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奕惴惴不安在山寨住下,直到翌日都没见离烁来。
难道跑丢了?掉进了屎坑?
又试试灵力值和武力值,低到让荣奕泪流满面的程度。
生无可恋,生无可恋!
又住了两日,期间,荣奕在听了一万零八十六次“夫人”长,“夫人”短后,果断放弃解释。
“你们的山大王长何样?”荣奕终于问众人,希望只是认错了人,悬崖勒马。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手里握着厚厚画轴。
“夫人看好,就是这位!是我们寨里最好的画师画的,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落满灰尘的画轴次啦打开,众人满脸期待让荣奕看。
荣奕特地瞪大眼睛,看完后,清咳两声。
“嗯,画的不错。收起来吧。”
毕竟太抽象太辣眼睛!荣奕怕自己微弱的视力承受不住暴击彻底歇业!
但那块冰凤玉佩错不了,离烁一直有佩戴。
天又黑了,荣奕苦等离烁无果,只能心安理得睡觉。
夜半,打杀声忽地传来,荣奕开门,那位送汤大婶便将他拽上狂奔。
“夫人快跑!有敌袭!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
别看年过花甲,力气却奇大无比!荣奕根本挣不脱,被丢上马,马也不听荣奕的话,撒腿狂奔!
于是稀里糊涂来了山寨,又稀里糊涂上马离开了山寨。
隐约间,荣奕察觉到不同寻常味道,他在半山,敌人就杀到半山,他在山寨,山寨就杀到山寨。
敌袭是奔自己而来的!
也不知奔出多久,马终于停下,荣奕瞅瞅四周,看不出所在何地,寂静的可怕,只有马在嚼着草的声音。
突然不知道哪里飞出来几支箭,一支射中了马屁股,马受惊抬起前肢嘶叫,荣奕死死抓住鬃毛搂住脖子,一路再次狂奔。
果然刺杀是奔自己而来。
记不清跑了多久,跑得天都亮了!荣奕只觉五脏六腑都已经挤在了喉咙口,随时喷发,马突然止步立起来,将毫无防备的他扔出老远。
确切说扔在一个泥潭里了,天旋地转,荣奕拼命咳了几下,手边抓到一个东西,拿起来凑近了看,竟然是一只手,已经腐烂,稍一用力肉芽喷出。
纵使见多识广的荣奕,在面对如此下饭场景,加上晕马前提下,也只化作一声声——“呕!!”
半晌,他踩着一个类似躯干的东西,爬出泥潭,血腥味,腐肉味让他头晕目眩。
近来不止眼睛擅离职守,连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的赶脚,荣奕感受的真真的。
许久他终于摸清,此地是一片村庄,不多,十几户人家,,寂寥无声,走进一个农宅,几具早已看不清面目的尸体横在院中,而一路看下来,都是一样。
一片片惨状,荣奕只觉胸口压着千斤石,逼迫他喘不上气,毫无疑问,这是被洗劫后的村子。
当他将尸体一具一具拉到一起堆成小包包后,点了一把火,瘫坐在侧。
自古生老病死,战乱霍病,是悲剧,也是轮回。
他也左右不了太多。
马早已弃荣奕而去,休整后靠着顽强不屈的双腿继续上路。
火山内的世界像真的,又像假的,荣奕无法判断。
他看清了,方才的村庄,与他初来时见到的一模一样,不仅这两座,就是沿途所见的村庄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个村口甚至都有一只在撵鼠的老黄狗。
走走停停,最后竟然迷失了方向,到了一个镇,此镇与先前山脚的镇也一毛一样!
诡异。
可镇民都在逃难。
荣奕拉住一个老伯问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快走吧,风洛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风洛?!
什么情况,火山不是在旭云国境内?离风洛国怎么也有十万八千里吧!
“风洛军怎么会到这?不是旭云国吗?”
老伯一脸看傻缺的表情看荣奕,拄着拐杖赶紧走。
地面开始震动,是骑兵队!
很快从镇子南边来了一大队人马,没来得及撤离的百姓纷纷躲进建筑内,荣奕刚要进一个院子,就听到有小孩哭声。
原来一个三岁多孩童坐在街上哭着,而数十米外,数十匹马奔来。
正义感忽然爆棚的荣奕二话不说,冲过去抱住小孩,准备用背迎接马蹄,马很快从他头顶越过后掉头立正。
马上之人,高于常人也壮于常人,远看就像一座山丘压在马上。
荣奕赶紧将孩子抱到路边,简单安慰后却听女孩奶声奶气道:“叔叔,帝尊怎么没与你一道?那我就要取叔叔小命喽~咯咯咯”
??
荣奕侧目,就看到分明无比可爱的小女孩面露狰狞,满嘴獠牙,朝他脖子狠狠咬来!
怎么一言不合就变异!你娘知道吗?
荣奕刚要躲闪,一柄剑飞来,直接贯穿女孩脑袋,流出乌黑的液体。
是那座“山丘”出手。
马蹄声嘶鸣,而方才还胆怯躲避的村民纷纷狂奔出来,各个獠牙蹭亮,见活物就扑咬。
场面混乱程度难以形容。
原来整个村都变异了。
荣奕只能先躲起来,待混乱平息,他看向“救命恩人”,四十上下,模样周正,留精致的络腮胡须,还绑着小辫,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男人味,宽肩厚背尽显强壮。
最主要的,他周身都是贵气,霸气,非比寻常。
旁边过来带刀侍卫,斥责荣奕——“看什么看!见了风洛帝居然直视龙颜?”
风洛帝!!
不能吧!
这不科学!
荣奕深知,无自保能力下,身在人界,见到不同寻常之人,礼数得周全,赶紧匍匐跪倒:“草民感谢陛下救命之恩!”
许久,浑厚的男声:“朕只是见你长得不磕碜,顺手而已。感谢就实际点,今晚以身相报!”
荣奕:“??”
哈?
粗鄙不堪,确定是一国之君?!
后脑闷响,荣奕不甘合眼,他居然被剑柄敲晕了......
“你大爷姥姥的!”荣奕骂骂咧咧醒来,躺在一间华丽卧室内,而手脚被捆住,登时气得头皮冒烟。
捆绑他的绳索材质极佳,几经努力都无法挣脱。他终于想起有次跟离烁瞎扯,离烁说了句“风洛帝又老又好色,人菜还爱玩。落入他手里被蹂躏,自杀都是奢侈”。
可是他又没见过风洛帝,不然怎会傻乎乎在原地等着被擒!
脑阔疼!
听到有响动声,荣奕立马精神,果然是老毕登风洛帝登场。
见荣奕一副看大便的姿态,风洛帝道:“等着急了?”
荣奕气不打一处来:“得罪我,你会死得很惨。”
风洛帝靠近些,见他硕大的手伸来,荣奕把头撇一边,心里念叨着“真是虐了狗”,边努力掏药。
风洛帝捏住荣奕下巴用力转过来:“这张脸,总觉得似曾相识。不打紧,朕一向不喜欢对人用强,觉得没意思,可眼下,却想好好尝尝滋味。”
“滚你娘的!”荣奕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他算是明白秦贵妃怎会一副人见人厌模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风洛帝也不再客气,一把将荣奕推倒,对方块头大力气大,荣奕只觉这一推人都散架。
“风洛帝最好立了遗诏。”
风洛帝邪魅一笑:“是吗?没想到你文质彬彬,这到了床上还挺烈。不想受罪就乖乖的,别说朕不怜香惜玉。”
文质彬彬,你是瞎而不自知?年纪一大把能不能要点脸!
荣奕刚要下毒,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玩得挺刺激,我都不敢直视。”
心放下半截,那个荣奕骂了千百句的离烁,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于是默默收起毒药。
风洛帝拔出三米大刀,却在半空被定住,始作俑者离烁悠哉悠哉坐在窗户上,还嗑着瓜子儿。
意识到来者不善,风洛帝喝道:“何人?”
离烁扫了眼五花大绑的荣奕,丢去个媚眼,才对风洛帝道:“来人是谁不重要,但我的压寨夫人丢了,特来寻回。”
夫人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这时十多个侍卫冲进来,离烁手一挥,他们齐刷刷倒下,门砰一声关上,结界打开,连只蟑螂也钻不进来。
荣奕:“啰嗦啥?快救我!”
离烁:“求我,求得我开心了,马上带你回去。求的不开心,就继续求。”
荣奕:“出门又忘记恰药了?”
离烁:“我年轻力壮,毋庸恰药,风洛帝倒是恰了不少。快求,我赶时间。”
荣奕:“......大慈大悲的某人,请您救救我。来生给您放牛又放马!”
离烁:“不要来生,我已经活得够够的。再说点。”
此刻被无视存在的风洛帝终于忍无可忍,青筋暴跳,爆喝一声:“都闭嘴——!”
冲破离烁下的禁锢,风洛帝开天辟地的架势朝离烁挥刀,荣奕不禁为离烁捏把汗,好在虽然风洛帝修为高,力气大,但离烁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过了几招后,房屋已经成了废墟,荣奕悲催地被床板压住,只能喊离烁——
“不要恋战!”
而他看不到,离烁已经掐住风洛帝命脉,双目泛紫,怼脸过去冷冷道:“我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说罢隔空碎裂风洛帝的武器,齐刷刷飞向奔来的上百侍卫,一击毙命,绝无反弹。
离烁:“若非你这重身份,今日定取了狗头。”
荣奕看不到战况,也听不到离烁与风洛帝对话,只觉安静地吓人,空气中浓烈血腥味告诉他,惨烈,非常惨烈!
风洛帝被震慑住,可身为一方霸主的他不甘接受威胁!双掌灵力汇聚,誓要给离烁点真本事。
离烁眼眸更深。
“洛午阳,你的死期将近。”
洛午阳正是风洛帝名讳。
风洛帝灵力出击同时,另一股更大灵力撼动半座城,生生把他压回去。
离烁放开他,眼眸恢复黝黑。
凉风起,风洛帝木木定在原地,直到有人赶来,他才喃喃来了句——“发生了何事?朕怎么在此?”
而荣奕早被离烁打横抱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