上与醉须君的一番缠绵,他这会儿是昏沉的厉害。

  以至于被搂着洗手时,他也没什么动作,只半阖着眼靠在他的怀中。

  “是不是不好受?”醉须君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上头已经没什么痕迹,就是掌心有些红。

  岁云暮并未作声,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醉须君听到了,取过锦帕小心的擦拭了一番,后头又抹了药膏上去,消了那些红晕。

  等到睡下时,天都快亮了。

  晨光落入屋中,拂散了些许暗色。

  醉须君见状微微拂手,便见晨光消失,屋中再次陷入黑暗。

  他才搂着岁云暮躺在被褥间,低眸时见他已经睡着了,眉宇间都是疲惫。

  知道这是累了,他心疼的帮着他揉了揉手,后头才搂着睡下。

  而在他睡下后不久,别院外却是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同时厉喝声也随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