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啸,你先别生气,听我狡辩……”

  颜湜说完,一张脸出现,还带着轻呵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看着来人,“你,你不就是,那……”

  燕染歪头一笑,“颜兄,是我啊,我在王府还拿走一件你不要的熊皮大氅来着。还记得我不”

  颜湜点点头,“快进来吧,你咋来了啊,咱们真是有缘。”

  燕染进屋,看着躺在床上睡的两个小孩儿,听颜湜说是捡来的灾民。

  立马拉开距离,站在桌边,一脸贵公子笑容,“颜湜,我是来找秦将军的,没想到敲错门看见你了。”

  说着他坐下,自顾自给自已倒了杯茶。

  颜湜啊了一声,热情的跟他说秦将军的房间在隔壁的隔壁。

  燕染点点头,“没啥大事儿,我就是跟秦将军说一声,傅柏啸晚上不回来睡了,免得他担心自家王爷。”

  颜湜按住燕染的手,“为什么不回来,他怎么了?”

  燕染抽出手来,一脸微笑,“哦,颜兄应该还不知道呢,我一直都心仪于将军。”

  看颜湜失落,他继续捅刀子,“我这次来,带了几十吨的粮食,还有纹银十万担,黄金五万担,给他解一下燃眉之急。”

  颜湜手指不停的搅在一起,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反正,很失落,有种不自量力的感觉。

  燕染实打实的送来了真金白银,他呢,除了在这给傅柏啸添乱,拖后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傅柏啸都累成那样,节俭成那样,还为了不委屈他,到处去找食物紧着他吃。

  燕染起身,拍了拍颜湜的肩膀,笑容十分灿烂。

  “不过,不是白给,他傅柏啸得陪我一晚,要是能陪我一辈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说完,颤抖着肩膀嘿嘿笑起来。

  颜湜甩开燕染的手,攥紧拳头,他想一拳捶死燕染。

  但,他以什么身份呢?

  傅柏啸的爱人?傅柏啸的宠物?傅柏啸同床共枕但还没发生实质关系的人?

  他深刻感受到自已捶到棉花里,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于傅柏啸,狗屁都不是!

  燕染的声音,就像一把刀,深深插进颜湜心脏里。

  “颜湜,你应该不了解柏啸吧,他这人特别慕强,当然了,是个人都慕强,谁喜欢比自已弱的人呢。”

  说着,燕染拍拍自已的胳膊,伸了个懒腰,“这世界上,比傅柏啸还厉害的人应该没有,即使有,也不可能是个下等人。最起码得是帝王级别的,你说是吧?”

  颜湜闭上眼睛,“是。”

  他不得不承认,傅柏啸真的很优秀,那种无法匹敌的魅力,除了将相王侯,哪个敢跟他试比高下!

  燕染走到门口,回身轻笑,“麻烦颜兄,跟秦朗将军说一下,王爷今晚不回来了。”

  “好。”

  门关上,颜湜的心也空了一大半。

  他头一次因为自已能力弱感到绝望。

  如果他有钱,如果他能扛起一份责任,兴许傅柏啸就不会跟燕染……

  燕染是有钱人,颜湜想起狄洛的话来,再结合现在燕染的土豪行为。

  果然名门世家,就有跟傅柏啸匹敌的资本。

  他刚要出门。

  信子捧着一个很大的食盒过来,一脸疑问的看着颜湜。

  “少爷,影卫四拿来食盒,说是王爷让拿来给你过生诞的,我顺手就帮他拎过来了,不过少爷,你生日不是今天啊,不是正月十一吗?”

  颜湜僵住,手指攥紧,疼得信子不停哀嚎,“少爷松手,我皮都给你抠掉了!”

  他声音冷的吓人,“你再说一遍,我生诞是哪天?”

  信子一脸惊慌,哆哆嗦嗦道,“正,正月十一啊,没,没错啊,不是今天……”

  但他上一世的生日,就是今天!

  颜湜手指无意识松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少,少爷你没,没事儿吧?”

  颜湜跌坐在凳子上,挥手让信子出去。

  看着那食盒,他无意识的掀开盖子。

  里面是个十来厘米的圆饼,很是松软,就像蛋糕胚子一样。

  上面点缀着水果,还有一张笔力遒劲的字样:颜湜,圣诞快乐。

  颜湜苦笑一声,这是傅柏啸能在寒冬腊月,找到的最好的水果和饼胚了吧。

  这里饿殍遍野,他却像有法术一样,硬是弄来这些东西,只为,只为祝他生日快乐。

  傅柏啸,是你,对不对?

  从一开始相遇的震怒,却没有砍他头。

  从他夜里感觉自已肚子吃的饱饱的,被褥上洒的鸡汤香味,他就应该怀疑才对。

  但他就是不开窍,不知道谁能跟田螺姑娘一样,生怕饿瘦他,生怕他胃病复发。

  甚至,自已一天一顿饭,也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

  除了上一世的傅柏啸,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颜湜眼含热泪,拿起木勺,一口口往嘴里塞。

  其实,并没有多好吃,但他,就是想吃,全部吃掉。

  最后,他满脸泪水。

  深夜。

  门咯吱一下响了。

  颜湜抬起头,看着傅柏啸他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傅柏啸今晚不会回来了。

  傅柏啸看见他,笑了笑,“你在等我?”

  表情有点儿惊喜,但又满头大汗,整张脸通红,似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站起身,飞快去扶踉跄的傅柏啸。

  却被傅柏啸甩开手,他呼吸急促,声音隐忍,“颜湜,你出去,秦朗,你进来,给我冲水,施针!”

  秦朗高大的身板,立马冲进来。

  颜湜急了,拉着秦朗的手,问他傅柏啸到底怎么了。

  秦朗让人把冷水送进来,声音很是愤怒,“王爷被人给阴了,说是让陪着喝杯酒,谁成想,酒里被下了药。”

  药?

  是燕染干的?

  艹!

  是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了是吧,上来就玩儿阴的!

  “这种药放在常人怕是早就把持不住了,但王爷硬是,硬是走了回来。”

  “这种药中了后,如若不交欢,就会憋坏,王爷想让我打断他的骨头,用疼痛来抑制欲望!”

  颜湜看着傅柏啸趴在桌上,羽绒袄都汗湿透了,脖颈和手臂青筋蟠扎。

  他艰难的转过身,用极力平静的语气到,“颜湜,今晚你去别的房间睡,乖。”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害怕。”

  “颜湜,生诞快乐!”

  说完,傅柏啸拎起水桶,兜头冲下。

  蒸腾的雾气升起,整个房间冷的吓人。

  傅柏啸扭头,犀利眼神儿看向秦朗,“秦朗,打断我手骨,快一点!”

  秦朗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泪水直打转。

  “王爷,对不住了,我……”

  秦朗举起刀柄,咬牙,牟足了劲儿就往傅柏啸伸出的胳膊上劈。

  “不要!”

  秦朗看着自已的刀柄劈到地上,地板龟裂开来。

  如此恐怖的力量,若是刚才劈的是傅柏啸的胳膊,就不只是断这么简单,最好也得是粉碎性骨折。

  看着颜湜抱着傅柏啸,两个人倒在地上,傅柏啸虽然痛苦挣扎,但他还是用手护住了颜湜的后脑。

  颜湜深吸一口气,“秦将军,请您帮忙把那两个孩子安置到别的房间睡。”

  他慢慢爬起来,跪坐在地上,仰起头。

  “秦将军,请帮忙我拿一些止痛的药膏来。”

  “请放心把傅柏啸交给我,我保证能帮他渡过今晚。”

  秦朗愣住。

  他很少从人的眼里看到如此坚毅的眼神儿,好像在说“做不到我愿提头来见”一样。

  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口,“实在不行,就给将军找个女人来疏解,但,王爷这么大个,恐怕女人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男子了。

  “开门,颜湜你开门,我来为傅柏啸解决痛苦。”

  颜湜起身,看着门口若隐若现得人影,是燕染。

  他看向秦将军,“能不能把燕染给宰了”

  秦将军痛苦的摇头,“只要他下一个命令,我就得开门,因为他是……”

  颜湜突然意识到燕染的身份,惊恐的睁大眼睛,连忙伸手制止秦朗说出口。

  他看了眼蜷缩在地上,头发濡湿,呼吸喘若老牛的傅柏啸。

  再看看门口的人影,普天之下,莫非王侯能攀上傅柏啸。

  一个侯爷敢给傅柏啸下药

  不是侯爷,那就是皇……

  颜湜走向门口,扭头看向秦将军,“在我的接触中,燕染就是的有钱的富家公子罢了。我不想知道他真实身份!”

  说着,哗啦一下把门给打开。

  燕染就要往里钻,被颜湜抵住胸膛,“慢着。”

  燕染索性不装了,他目光凶狠的瞪着颜湜,“闪开!让我去看看傅柏啸,他肯定难受坏了。”

  难受坏了,呵,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是,他很难受,但他,不需要你!”

  哐当一拳砸过去。

  燕染被打懵了,秦朗也懵了。

  颜湜活动活动手腕儿,勾起一个坏笑,“他有我,起就可以给他疏解,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给他下药!”

  说完,跳起来疯狂挥拳。

  看的秦朗胆战心惊,也终于明白颜湜为什么不肯让他说出燕染是皇上,只再三强调燕染只是个普通有钱人。

  因为,皇上没人敢打,但有钱人就不一样了,该打还是要打的!

  随着物理输出,还有优美的国粹疯狂输出。

  “王八蛋,真tm给你脸了,敢这么伤害傅柏啸!”

  “有俩破钱是吧!给你,老子有钱后全还给你!傅柏啸还有你欺负的份儿”

  “他要不是为了黎民百姓他还能受你哄骗你tm不感谢就算了,你还算计他!”

  秦朗默默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颜兄,你嘴里皮子好像利索多了。

  果然,刺激能治口吃。

  燕染被打的奄奄一息,被秦朗以“陛下喝醉不小心摔倒”为由扛走了。

  颜湜看着秦朗的背影,急声道,“秦将军,莫忘了拿来我的止痛膏,放门口就好。”