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湜站在恢宏的摄政王府门口,门童立马高兴的进去通知。

  管家急忙出来,眼里带着欣喜,“颜少爷,您回来了我家王爷在达州还好吗”

  想到傅柏啸那因为药物作用,血红的双眼,不敢碰他隐忍到青筋爆出的样子。

  他低垂下眉眼,哑声“嗯”了一下。

  管家没再计较,热情的让他和信子进门。

  颜湜站在院里,看向傅柏啸曾经睡过的房间,一时间,百感交集。

  明明离开没多少时间,却好像过去了几年。

  他也不知道,自已在期待什么。

  期待傅柏啸从里面走出来,看向他时那双眼睛犀利又夹杂着宠溺

  还是期待傅柏啸明明看穿他那些小聪明,还依旧配合

  “少爷,快,您尝尝我熬的桂花鸡汤对味不之前都是王爷亲自下厨熬的,说是您吃的东西他都要亲手做才放心,还说您爱挑事得仔细着伺候。”

  颜湜愣住,沉默了很久,才接过碗轻轻抿了一口。

  管家紧张道,“是不好喝吗,少爷您怎么哭了”

  “没事儿,风吹的。”

  颜湜用手背抹掉泪水,假装不在意一笑。

  为了转移话题,看向别的院落。

  “对了,我听说王爷很多妻妾,怎么平常不见她们”

  管家笑了,“您这听谁造的谣啊,我们王爷从来没有什么王妃之类的。”

  颜湜愣了,“那,怎么都说……”

  管家收起碗勺,无奈摇头,“都是那些朝臣,非要给王爷送女眷来,王爷不收就会树敌,所以只能收下来,但随后立马送去尼姑庵了。”

  颜湜:……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已有点窃喜感,但听说傅柏啸把人都送去尼姑庵,差一点儿笑出声来。

  这真像傅柏啸能干出来的事儿,及其炸裂,且干净利落。

  东西运回去后,颜湜趴在床上,嘱咐信子让他把那些打算加盟成衣店的定金收上来。

  “啊少爷你没钱用了”

  信子嘴巴张老大,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去达州前,他家少爷有几百两金银。

  买下这个大院,连带请父母过来操持,顶天花一锭金子。

  那剩下的呢

  颜湜沉默片刻,“留在达州了。”

  留……

  信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家少爷守财奴,不锈钢公鸡,连点渣都不带掉的,竟然把钱无私留在达州

  颜湜看他一眼,“怎么了,我就不能做点好人好事了吗,像小柔和小盛这种情况在达州太常见了,我总得帮帮忙吧。”

  话是这么说,但信子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是帮那些可怜的灾民,还是心疼傅柏啸赈灾用钱多,才捐的

  不管了,反正最后钱总会花灾民身上。

  “去吧,钱收上来之后,全部押到我那场赌局中去。”

  信子拿扫把的手顿住,瞪大眼睛,“全,全投你知道,光是定金能收多少吗”

  颜湜想了下,“一千多两黄金吧。”

  “少爷,我知道你不太聪明,但一千多两金子,金子啊!能买下好几条街了!你那赌局本就离谱的很!一定会输的!”

  痛心疾首的信子,和他的傻少爷,在房间里僵持了好一阵儿。

  最后信子还是无奈的跑去收加盟定金去了。

  颜湜歇了一会儿,去前院看了眼工人们制作衣服的进程。

  “哥哥……”

  “哥哥……”

  小盛和小柔满脸开心的跑过来,俩人身上穿着新袄子,脸上肉嘟嘟红扑扑的。

  颜湜爹妈很喜欢这俩小家伙,老两口舍不得花钱,但对小家伙们可大方的很。

  这不过半个月,两小只就被养的可爱白净。

  “哎呀,这孩子跑慢点儿,再磕着你了……”

  颜湜笑的直抖肩,“娘,你就让他跑吧,小孩子就好动,你追他干嘛,别把自已摔倒了。”

  颜湜把他娘扶住,荷花深深看向他儿子,“你倒是什么时候成亲生子啊,我和你爸也能抱抱自已的孙子。”

  颜湜僵住,扯了扯嘴唇,笑的不太自然。

  然后大手一挥,小柔和小盛跑过来,俩人嘻嘻哈哈好奇的看着颜湜。

  颜湜清清嗓子,指着荷花,“来,叫奶奶。”

  俩小只很乖巧,“奶奶,奶奶。”

  随后手指自已,“叫爹……”

  噗——

  信子口里的茶水喷到颜仍身上,赶紧站起来不停给老爷擦,不停道歉。

  颜仍一脸惊慌,悄悄问信子,“他啥时候有的孩子那俩孩子真是他亲生的”

  信子干笑,他家少爷二十来岁,有俩四五岁得孩子,不觉得离谱吗。

  俩孩子在颜湜调皮的笑容中,争先恐后的喊,“爹地,爹地……”

  扑上去抱住颜湜的大腿,让他带他们出去玩儿。

  颜湜冲他娘笑道,“娘,您看,您当奶奶了,我当爹了,两全其美,这多简单啊!”

  荷花愣了几秒,咬牙切齿,“你个浪荡子,净哄你老娘!”

  但颜湜早就领俩孩子跑了。

  一连几日,颜湜早出晚归,累的回来沐浴的时候差点儿溺死在水里。

  幸亏信子进来添水,把他给捞了出来。

  信子也知道他家少爷累,毕竟最近京城中稍微有点儿钱的,都加入了颜湜的赌局中。

  他们觉得颜湜就是人傻钱多,搞这种无意义的赌局,其实就是为了让人宣传加盟他的成衣店,故意赌输给大家点儿好处罢了。

  各个都想占颜湜的便宜,就连老爷夫人也在家念叨少爷,总说他傻,赚点钱都让人给骗走了,还怀疑自家老坟那边出了问题,总闹着要回去看看。

  颜湜嘟囔着拉住信子的手,“他们下注的钱有多少了”

  信子愣住,看着白皙纤细的手,他没舍得掰掉。

  只能用哄孩子得口吻道,“少爷,你累了,快点睡吧。”

  颜湜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执拗道,“多少钱了,你告诉我”

  信子心下一惊,挪开眼睛不敢再看少爷的神颜,他感觉自已跟少爷在一起,很开心。

  想到傅柏啸那杀伐的眼神而,信子只能叹口气道,“赌冰不会化的有30000两黄金,5000两白银,您这边赌会化的,除了您,只有两个人跟注,他俩加起来顶多不到十两银子。”

  颜湜松口气,勾起笑容,“嗯,很好。”

  看着颜湜眼底一片青黑,信子慢慢掰开他的手,声音轻柔道,“少爷,您真的该睡了。”

  颜湜嗯了一声,便没有动静了。

  信子叹口气,他家少爷这五六天,加起来睡的不到三个时辰。

  别说是人了,就是头牛也得累垮掉。

  突然,小厮的狂喜的声音传来,“少爷,少爷,摄政王的送冰的队伍马上要进城了!”l

  颜湜噌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刚才还困的耷拉眼皮,现在倒好,瞪的有牛眼那么大。

  “信子,抓紧备车。”

  夜幕中,一辆马车疾驰在去往郊外的路上。

  无数黑衣人策马跟随,与前来阻拦的人进行搏斗。

  颜湜下车后,就被官兵给围了起来,还被大声呵责,“来者何人”

  颜湜连忙举手,“我,我是颜湜,前来跟押运的长官商量点事情。”

  颜湜这个名字他们很耳熟。

  他们还在达州的时候,大家都传疯了,说是颜湜以色事人,勾引摄政王。

  尽管大家骨子里对他极其不屑,但好歹也是摄政王宠着的小玩意儿,他们也不好得罪。

  长官刘福出来,冲颜湜点了点头,“颜公子,你怎么从达州回来了”

  颜湜是坐马车回来的,自然比他们运送冰块要轻松得多,自然回来的快。

  “这个,说来话长,刘长官,我有事与你商量。”

  刘福点头,“那颜公子请吧。”

  只请颜湜一个人进去。

  颜湜自然不惧,毕竟是秦朗手下带出来的兵,人品还是过得去的。

  刘福听到颜湜的计划,皱眉寻思了半天,“这个嘛,我得禀告摄政王,不能私自做主。”

  颜湜微微一笑,从袖口掏出一块玉佩。

  刘福瞪大眼睛,“这,这莫不是,不是摄政王带的那块祖传玉佩”

  “正是。”

  刘福再看向颜湜的目光,变得无比尊重。

  摄政王若是心里真没这个颜湜,怎么可能轻易将象征身份的玉佩许给他!

  颜湜依旧很尊重,轻声开口,“那刘长官,咱们可以谈一谈了吗”

  刘福慌忙斟茶,“当然,荣幸之至。”

  颜湜暗自叹气,幸亏他从达州走的那天,把傅柏啸身上的玉佩顺走了,不然,今天还真没法弄。

  后半夜,颜湜带着满意的笑容从营地赶回城里。

  聚兴楼。

  “颜兄,颜公子,快,运冰队伍来了。”

  颜湜和下注的一众世家公子坐在一个包厢里,面前就是几扇窗。

  大家纷纷都围在窗边,激动的看着运冰队伍进城,在人群的簇拥下,刘福示意队伍停止前行。

  绵延一公里的车队,马车里是冰块,上面盖着厚厚的竹席毡布保冷,防止开化。

  刘福命令将土和押运的罪犯们卸车,好方便各世家们把冰拉回去。

  聚兴楼的齐老板,作为赌局的公证人,跑过去,讪讪的给刘福做作揖,“刘长官,麻烦您一下,我多嘴问一句,这些冰从达州过来,到底化了没有”

  刘福生的高大,气场十足,掀开眼皮看了齐老板一眼,又微微仰头看了二楼窗前挤满的世家公子们。

  他掏出文书,嗓音洪亮的念着这些冰从达州出发时的分量体重。

  然后派人量了现在的分量体重,两组数据对比,冰化了三分之一。

  齐老板脸色特别难看。

  因为他看出来,这些冰本来是四方形十分规整,但是好像底部被灼烧了一样,缩了很多,并且凹凸不一。

  “这……刘长官这……”

  刘福面无表情瞟了齐老板一眼,“路途遥远,开化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京城在达州南,不化才有问题。”

  齐老板面如死灰,他自已赌下了一半身家,赌不会开化。

  这可怎么弄!

  齐老板抬头,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颜湜,再看看所有世家公子一副懊恼的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这个颜湜看着白白净净的,真的不能小瞧。

  颜湜挑眉拍手,“哎呀,我这误打误撞的还真赌对了,各位公子们,愿赌服输吧。信子,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